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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江湖》之决战前后(二)--决战后

http://www.sina.com.cn 2001/04/05 14:28  新浪文教

  “戰後”

  残陽偏西去,五柳煙塵路。

  游子飛愁,佳人把恨,総是今生又誤。

  抬眼天涯三歩,軽寒負。

  正酒醉,韻華相思深處……

  那一方火焼雲下的長街深處,酒旗招展,正是一家酒舖。

  一個衣衫碎爛的盲目老者撑着一根細長的竹竿,嘴里数着一曲“蓮花落”,就又行過了這家酒舖的門口。

  暮風夾起了他蒼凉的歌声直吹向了今日斜陽的葬身之處。

  “嘆什麼興亡轉瞬,

  笑什麼風雲過眼。

  英雄復枯骨,

  紅顔又白頭。

  算不盡的機与關,

  争不完的栄和辱。

  夢幻泡影,

  泡影夢幻。

  想不透的生死,

  看不明的沉浮。

  決不断的恩怨,

  過不去的江湖……”

  歌声里帯着悲歡的回憶。

  数十年人生一彈指,一彈指人生数十年。

  隻是、這歌、卻無人傾心去聴。

  也有那麼一絲余音,透過白花紙剥落的窗格。爬入了喧閙的酒店中。倚窗伏卓縦酒的白衣青年似乎聴到了什麼,但轉眼便已忘卻。

  一大群装束各異的人都遠離他聚在酒店的中央聴着那一個長衫綰巾,軽揺羽扇的文士在講述着今晨發生的往事。

  “那“天揚刀客”ーー百里独商和“散花剣侠”ーー萬孤朝二話不説,便亮刀展剣,殺将起来。他二人都是當世的絶頂高手,這一番比闘,當真是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時在下正好有幸站在“花痴教”江南江長老身畔觀戰。隻見遠處一團黑影、一團白影緊緊纒在那座青石小橋之上。而黑影、白影之間則有的是冲霄的剣氣刀光。在太陽里雪亮雪亮的。然後、就聴見“卡察”一声巨響……諸位猜怎麼了?”

  説道這里,文士故意停了下来,舉起卓上的酒杯,酒杯中店小二早已又替他斟満了桂花陳酒。他一飮而盡,自舌底伴着酒氣吐出了一個長長的余音。耳聴身旁那一大群来自天南地北的人們紛紛焦急的催促道:“怎麼了?快説阿,到底怎麼了……”

  文士一笑道:“在下功力浅,本已被那両大絶世高手舞出的刀光剣影所迷惑住,如痴如幻,不能自己。所以耳中雖聴得有一声巨響,卻也無心去仔細観看。不過正巧這時江長老在我耳邊連声驚呼道:“橋断了,橋断了……”。在下才回過神来,定睛那麼一看--隻見萬孤朝原先站立的那座青石小橋一下裂成了両瓣,再一下碎成了千萬片。―方方青石磚全都落到了橋下的小河中。

  本来清可見底的河水漸漸全変得混濁不湛。我還看到有几方石磚正好打在了原来躱在橋洞下嬉戯的一対鴨子身上。両隻鴨子来不及叫上一叫,就被活活打死了。它們的屍體一浮一浮的飄在河面上,也沉不下去,而旁邉已成爲土黄色的波涛中開始不断淘起了鮮血的紋路……

  後来聴江長老講,原来那橋是百里独傷在出第一刀的時候就已被斬断了。但因爲刀勢太快太猛,所以一直等到二人戰了十几個回合後,這橋才碎裂開来……”

  説到此處,文士凭経験又停下不語。他的聴袀円膊挥捎趿艘豢跉狻R粋相貌威猛的大漢抬手一下拉開了自己短衫的襟子,露出了粗粗的胸毛,高声道:“真神了,以前聴百里独商刀法如何如何了得,能一夜間滅盡“大火山龍王寨”。還以爲是江湖傳言夸大了。但今天他在文大侠,江長老,還有四大世家的家主,八大門派的掌門等江湖上最響當當的人物面前,隻一刀便可将那石橋斬断。恐怕就算當年的“天刀”ーー趙天何再生,也没有如此威力吧。”

  旁人聴後皆點頭称是。隻有那個倚窗而座的白衣青年自顧自剥着下酒的花生。

  “艾~~”就見人从中一個鵝黄衫兒,柳眉弯弯的嬌悄少女軽軽嘆道:“就算是這様好的刀法,最後不也是惨敗在了萬孤朝的“五朝散花剣”下麼?”她的語声中来雑着呉越特有的春風軟調。

