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博士生:“奶奶庙”有趣有争议,我没争议

2017年08月15日 10:47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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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清华博士生徐腾:“奶奶庙”有趣还有争议,我有趣没有争议

  徐腾有两个“关二爷”,一武一文,一大一小,武关公手持大刀,杂志竖起来那么高,文关公手托方盒,武关公的一半高,都是青铜的。

  “博士生复试那天,我背着文‘关二爷’去了,复试过了;足球比赛半决赛,又带着,一路从0:2追到了2:2。到决赛,不灵了。”

清华在读博士徐腾和梁思成雕像合影。受访者供图清华在读博士徐腾和梁思成雕像合影。受访者供图

  8月9日中午,清华校园,徐腾骑单车、戴墨镜疾驰而过。

  他穿黑短袖、卡其色长裤,背双肩包,属于淹没在人群中的那种人。要不是自我介绍,没人知道他是那个带着“奶奶庙”一起“火到快要自焚”的清华在读博士徐腾。

  此前,在“一席”的演讲里,他一本正经扯犊子。人们通过他知道了河北易县“奶奶庙”,知道了“奶奶庙”里的官神、车神、学神,白洋淀里的“大王八”,辽宁的“干”字文化广场,还有新疆某地的八卦摩天轮。

  五天时间里,他的演讲视频播放两百多万次。有人说有趣,有人说是魔幻现实主义,还有人批他审美有问题。徐腾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我该干嘛干嘛”。

  他说,他有自己的世界,比“奶奶庙”有趣多了。

  建筑界的“野生世界”

  8月6日晚,网络演讲平台“一席”发布了徐腾的演讲——《现在隆重介绍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一尊神仙》。那时,他本人正在从长沙回湖北老家的高铁上。

  视频中,徐腾留一头短发、齐刘海,戴着圆框眼镜,站在舞台中央,表情严肃地做自我介绍,“我现在是一名国家一级注册没报名建筑师,建筑历史与遗产保护青年还不是学者。”台下哄笑。

  接着,舞台背景变成了一道闪电,他说自己“被历史选中了”。他变身导游,带着观众游览了他见识到的“野生世界”——在距离北京120多公里外的河北易县,有个被誉为“华北第一道场”的“奶奶庙”。在那里,宗教氛围特别浓厚,村民们“缺哪个神仙就随便建一个”,于是有了手握方向盘、方向盘还能转的“车神”,手捧“书箱”的“学神”……

“奶奶庙”里的车神。“奶奶庙”里的车神。

  车到武汉时,已经是8月6日晚上十点一刻。徐腾打开手机,发现朋友圈被自己的演讲刷屏。刷到第20条时,他自己转发,配上转发语“人生污点、贻笑大方”。

  阅读数据不断刷新。8月7日上午,阅读量破十万,当晚,阅读量破百万。

  连他那个半年就更新了二十多篇文章的公号“不正经历史研究所”,一天都涨了三万多粉丝,日均几百条评论,“看都看不过来”。他总结了一下,每天大概有五个表白的——三个要求婚,剩下两个要给他“生猴子”。

  评论里说啥的都有,赞扬的说他有才,批评的说他哗众取宠,还有人说他审美格调不高,给清华丢脸。对这些,他并不在意。别人说他有趣,他心里偷着乐,觉得评价很中肯。“‘奶奶庙’的有趣还有争议,我有趣没有争议。”

  碰到“清华建院都是这种审美的话,中国还要山寨一百年”这类评论,他哭笑不得——本就没打算对“奶奶庙”做价值判断,只想把好玩的事情带给大家,“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到了什么”。

  演讲发表后的第二天,徐腾啥也没干,就躺家里,电脑、ipad、手机摆在面前,从早上9点到晚上12点,他在三台机器之间来回切换,看评论,回复消息。

  那是“有趣的一天”。通过“奶奶庙”,他看到了众生相,“每个人看到的世界其实都是他自己”。

清华在读博士徐腾。清华在读博士徐腾。

  我是所长

  徐腾喜欢自我调侃。“一席”演讲台上,讲到“奶奶庙”里一些神仙长得一样,主要靠文字识别到底是哪路神仙时,他正穿着胸前印着“所长”的黑色文化衫站在台上。他把名字写在胸前,和那尊在手上挂着“神手”牌子的神仙没什么两样,他评价这种行为,“土酷土酷的,非常呆萌”。

