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天国--通往天堂的第十七个台阶
http://www.sina.com.cn 2001/02/08 11:5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狼小京
--那个人是谁?
他打开音响,里面是香港老歌。
窗外是黑夜。黑得就像他的袍子一样。
他脱掉了斗蓬和黑色的晚礼服,我脱掉了礼帽和白色的短西装。然后他走过来吻我,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上,他的长发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们一起倒了他的床上,一切就这么开始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任何感觉,没有激情,也不觉得兴奋,只是有点疼。我一直仰面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像一个旧上海的妓女一样。
他在我身上开始变热,我却在下面迅速变冷。我的手从他的背上滑落,毫无生命地落在床单上。然后我把我另一支手伸向天花板,那里的电灯像太阳一样。
他注意到了我的动作,把我的手拉了回来。“你怎么了?”他吻我。“你怎么了?”
我告诉他我全身乏力。“那你就不要动作吧。”他向我笑着,继续动作。
当他兴奋到顶点的时候,我冷到了顶点。
他从我身边走开了,穿好裤子走了出去。外面是客厅。
我躺在床上,我什么都没穿。他的钱放在我的手心里,我突然觉得刚才躺在这里的人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心甘情愿躺在这里的,而我现在苦恼得想哭。
我隐约想起这个人是谁了,我似乎在另外一场化妆舞会上见过他,还在厕所里踢了他一脚。
床头上有一把装饰用的匕首,我拿起它,把自己裹在床单里,也去了大厅。
他在那里吸烟,看着窗外的夜空。他还没来得及发觉我已经站在他身后,我的匕首就已经贴着他的腰划了过去。然后,他出血了。“你想干什么?!”他对我怒吼。
我说:“你让我感觉被强暴了。”
他说你是心甘情愿来这里的不是吗?!
我说本来是但现在不是了。我这句话激怒了他,他从我手里夺过匕首,扬起手来打我的耳光。
在他的手碰到我之前,我突然哭了。一下子坐倒在地板上,喃喃自语。我说我在干什么啊?我真的完了。小真你在哪里?
他蹲下来,问我:“你怎么了?我还没打呢。”
我说对不起,我情绪不稳定,我发疯了。你包扎一下吧,感染了就不好了。
他说:“我没事。你刚才说小真是谁?”
我说那是我的爱人,现在他不在了。我想回家。
“那我送你。”他刚站起来,我就拉住了他。我说对不起,我上次踢你这次用刀刺你,下次我不知道我会干什么。
“没事的,我不生气。”他说,“你别哭了。”
我抹了抹眼泪,回到卧室把衣服穿回去。“再见了。”我说,“以后不会再见了。”
走在街上的时候,我想起了我所有的朋友。我想我应该成为他们当中最烂的一个,而现在我正是他们当中最烂的一个。
我一生下来也许就比他们烂。
我点燃了一支烟,在街道上乱走着。偶尔有几个人与我擦肩而过,橱窗里的物品在灯光下比在阳光下更加诱人。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关古真离开我已经有整整两年了。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溜走,我已经忘了我是谁。
我在父母眼中肯定是个坏孩子,因为我十六岁那年就策划了一次绝妙的出走计划,那年我妈妈生病住院,父亲一直在医院照顾她,我就趁这个机会坐飞机去了海南。虽然过不了几天就被抓回来了,但这件事情在我的少年回忆里一直都是值得骄傲的一页。之后我要求离开家乡到这个繁华都市来念书,否则我还会有下次离家出走。结果我来到了这里,然后落了榜。这是理所当然的,我根本就未曾期待能考上大学。我不想成为白领阶级,不想成为医生,我要一个更加璀璨耀目,能展示自我的职业,因此我选择了唱歌。
我一直在跟远方的父母通信,但却从不回家看他们。我害怕他们看到我会伤心致死。我在跟他们的信里千篇一律的重复我现在的打工情况,并且为自己没有考上大学道歉。我对他们说谎,报喜不报忧。而他们则每个月都给我寄来生活费。我想他们要是知道了我的真正面目,搞不好会杀了我。
我想到了小妖,然后我又想到了小猫和李宁宁。我的生活已经被这帮人和我自己弄得乱七八糟了,面对这个烂摊子我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所以我就不去收拾,期待“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真的实现。
烂吧烂吧烂吧,烂到头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小妖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椅子上盯着我。她的眼睛像两块灰玻璃,我当时神经质的觉得她已经死了。因此我站住了,停在门口看着她。
“我看了你的电脑。”她说,“你把门关上,别用那种眼光看我。”
我照做了,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她也这样看着我,我们用目光交流。她的眼睛里没有感情,我的眼睛里却有惊疑。我知道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她心情复杂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
最后她开口说:“你已经找到了那种男孩,可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呢?”然后她又说:“你不必担心什么。他回来我就离开,再不来找你,你也明白我说的是谁。对吧。”
我说:“我并没故意想隐瞒你,我也不担心什么。没有你这件事也没能天长地久,有你也不会随风而逝。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她站起来俯视着我,她的眼睛像灰色的玻璃。“随便吧。”她说,然后开门离开了。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并不担心什么。难道我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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