  腥它a然了一會,酒店中毎個人都已経知道今晨那番决戰的結果。但當時的具體情况,卻還有頼那個正大馬金刀,得意洋洋端座着的文士講述了。

  文士仰首又将杯中酒飲盡。他放下空杯,用手指了指。早已提着酒壺守候在旁的店小二連忙媚笑着再替他将酒斟満。

  離文士最近的劾险邠崃藫嶙约旱纳窖蚝辛嗣醒塾靡豢诰┢訉澪氖啃Φ溃骸溉暨B“済世儒侠”ーー文過雨文大侠都自称功夫浅薄的話,那現在在這的各位老少爺們的武功則隻好去用来打漁種地了。不説別的,就説今天那一場大戰吧,四大世家立下規矩,隻許有請貼的高手前去観戰。這不,這兒除了文大侠外我們可都没收着請貼,無縁去見識見識那場百年難遇的决戰那。那文大侠的武功修爲之高可想而知了。”

  文士向劾险邠e了揺手,正待依礼数謙讓几句。卻聴見剛才的黄衫少女半撒嬌的嗔道:“文叔叔就別再賣關子,快接着講萬孤朝与百里独商比闘時的情况吧,人家都急死拉……”很快就有几個青年男子接下去符合她的話。

  文士笑出了声,點點頭,目光則又落在了眼前那個満頭銀飾,大紅衣裙,還不断向他抛媚眼的苗族女子身上。他笑容不收地説道:“橋断後,百里独商与萬孤朝施展起軽功,落到了河畔楊柳岸上継續打闘。你来我往的,刀和剣使得倒是不如原先那般快了。一招一式的都有迹可循。但兵刃破空帯動的風声卻是越来越響,越来越烈。在下離他們那麼遠尚可感到由“六絶天揚刀”和“五朝散花剣”鼓出的狂風一下一下迎面而来,刺骨似的寒冷。

  江長老跟我解説:“他們這是在比垪内力哩。”正説着,卻又聴数声巨響,抬眼看去,隻見百里独商和萬孤朝四周的柳樹一顆顆都被連根拔起,在半空中舞了那麼一下後再落到了地上。這下子,整個天地間都変得煙塵弥漫,灰霧遮眼,好不熱閙。”

  文士呑了呑口水,粗粗掃了一眼張口結舌的聴袀儯@續説道:“這還不算完那!待煙塵小了一些,又可以看到萬孤朝与百里独商搏闘的身影時。忽然便有一隻燕子,泥喃地叫着,剪断了小河里混濁不堪的波濤向那二人格殺處急飛過去。那一刻,我和江長老看得清清楚楚。在離他們七八歩遠的地方,燕子受到了二人擭體真氣的激蕩。衰叫了半声,羽冀上暴發出一股白煙,而後就那麼一下子化作了一蓬血霧!

  而没等那血霧完全消散,就聴醇戰中的百里独商帯着一声長長的惨叫,凌空飛起,直到数丈外才落了下来。他身子剛着地,肩,手,胸,腹,股,脚等各處都飛濺起無数的血花。顕然已受了極重的傷。

  我的心也跟着抽得不能再緊了,隻是反復的翻想:“萬孤朝勝了?萬孤朝勝了?……”自己卻尚不能相信。

  百里独商争扎着爬了起来,又対着萬孤朝跪地拜倒,嘶声道:“萬盟主神功盖世,我百里独商今日輸得心服口服,……還要多謝萬盟主手下留情,留我一条性命。日後我自當投效“散花門”。任萬盟主差遣……”話未説完,他人已因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我們観戰的人再不約而同的去注視萬孤朝…不,萬大盟主。遠遠望見他氣定神閑的負手而立,好似剛才那一場生死大戰根本没有發生過一様。再仔細去看,他隻有肩頭一處微微地泛着血迹。清風吹動萬大盟主雪白而威武的須髪,在在下眼中便宛如是九天的天神下凡到了人間。正自這様想着,萬大盟主突然轉過頭看向我們。那目光當真如閃電一般,直把一個無声的驚雷投在人群里。大家都不禁因萬大盟主的目光到處而紛紛後退。那料想前面退得急了些,後面退得慢了些,你推我閃的,竟有一大片摔倒在地。還未等這群人全爬起来。風中就傳来了萬大盟主瀟洒豪邁的笑声,直挺挺地衝撞着大家的耳膜……”

  一口氣説到這,文士終於停下来喘了几口氣,臉上原来掛着的笑容卻早已他被遺忘了。而四周則揚起了一片驚惧交集的“嘖嘖”声……

  窗邊的白衣青年帯着些不屑的仰頭将酒壷中最後一滴酒倒在了唇上,又伸舌舔去。

  之後,他軽軽地站起,軽軽地扶正了頭上的藍布方巾,軽軽地将几枚銅板拍在卓上,再軽軽地走出了酒店。酒店中没有人留意到他的離去。

  外面的残陽已完全落入地平線下的無底陥井中,但天地間還最後存有那麼一分両分的光亮。街上暫時無人,白衣青年提氣急走了几歩,轉到了角落里。一手扶墻,一手捧腹地弯腰大笑了起来。

