雷颐先生点评2006年度国内关键词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22日 16:25   新浪教育

  主持人马骧:谢谢,谢谢我们把掌声送给所有入选到了现场,尤其没到现场的外地朋友。(掌声)接下来有请专家组成员,社科院近代史所研究员雷颐先生点评。(掌声)

  雷颐:各位朋友,上午好,非常荣幸参加这个活动做点评,我是搞中国近代史的,跟语言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请我来做点评专家之一,我想恐怕是因为我这些年我自己研究的兴趣,在于近代新词的变化,我估计恐怕是跟这个有关,因为我觉得语言是一个社会的文化、交际,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语言,语言是很最重要的,我很早的时候读到过俄罗斯的谜语,“不是蜜,但能粘住一切。”我们干什么都离不开语言,语言的变化就是社会的变化,或者称之为社会的变化最快要反应在语言之中,语言的变化首先表现在新词的变化,这点我要感谢董琨老师给我的一个指点,他说更精确一些,应该首先表现在新词的变化。我搞近代史没有注意到这个现象,后来我翻了一个外来语词典,我发现我们所有用的词都是外来的,都是将近一百年的历史,比如政治、解放、政策、健康,包括后勤,我现在找不出来我们经常用的哪些词汇不是外来的,不是近代这一百多年来才有的,所以说如果要把中国近代一百多年中国社会发生的巨大变化引出的新词剔除出去,我觉得我们就没有办法讲话了。

  有几个很著名的例子,比如说张之洞在清朝的大官中很开明,但是他也反对用新词,他看到文稿里有用健康,他很愤怒,他说是近代以来日本的名词,用之可恨,结果这个幕僚也很厉害,并不在乎他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性质,他说健康乃日本名词,而这个“名词”本身也是日本新词,用之也很可恨。实际上你反对新词实际上也没有办法,刚才讲了,这些词都是近百年来的词,从日本引进来的,这时候我就觉得从语言的变化,民族很多的变化,社会的变化,或者我们追寻语言的变化可以追寻到民族、文化、社会方方面面,但是对这个变化一直有不同的态度。

  十几年前我读过几篇文章,那时候中国很长时间没有

出租车,后来开始有了,从香港那边、广东那边叫做的士,报纸上公开跟我们讲,不能用的士这个词,要用出租车,的士是香港用的,现在我觉得大家都是用的士,乘的出租车叫打的,语言是人为的控制是控制不住的,恐怕很多人没想到,因为那时候我关注语言的变化,包括对语言的政策,我发现曾经有文章说,我们不能用电脑这个词,电脑首先它译自台湾,我们应该用计算机,第二,电脑中的“脑”字说明机器有思维,那么我们说,按照辩证唯物主义,马克思主义原理,思维是人的社会实践的产物,没有机器怎么会有脑,你用脑就是唯心主义,不许用,现在我看电脑这个词到处在用。

  语言的变化是千变万化,所以我觉得这一次,我参加点评,我不知道最初的动力是来自哪里,这个东西我觉得是很有创建的动机,它知道语言的变化反映了社会的变化,要通过这个词,上次我在会议上也讲了,这些词以后就成为中国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历史文本,所以这个活动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所以在我们评选的过程中,因为实际上是根据网民选的比较多的词,因为毕竟词比较多,要淘汰一些,哪些要保留当时还是有所争议,我觉得大家还是最后达成一个协定,我们要对历史负责,这点我觉得是从商务印书馆到国家语委会的负责人,这都是非常开明的,我们要为历史负责,开始有些词说不说,比如说“断臂”有同性恋的意思,这个词说不说,网民选出来的,最后我们决定,既然点击率非常高你把它去掉,就是没有办法如实反应文化现象,觉得还是保留下来了这个词。

  在网络上更多的我觉得还是现在是网络的这些语言,像“恶搞”,经常在网络上大家用的“草根”。实际上我现在由于关注近代的词汇的演变,到现在我关注到当代的词汇演变,我觉得我们对于未来的这个语言、新词汇的方向走简直是我们无法预测的,因为第一次给我一个震惊,我有一次看中央体育频道,篮球教练贾新全,他说我到山东来了,你们说我是“骨灰级”教练,你说我老了,但我还没死呢,当时记者说这是“骨灰级”是对您的赞扬,最后我儿子说,你不知道我们玩游戏“骨灰级”是对人的赞扬,这就是网络人和我们之间的代沟,从那之后我就注意纸媒体,包括在座的学生,随着你们进入到媒体之后,网络语言越来越多的进入纸媒体语言,越来越多的进入纸介媒体。后来我注意到纸媒体不断出现“骨灰级”这个词,包括PK,开始我也不懂,后来才知道是玩游戏中的词,现在报纸上到处是PK了,你怎么办?控制吗?实际上是控制不了的,语言的变化就反映了社会的变化,我们这次活动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我对发起者表示一个敬意。

