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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培养不利、机构臃肿,这几年社会对于大学教育的批评声不绝于耳。我们的大学到底怎么了?目前中国的大学教育存在什么样的问题?在这一次公开征求意见的《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当中,关于大学改革的内容备受公众的关注。大学怎么改?一流的大学怎么创造?一流的人才怎么培养?央视财经频道主持人王小丫和特邀嘉宾教育部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张力、著名财经评论员张鸿共同评论。
推进政校分开,管办分离,加快建设一流大学,《教改纲要征求意见稿》,两百万网友怎样献计献策?
袁贵仁:完善中国特色现代大学制度 逐步取消实际存在的高校行政级别和行政化管理模式
(教育部部长)
要改变目前直接管理学校的单一模式,改由综合运用、立法、拨款、规划、信息服务、政策指导和必要的行政措施,减少不必要的行政干预。
张力:此次纲要是一个高级改革大旗的纲要 中国要在2020年前建设一个人力资源强国
(教育部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今日观察》特邀评论员)
这次纲要本身的一个最明显的特色,就是用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篇幅来谈改革,它是一个高级改革大旗的纲要。为什么要出台这个纲要,党中央国务院有一个重要的考虑,就是我国想要在2020年前建设一个人力资源强国,同时为了建立这样一个人力资源强国,我国的大学必须能突破性的克服目前存在一些体制机制性的障碍,不这样的话,我们的大学就很难适应时代的要求和人民群众的需要。
这次纲要对于大学改革的亮点,实际上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就是教学的改革;一个就是教育体制的改革。教学的改革是人才培养,在科研开发和社会服务当中,怎么能够把它一体化。在人才培养方面,怎么能够特别突出创新型人才培养。而体制改革解决的是政府怎么管学校,大学怎么自己去依法自主办学的这个过程。
张鸿:高校要办出特色,不要一味的求全求大 应妥善调整东西部高校优势教育资源的分配
(《今日观察》评论员)
张主任关注的是很全面的整个的一个教改,我个人更关注的是高校要办出特色。因为我一直在奇怪这个事情,我毕业的大学是一个专业的财经类学校,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综合类的学校。我有一个同学在一个冶金类的中专里任教,现在他所任教的学校成了一个综合类,文理兼招的学校,甚至还细化到有播音主持专业。现在的大学都在求全,求大,这可能和整个的考评办法是相关的。现在国际上有一些相对专业的排名,如果我们有这样的排名,如果我们自己的专业考评能够建立,那么可能这些学校就不必要都去做又大,又全面的学校。
此外,我个人关注的就是倾斜。东部的高校招生要向西部高校招生倾斜,因为很多优势的教育资源在东部。很多重点的高校在本地的招生计划要占到70%,80%等等,这就对中西部地区不公平。总之,我关注就是两点,一个是公平;一个就是资源的分配。
张男星:如果行政化管理模式太重 行政就会压倒学术
(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高等教育研究中心主任)
一个一流的大学如果要培养出一流的人才,就必须在通过人才培养和国际经济建设以及社会发展文化进步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和突出贡献,如果说行政化管理模式太重的话,它自然就会行政压倒学术。
张力:人才的培养模式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应重视本科阶段的基础教育
(教育部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今日观察》特邀评论员)
人才的培养模式有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在本科阶段应该打下什么样的基础,以便学生将来能够成为这个行业的拔尖创新人才,这些准备在本科阶段是非常重要的,而以前的很多大学并没有把它摆在中心的位置,而且在考评指标当中,往往也是考评教授的科研成果,这样的硬性指标,而对于教授教学的考察做的不多。就是有这样的考评体系,很多地方也没有落到实处。
比如,现在都提倡教授给本科生上课,但其实有好多地区是做不到的,因为对教授的考评的方式仍然是按他的论文出台的,对于教授的教学工作量只是原则要求,这样使得本科的教学质量大受影响。另外,此次提出要建立拔尖创新人才,从高中到本科一直往上这样一个选拔培养的一个专门的机制,这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切中实在的。
张鸿:创新型人才需要一个创新的环境 应规避现有考评的误区
(《今日观察》评论员)
创新型人才其实需要一个创新的环境。如果说学生是产品的话,那么生产他的工人首先要有创新的意识,就是老师得有创新的意识和能力,学校得有创新的环境和能力。其实创新就是你有独立思考,独立行动的能力。
我认识一个教授,他从传媒业界到一个传媒类的学校里教书,他说他那十几年传媒的经验恨不得一天就教给学生,但是学校不允许,因为教材是十几年前,甚至是几十年前的教材,老师得按照那个来,因为考评是按那个教材来的。最可怕的是,他教的学生里,有学生去检举他,说这个老师教的不是指定的教材,那么我们也考不出好的成绩。所以说,当老师没有独立、创新的能力的环境,学校也没有这样一个环境的时候,学生不可能是一个创新型人才。
此外,关于考评的一些误区,我有一个很挺有意思的比喻,就是考评相当于对婚姻做一个控制管理。就是两个人的好的婚姻,应该是老公一天给老婆发5个短信以上,老婆一周给老公做几顿饭,或者是两个人每个月要买几朵玫瑰花,要去看几场电影,然后我们把它们设定成指标,如果达到这个指标,那么就是一个好的婚姻。但这样我们往往忽略了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相爱,虽然形式上达到了,但是他俩是不是真的相爱呢?不知道,最可怕的是设定这个指标进行监控的是婆婆,婆婆说要是你们俩没达到这些指标,那么你俩生活费我就会控制住。所以你们就得拼命去达到这个指标。而忽略了真正的感情。从高校的角度来说,可能就是会忽略对这些学生真正的创新能力的培养。
落实高校办学自主权,培养拔尖创新人才,高校如何释放巨大活力?
