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羽化--关于《我的男人是爬虫类》
http://www.sina.com.cn 2001/02/11 17:29 中华读书报
《我的男人是爬虫类》(春风文艺出版社)是台湾著名女作家张曼娟从事创作十年后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书名颇具另类意味,异趣于她以前作品书名的古典韵致气息,似乎也是作者在创作领域探求突破的一种尝试。张曼娟在这部小说中试图摆脱以往作品中“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浪漫与雅纯,探讨了一些比较成熟的感情与关系,让人们从这个发生在中年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去羽化自己的情感,摆渡自己的心灵。
小说的情节平淡无奇,甚至男女主人公的相识、相慕、相契在故事开篇之前已经完成。但作者以讨巧的第一人称的书信写法,精心构织了一个情感空间,引领读者拂掠现代都市中年男女的内心律动。
女主人公蝴蝶是已功成名就的都市丽人,她的喜悦与忧伤,她内心含糊的、惶惑的爱恋都来自同一个源头,因为她遇见了一个爬虫类的男人沈,沈是一个行将走出但尚未走出失败的婚姻城堡的人。蝴蝶不经意间作了第三者,她成了她自己最不喜欢的那种人,一封封没有发邮的情书织就出蝴蝶困顿、迷离的感情世界。没有波折起伏的矛盾交叠,没有大开大阖的人事沧桑,只有细敏的爱情悟语,精采的人生慨叹,总是在你内心世界最隐微的地方着墨留痕。“爬虫类”这个称呼包含着蝴蝶对沈的幽怨与无奈。在蝴蝶的心目中,沈是高大、温和而又有派头的忍辱负重的爬虫类,是恐龙式的爬虫类,它是区别于蜥蜴、乌龟、鳄鱼等卑陋小虫的大虫,同时也以此来暗射着现代社会都市男人因责任而沉重、因怯懦而卑微、因自私而贪婪的世情心态。
小说中,除了蝴蝶与沈这一条情感主线之外,还穿插着卓羚、春花、东山、顾伯伯等人的爱怨纠葛,不论是卓羚甘做情妇,春花的委曲求全,还是顾伯伯的忍痛割爱,亦或东山的同性之恋,纠葛的一端都系看一只爬虫类。对书中的女主人公来说,无论是婚外恋,还是单相思,她们情感所系的男人或凄凄惶惶、不知所措,或真真假假、不负责任,以卑小爬虫类命名之,实在是作者巧比妙喻。小说中还有几点亮彩让人们没有彻底失望,在上一代人顾伯伯与史俜兰之间是一场跨越时光的生死爱恋,他们曾真心相许,但顾为了家人,忍痛割舍了情缘,他做了一个道德完人,对于自己,却早已是人在心不在了,他们的爱情没有因岁月或者距离而改变,也没有因生死两界而受阻隔,有的只是灵魂上的恒久相随。
没有勇气和热情的生命只是一片荒芜。有爱的渴望,却没爱的能力,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想要拥有却不能拥有的恐惧,深深地困着蝴蝶与沈这对有情人。蝴蝶在痛苦中选择了逃避,也在逃避的痛苦中渐渐醒悟,要面对真实的自己,不再逃避,爬虫类只要进化,就不会灭绝。沈也在进化的过程中艰难地完成了自己,这是他平常中的不平常。造一座桥,从我这里到你那里,这是沈与蝴蝶内心共同的呼唤。
生活在现代都市中的勇男女女,在情感方面,想付出又怕受伤害,想躲避又怕错失,大家焦虑的站立,双手紧握着自己的心,不放心把心交给任何人。对于这一道情感难题,在小说中的结尾处有了这样的解释,学会造桥,沟通心灵,便永不会失去这种能力——通往爱情,追寻幸福的能力。(孟吟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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