  “所长”是他去年才有的身份。学习建筑十多年,他见了很多好玩的建筑,苦于没有分享平台。去年年底,他注册了一个微信公号,取名“不正经历史研究所”。自称“所长”。

  他在清华的好友付冉说,“不正经历史研究所”的灵感来自他导师。徐腾导师王贵祥教授是清华大学(分数线,专业设置)建筑学院建筑历史与文物建筑保护研究所所长。“他导师是所长,他也自称‘所长’。”付冉说,两个“所长”,风格迥异。一个是老派知识分子,非常正经;另一个,正儿八经扯犊子,非常不正经。

  公号开篇推送就是“奶奶庙”。那晚,徐腾在朋友圈里写:“为什么我每天笑着睡去,因为这世界太有趣!”

  公号里陆续推送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建筑。比如河北白洋淀荷花大观园里的大鳖馆、辽宁某村的“金鸡报晓干”、“头顶烈日干”、“披星戴月干”的“干”字文化广场,还有新疆特克斯县城八卦公园的八卦摩天轮。徐腾把这称为“不正经历史研究所出品的大型魔幻现实主义系列寻访计划”。

河北白洋淀荷花大观园里的大鳖馆。河北白洋淀荷花大观园里的大鳖馆。

  他迫不及待把看到的世界分享给大家,又设置自动回复:“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发下一篇。”

  粉丝比他还傲娇,“我也不知道啥时候看。”

  前段时间,徐腾被邀请去演讲,就讲“奶奶庙”、大鳖馆这样的野生建筑。外出读书多年,他还保留了一口荆楚普通话,遇到“刘奶奶喝牛奶”就阵亡那种的。在“一席”演讲之前,他刚参加了TED演讲,“据说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配了两个同声传译的人,一个普通话,一个英语。”

  那次演讲最后,他说,希望人们看到“野生世界里荒唐的趣味、谬误的智慧和低俗的情义”。

  这大概是他对“奶奶庙”的态度。后来人们从他演讲里读出“高级黑”的意味时,他反复解释,自己也是农村出生,深受乡土文化熏陶,后来又到了清华这么精致的学校。这些野生建筑确实不好看,但民间的创造力是不是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他打比方,喝个星巴克就比蹲路边啃甘蔗高级很多吗?

  今年清明假期,“所长”组织陌生网友和清华同学二十多个人去河北易县围观“奶奶庙”。

  到了山脚下,大家看到庙旁边两个棚子一围就是公厕,前来祭拜的人把成捆成捆的香往山上抬,有人觉得不可思议。“所长”启发说,“你要用心去感受”。

  在前几天的一档直播节目里,“所长”调侃说,他先后去过五次“奶奶庙”,“奶奶庙”真挺灵。有一次,他去拜了正殿的神像,保佑“奶奶庙”要火。你看,这不,火了?

徐腾站在大鳖馆上。徐腾站在大鳖馆上。

  “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种方法”

  时间往前推二十来年,徐腾还没学会一本正经扯犊子,却先萌发了对世界的渴望。

  1987年,他出生在湖北荆州的农村,古称江陵。《三国演义》刘备借荆州的故事就发生在他的家乡,历史的穿越感让他着迷。

  小学三年级时,镇派出所所长带了五个五年级的小孩罚站。他们偷了家里的钱,自己坐火车去广州,被当地警察送回来了。那天下午,五个人面朝西站着,阳光打下来,留下五个剪影,镶着金边,像五尊神像。

  这一幕刻在他脑子里。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远方——“90年代下海潮,连小孩都想着跑去沿海看看,我特别向往这样的生活。他们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种方法。”

  他成了不一样的小孩。每天在学校里踢足球、搞活动、写小说,觉得这才是素质教育。“别人都跑偏了”。

  高三发现成绩无力回天时,他直接去写小说了。他跑到书店抄了几家出版社的电话和地址,想着出书,挣稿费,作为来年复读的学费。

  高考没考好,书也没出成。高四那年,碰到新同桌。和徐腾一样“愿意发现自己”。这位同桌小时候为了考察自己的意志力,大冬天一手拿表一手拿冰块,计时。后来,同桌去了深圳打工,他走进了高五。

  第三次高考,终于考上了重庆大学(分数线,专业设置)建筑系。他喜欢创造性活动,“盖房子”是集大成者,“这和我身体里的能量契合。”

