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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道授业之师,难解收入之惑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9月12日 12:17   东方早报

  温家宝总理在教师节当天,邀请八位教师到中南海做客,八位教师跟总理谈了些什么?广大教育工作者很关心。昨天《新京报》记者对话八位教师之一映秀小学校长谭国强,谭“对总理说,现在关键是要想办法缩短农村和城市教育方面的差距”。说到差距,具体到收入上,这两天,有人在网上晒出一个大学教授一年的收入——加起来有15万元。对这个收入数据,有人说以偏概全,像这样的大学,这样的大学教授,实在太少;有人则拿出自己的工资单,现身说法日子过得有多艰辛。

  类似争议,近年来屡屡发生。每当有教师出来说工资待遇太低、工作压力太大时,大家马上反驳,这样的收入其实已经够高,反之,亦然。

  这样的争议,十分正常。据2007年统计,我国各类教师有1000万人之众,其中包括小学教职工600多万人,初中专任教师300多万人,幼教90多万人,普高教师140多万人,中专教职工38万人多,普通高校教职工近200万人,等等。当一个教授出来说其收入状况时,一些人会把他上升为整个教授群体,以至整个教师群体。而这个教授仅仅是近200万大学教职工中的一员,更难代表千万之众的教师群体。

  这样的争议,网上说说无妨。但在具体的政策制订中,若缺乏对具体教师收入情况、社会地位情况的详细了解,以偏概全,则会使政策严重偏差。

  拿高校来说,目前,985高校、211高校、一般高校、民办学校,所获国家经费投入有很大的差别。比如在985第一期,北大、清华三年内获得政府投入18亿元,而民办学校则几乎没有政府一分钱投入。正是985经费的支持,北大和清华1999年率先在国内高校进行了人事制度改革,由此拉开了教师待遇差距,而一般学校进行人事制度改革,则面临经费匮乏难题。

  在同一所大学内部,不同院系、不同职称、不同岗位的教师待遇也相差迥异,据笔者所知,有的高校收入最高的学院,教师平均待遇是最低学院的2—3倍,甚至更高,而这所学校收入最高的一批教授是一般教授的10倍之上。这几年来,高校频频传出100万元年薪聘优才的消息,这个“优才”的公开待遇,就是普通教授的10倍。所以,在高校出现大量“富翁教授”的同时,我们注意到,同一所高校的年轻教师在“哭穷”——这些具有博士学位的年轻教师的全年收入最高不超过6万元,月薪基本上在2000-3000元徘徊。

  同一所学校,差距就如此之大,更不用说不同地区、不同学校之间了。中西部的高校,近年来遭遇东部高校的人才争夺战,某一所全国著名大学,过去几年间流失的优秀人才可以重组一所大学,而这所大学目前专任教师缺编已达千人,办学的艰难可见一斑。

  很显然,如果以一所北大的教师待遇提高,来说明中国所有大学教师待遇提高;或者以一所大学平均工资待遇提高,来评价整个大学教师的待遇(富翁教授的收入会大大抬高平均值);或者以东部地区高校的办学思路,去解决中西部高校地区的办学难题,都有失偏颇,无法解决真问题。

  同样,在基础教育领域,问题也是如此,广东省前不久治理代课教师问题,在这个经济发达的地区,目前有中小学代课教师5万多人,居全国之首,且平均工资水平只有公办教师的1/3。如果再进一步考察公办教师,就会发现,发达地区的学校、重点学校(虽然法律明文取消,但现实中仍旧存在)、示范性学校教师的收入,将远远高于不发达地区、一般学校的教师收入。这直接导致优秀教师从不发达地区流向发达地区、从一般学校流向好学校,拉大教育差距。

  同样身为教师,待遇差别如此之大,生存环境如此不同,在国外教育发展中是少见的。在日本和美国,乡村教师的收入要高过城市教师,而公办教师实行轮换制;在法国,义务教育教师工资由中央财政统一支付,不同学校从事义务教育的教师待遇一致。在大学里,教授的年薪是一定的,除了年薪收入,教授不能在课题中提成,假使一名教授在学校拿9个月工资,其余3个月薪水可以从其课题经费中支付,但仅能按年薪水准支付3个月;而不同学院、学科的教授的年薪收入,也相差不大,不可能出现国内高校几倍之差的情况。

  我国正致力于推进教育公平,因此,有必要全面分析千万之众教师的现实处境,如此方能避免政策南辕北辙。

  (作者系上海交通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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