  从选出来的这些词,实际上我刚才讲了,几乎都是点击率最高的词,我们并没有根据好像要符合某种规定,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删去一些,实际上没有,这些词反映了上一个年度我们社会的一些政治、经济、文化的变化,比如说在国内的词中其实有很多都跟最基层的有关,或者我们从前叫底层、基层,现在就一个词“草根”,草根、农民工、关注民生这些都反映出在上一个年度对社会底层的或者叫做困难群体、弱势群体的关注,这是去年的一个特点,讲到弱势群体我稍微再多说一句,因为我在前年还是大前年曾经听到过一个指示,不要用“弱势群体”,要用“困难群众”,所以你规定是没有的,现在媒体到处都是。

  我正是听到传达说不要用“弱势群体”这个词要用“困难群众”,包括现在最主流报纸都用“弱势群体”,第一点反映了这个,第二点我觉得还有词反映了,比如说“潜规则”,是说人们对在我们明面的规定制度之下有一种暗含的另外一种意义,更深厚,起的作用越大,明面规定的东西反而起的作用不管用,要靠潜在的规则拉关系,同样我是搞历史的,我再说一句,根据这个而来的我们看历史包括现实,这个我觉得很重要,我反复地强调,我们突破文本,不要只看一个宣言、规定,要看背后是怎么做的,也就是潜规则更重要。

  这上面还有“牛”这个字,马上想到上个月还有什么“史上最牛的钉子户”。这个“牛”这个词好像现在是特别愿意用,人人都可以“牛”,紧接着就是“秀”,实际上是来自于英语的一个词,叫做“SHOW”,开始我记得在十几年前接触到“秀”这个词,那时候我还没有什么网络,由于搞一些研究看一些港台的报纸,老说作秀,现在我才知道是根本英语来的,人人都懂这个词,这个时代是一个勇于让人表现的时代,让人有个性张扬的时代。

  刚才北京的那个网友说“恶搞”,有很多东西不让正搞,恶搞就开始流行,这两个是相辅相成的,允许正面的抨击、批评越多,这是一种个人的爱好,不会引起网民的铺天盖地轰动、呼应,我觉得也反映出一个特点。

  还有一个词就是软实力,去年也是非常强调,中国崛起、大国崛起很重要的一点,开始意识到软实力,所谓软实力不是仅仅指你的政治、经济这种力量,政治经济无疑很重要,是基础,但实际上软实力是指你的制度、文化,只有你的制度有吸引力了,你的软实力才会强,当你的制度没有吸引力,你的软实力就不会强,包括你的各种文化输出品,各种文化输出品,比如我们现在讲韩国的韩流,那时候很多日本人给我讲起来我觉得很奇怪,我搞近代史我知道,日本人很瞧不起韩国人,说日本很多少妇都喜欢裴勇俊,所以日本很多婚介公司专门介绍韩国人,韩流的背后,包括对经济发展、影视制作采取新的体制,更加宽泛的体制,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水之清则无鱼,当你看到一切混乱的就要掐死,我觉得你也不会有很好的东西出来。

  所以我总觉得软实力实际上是跟制度,尤其跟文化政策是否开放,是否多元,是否包容,这个是有关的,只有有了这些,你才能够谈得上软实力,你对外才有影响,所以这些词我觉得确实就是比较典型的反映了那一年,上一年的政治、文化、经济,比如说炒,炒股,经过了五年的熊市,去年一下子就翻起来了,直到现在A股的开户人数越来越多,就出现了一个词叫做“基民”。买基金的人特别多,银行为什么现在排队,就是买基金的人特别多,好多人不知道基金,“基民”这个词就出来了。这次活动很有意义,这次活动评点出了上一年度政治、经济、文化的特点,好,我就讲到这里。(掌声)

  主持人张稷:谢谢雷教授,这个活动是网上做的活动,雷颐教授是新浪网上的名博,我是他博客的忠实读者,谢谢雷教授。(掌声)

  这次活动的提议的人是谁,我们留一个悬念,到时候我跟大家介绍一下,另外今天我们还请到了一些新浪网的朋友,关于“博客”是这次的一个热门的名词,我们到时候向介绍一个博客的最有力的推进者,今天也到了现场,我们继续我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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