  重大低他两届的学弟陈曦记得,徐腾不算老师喜欢的那类学生。他自己也在微博里写过,大学五年,“挂过6门课,得过0个荣誉证书。”但他做了三件事让别人记住了他。

  大三那年,他做了一份作业,用重庆话讲叫“乱劈柴”。这是“居住区设计”的课程作业。别人作业都是A1图纸,工工整整的传统设计。打开他的作业,左边一条恐龙,右边一只“金刚”,中间摆个幼儿园。任课老师说,这很牛。年级总评,副院长说,这瞎搞。这份作业,他获得了学生生涯的第一个90分,从那会儿,他“发现了自己”。

徐腾“居住区设计”课程作业。徐腾“居住区设计”课程作业。

  第二件事是拍电影。毕业那年,他跟家里人吹牛,说要考个清华研究生给他们看看。牛吹出去了,没考上,“打脸了”。心情郁闷,他喊上学弟学妹,拍了一部记录建筑系学生生活的电影,“用一种毕业喝酒和毕业旅行之外的方式和大学说再见”。

  电影在重大展映后,反响很好。后来全国各大建筑学院都放过。他从重大火到了整个建筑圈。有一年,他去北大参加一个训练营,碰到一个学生,说因为他的电影才决定学建筑。他有些感慨,人与人之间竟然这么微妙地联系着。这世界真可爱。

  第三件事是三考清华。第二次考研,又没过。原因是答案没有写到答题纸上。他形容那种感觉就像“追一个姑娘很久,被拒了,最后还对你笑了一下”。直到第三年,他才迈进清华的大门。

  这中间,他也没闲着,跟几个朋友把重庆的民国建筑挨着测量了,保留了一手数据。这些建筑现在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

  别人眼里他耽误的这些年,他谓之“间隔年”。

  “三观不正”

  清华和徐腾,一个正统,一个不按套路出牌。徐腾走进清华,像是两种化学元素起了反应。

  刚进校那会儿,清华到处都说“立大志、入主流、上大舞台、成大事业”。他觉得太正,必须加上“装大X”才有格调。熟悉他的朋友都知道,他说的“装X”是褒义词,代表一种生活情怀——有趣,还得有水平。

  他跟两个室友一起把宿舍改造了,买张沙发,开个投影,动不动就来个movie light。他们的主张是,宿舍是临时的,生活是自己的,设计可以改变生活。

  每次回寝室,室友都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徐腾脖子上拴个铃铛,扁圆,铜的。他说,戴铃铛的动物有三种——狗、牦牛和叮当猫。背后的意义是,敦促自己要像狗一样忠于自己的理想,像牦牛一样在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像机器猫一样用智慧去解决问题。

  几个玩得好的小伙伴,都自称和他一样“三观不正”,才能拿到“船票”——他们把徐腾寝室叫“船”,哥几个坐一起聊天、喝酒、谈人生,这叫“开船”。多久聚一次?看心情。

徐腾邀请小伙伴在寝室“开船”。徐腾邀请小伙伴在寝室“开船”。

  谁有情感问题,“船长”徐腾就是人生导师,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大家都知道,他自己也就在重大谈过三段都不超过100天的感情,在清华暗恋一个姑娘三年,也没成。

  但小伙伴们很受用。“船员”郑远伟记得,有谁钻了牛角尖,徐腾总能看到更高层面的问题。“格局大。”

  有段时间,徐腾跑去福建玩了一趟,回来爱上了泡茶。他买了套茶具,搞了床草席,招呼小伙伴们来寝室席地而坐,喝功夫茶。有人问他,你会功夫茶吗?他回,不会,但我会演。

  今年,徐腾刚当上院里足球队队长。确定队服,他不要现成的德国队,也不要巴萨,非要自己设计。有队员来自朝鲜,他灵机一动,球衣一面写上“共产主义”,一面印上“建筑”。朝鲜朋友都说好,其他同学也嚷着要来买。

  好友付冉觉得,徐腾可能属于装X装到深入生活骨髓的人。“比如说吧,他用的烟灰缸,居然是个鼎!”