张力:改革是大势所趋,势在必行;探索一套适合学校特点的管理制度和相应的配套政策,破除现有的行政化倾向和一些相应存在的弊端;通过局部的试点,在有条件的学校和地区先行先试,逐步推广。
(教育部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今日观察》特邀评论员)
首先这次规划纲要所提到的是“政校分开、管办分离”,我现在并不担心这样一个政策不能贯彻下去,而是主要担心的是我们在没有完全设计妥当的时候,就匆忙地实施。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三个体会,就是目前所谓的高校去行政化应该分成三句话来说。第一句话是大势所趋,势在必行,就是说国家对事业单位改革的,包括将来国企高管层的改革是一个大势所趋,它就是要有专门的一个规范,它不能完全比照公务员的系列来做。第二句话是先立后破,不立不破,立就是要探索一套能够适合学校的特点的管理制度和相应的配套政策,破则是破除现在实际存在的这种行政化倾向和过多的一些相应存在的弊端。最后一句话就是要从易到难,试点先行。如果我们通过局部的试点,在有条件的学校和有条件的地区先行先试,然后逐步推广,这是一个相对比较好的对策。
张鸿: 应给高等教育改革上的去行政化设一个时间表
(《今日观察》评论员)
我们在93年的时候就提出教育经费要占GDP的比例,现在我们明确地提出,在2012年的时候教育经费要达到4%,那么我们能不能在高等教育改革上的去行政化也有一个时间表。比如现在在高校就去行政化,这确实需要一个渐进的过程,但是我仍然希望我们的这些探索,这些资源,能够逐渐、逐步地变成一个一个的时间点,让我们大概知道自己每天能够走到哪一步。
葛剑雄:改革的思路一定要清楚 只是在形式上取消级别是起不到作用的
(全国政协常委、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教授 《今日观察》特约评论员)
现在大家对中国的创新人才很关注,很关心中国什么时候可以得诺贝尔奖,这些关心是对的,但是我们重点是要从基础上面做起,至于个别特殊人才,我们只要创造了条件,他不是靠培养出来的,有适当的机遇他会产生的。
另外,改革的思路一定要清楚,比如大家现在都很关心“去行政化”的问题。我认为关键是我们要找出行政化的根源在什么地方,在中国这样条件下面,完全没有一个行政管理是不可能的,关键为什么越来越行政化,现在行政化的原因其实是资源高度的集中,权力高度的集中,大学从校长到教授,都缺少必要的自主权,而相反的通过行政系统的权力,经费,跟它的权威在起着越来越大的作用,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形式上把级别取消了,起不到作用。
丘成桐:没有年轻的人才 中国的学问很难做到世界一流
(华裔数学家、哈佛大学教授、沃尔夫数学奖获得者 《今日观察》特约评论员)
创新人才的培养,带领人和领头班子一定要做创新,同时学问要很好,像现在高校层出不穷的不端行为,这种东西在美国或香港的高校是完全不允许的事情。假如带领做学问的人自己学术不端,抄袭或者是作假,年轻的学者是绝对不可能再向前走的。在哈佛大学,我们很讲究要培养年轻人才,往往有些三十岁刚出头就做了终身教授,他们能够很快培养上去,能够做学术的带领人。我们很希望年轻人很快就能够做成学术的领导,不过我们对他们的评审很小心。中国是能写多少篇文章,很死板的方法来评验,很难找寻创新的年轻的人才在里面,没有年轻的人才,我想中国的学问很难做到世界一流。
张力:首先就是要理顺政府和学校关系 优化学校的治理结构
(教育部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今日观察》特邀评论员)
首先就是要理顺政府和学校关系。让政府和学校的关系在法律的框架底下,政府应该管什么,管好什么,政府应该负什么责任都要一清二楚,学校要依法,依规怎么办好,办成什么样子应该是学校自己的事情。
现在,政府实行的宏观调控的手段还是不少的。比如拨款、监管以及委托第三方来进行评估等等,这些政府都可以做,但是学校的一些具体事务,政府就不要太多的去管了。学校首先要设立章程,要确定党委领导的校长负责制和教授治学的正常的制度化的安排,包括其他的例如教职员工的监督、社会的监督、媒体的监督以及成立高等学校的理事会等等,怎么能够形成学校的治理结构的优化,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张鸿:探索并合理运用现代教育制度的有效经验
(《今日观察》评论员)
在企业改制改革的时候,我们提到的是要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教育的改制,我们要谈的现代教育制度。现代教育制度要谈的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教育制度,而是在国际上已经有很多经验,而且我们也在探索着一些经验,我们要迅速的要拿出这些经验来,一个一个的学习,然后看我们能采取哪些有用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