  徐腾有两个“关二爷”,一武一文,一大一小,武关公手持大刀,杂志竖起来那么高,文关公手托方盒,武关公的一半高,都是青铜的。

  “博士生复试那天,我背着文‘关二爷’去了,复试过了;足球比赛半决赛,又带着,一路从0:2追到了2:2。到决赛,不灵了。”

  硕士毕业那年,徐腾选了《<明皇避暑宫图>复原研究》作为毕业设计课题。他准备用CAD制图软件把这图描一遍。本以为最多一周结束战斗,谁知道,一描就是三个月。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史上最复杂的建筑图之一。

  不过,这论文后来拿了校优。全校88篇优秀学术型硕士学位论文里,建筑学院就两篇。

  “他把图书馆里建筑学的书都翻完了,正史都是通的,才会去关注当代建筑纷繁复杂的现象。”郑远伟说,说不定哪天徐腾能把他的野生建筑学形成体系。

  搞研究、小组讨论,正经博士生该做的,一点不含糊。有时候,研究某个东西,徐腾能从早上9点坐到下午6点,不吃不喝。付冉有时候看到他滴水未进,好奇地凑上去,“你入定啦?”

  带了徐腾四年,导师王贵祥挺喜欢这学生,“他很全面”、“学术方面也不错”。

2015年8月7日在台北绘制的修鞋铺。2015年8月7日在台北绘制的修鞋铺。

  “寻路的感觉,非常好”

  两年前,徐腾有个想法,他要寻找50个文艺青年,记录他们的故事。他对“文艺青年”的定义是,在喧嚣的当下,坚持某种深沉的生活情怀的人。

  老家有个哥哥,大徐腾两岁,长相一般,五音也不全,特别喜欢弹吉他,经常跑去街上卖唱,开两嗓子就回来,很享受。别人都追求房子、车子,他有自己的精神追求。

  徐腾欣赏这种生活态度。“很真诚。很宝贵。”

  在别人眼里,徐腾就是这种“文艺青年”。他时常去“和世界发生关系”。他觉得,世界无时无刻不发出各种信息,一个人如有缘,就会碰到这些信息。他喜欢陌生带来的神秘感。

  大三那年,他开始去不同城市行走,不只记录建筑,还有触动他的生活细节,比如路边的一个煎饼摊,或是一个修鞋铺,全画在本子上。如今画到了第六本。一张中国地图,到现在,快要标记完。

这些年,徐腾走过的城市标记。这些年,徐腾走过的城市标记。

  回到北京,他组织同学们午夜行走北京的中轴线、八大胡同、北京鬼市。在前门,他给大家放北京的城市纪录片《北京记忆》,那天选的那集,叫《生活是多么广阔》。

  这几年,当年和他一起改造寝室的室友,一个去了中科院工作,一个刚当爸爸。和他一起拍电影的陈曦,去了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工作,刚刚结婚。

  陈曦感慨,当年一起拍电影的两个多月,他也算是和日常生活做过抗争。他现在天天加班到半夜,终究向生活妥协了,徐腾还在继续。

  生活中的冗余也吸引徐腾。他说的“冗余”,是生活脱离目的性规划之外的部分。“我特别希望自己能迷路,寻路的感觉,非常好。”

  喜欢的姑娘给他打个招呼,他能原地高兴一下午。还要在小本子上记下:“2013年10月14日,晴,清华大学建筑馆大门口,我居然笑了一下午,哈哈。”

  一笔一划抄绘中国古代造园专著《园冶》,一列25个字,花费7分半时间,一小时只能写8列。扉页写上“故楚徐氏手抄本”。生活有了古意。

徐腾抄绘《园冶》。徐腾抄绘《园冶》。

  要有烦心事,拍几张小本子上画的图,传上网,看到满屏的赞和表扬。又是一脸满足。

  郑远伟把这些总结为“他对规矩和日常生活的反叛”。他觉得,徐腾是他见过最自由的一个人。

  去年读博后,徐腾换了寝室。博士生寝室比研究生寝室还要逼仄。一米多高的书架就挨着床边,里面被《中国美术史》之类的大部头塞满。朋友们常常担心,会不会哪天他睡得正香,被掉下来的书砸醒?

  过了而立之年,别人总拿找对象的事儿调侃他。他对时间倒没太多紧迫感,唯一担心有天会记不清自己的牛X经历。前几年,他已经开始了“拯救工作”。在《史记:徐腾列传》开篇,他写:“徐老顽童者,楚国人也,名腾,号顽童。”

  “‘老顽童’,再老也要玩。这是确定的事。”认识徐腾两年多,付冉觉得,他拍电影、写文章、成网红,大家都不觉得惊讶。要是哪天他说自己要从事某个职业,那才是见了鬼了。

  关于未来,徐腾还没规划。眼下唯一能确定的是,下学期,博士论文要开题了,他还没想好写什么;“一席”里提到的“国家一级注册没报名建筑师”,明年看能不能把“没报名”去掉。

  未知多可爱啊——“脚踩一块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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