  夜,将濃未濃。人,欲醉難醉。

  “媚香院”,一聴名字就知是個煙花重重之地。在它最深處的一間密室内,満身扎着繃帯的百里独商正在那張大床上不停得打滾,不停得呻吟。他在江湖上仇家太多,所以重傷後便選了這様一個他人難以想到的隠密之所以避人耳目。

  今晨的一戰,使他身上共受了二十四處的創傷,其中有十一處傷筋動骨。雖然已及時被裹傷醫治。但要全部恢復,恐怕還要等上半年的時間了。

  “真是太痛了,”雖然久経訓練,百里独商也有些忍耐不住了,他捲緊身子低声喝道:“那死老鬼,説好隻是在人前装装様子,没想到最後竟把我傷得麼重,真他媽的狠……”

  這時他聴到了那麼両声軽笑,軽得如雪山上冰川的天籟,軽得似古墓中髑髏的嘆息。他心胆倶裂地坐起,就看到在星光照射不到的墻角的梨木刻花椅上座着個白衣如雪的青年正対他點頭微笑着。

  百里独商急忙翻身下床,也顧不得周声的劇痛,伏在地上,顫声道:“属下拜見…安公子。”

  被他叫做安公子的白衣青年,頷了頷首道:“恩,起身説話巴。”

  百里独商乖乖依言起身,垂手而立。

  白衣青年将一抹笑意停留在了嘴角後,柔声説道:“老爺子叫我来看看你傷勢如何?并要我帯話説,今天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施重手的。你也知道當時在場的都是江湖上的頂尖人物,若有一個不小心,被他們察覚了今天的那一戰不過是騙他們的一場戯的話。那我們可都是要死無葬之地的阿。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百里独商連忙“冬,冬”磕了几個響頭,含涙答道:“属下本不過是點蒼派的弃徒,若不是蒙老爺子盡心裁培,早就暴屍荒野了,又哪来今時今日的江湖地位?属下隻思做牛做馬以報答老爺子的大恩於萬一,又怎敢心存半分怨望那?”

  白衣青年一面側頭玩弄着身旁紅木几上擺着的那盆絹花,一面“恩”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另外老爺子還説事前答應你的“山西道緑林総管”一職,待你傷大好之後,便馬上向朝廷保舉你去担當,并再給加上河南一道。這可都是肥缺阿,恭喜了。”白衣青年説完,轉過頭対着百里独商揚起了一陣長長地軽笑。

  随着他的笑声,百里独商也隻得干干的跟着皮笑肉不笑了起来。

  這様笑了好一會兒,百里独商心中一驚,猛地抬起頭去看眼前笑着的白衣青年。在那一瞬間,他自己問自己:“爲什麼安公子要笑個不停?”這様一個問題在他脳海中閃了一閃,便永遠凝結在那里。

  因爲有一根“絶情不帰針”被人用“七星折月”的手法擲了出来。“絶情不帰針”,号称爲天下最歹毒的暗器,它就這様不假思索的闖入了百里独商的脳中!而安公子的笑声犹是未絶……

  夜真的已深,已冷。月槐〖啠闶乔Ч乓徽铡Ul家清夢,再憶了馮唐故人?

  這一座傳聞中閙鬼的大宅前有一条死胡同。就算是大白天也没有人敢在這胡同里多加逗留。但今夜卻有一個矮小痩弱的男子已在胡同的最深處站上了両個時辰。

  他在等待,人的一生中企非就是在等着各種各様的人,各種各様的事。出生之前等生,出生之後等死。原来如此,人生,人生,就是爲了等死……

  男人又一次掖緊了打着三個補釘的衣襟。擧起雙手猛呵着熱氣。今夜好寒,陰風陣陣,而他又爲什麼偏偏要待在這見鬼的地方呢?男人想起了家中的火爐,老婆盪的熱酒和兒子的笑閙。他嘆了口氣,看了看連個鬼影也没有的胡同口。

  又来了一陣風,風中、他突然聴到一声柔柔地的軽笑。未等風過,一個浅笑吟吟的白衣青年已経站在了他的面前。男人咽了一下口水,急忙拜倒道:“小人参見安公子。”

  白衣青年點了點頭,笑容未收地説道:“馬老三,久等了吧。老爺子要我帯話来。説你今天干得很好。機關做得實在是太精妙了,和你師父當年做的不相上下。”

  馬老三伏在地下,額頭冒出了熱汗,不知該如何回答。

  白衣青年斜目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再向你請教一下。今天早上那些機關中ーー青石橋上的石頭事先都已被弄松了,柳樹和沙土下也早已埋好了適量的火藥,這都和你師父以前做得一模一様。但那隻燕子--卻又怎麼被弄成血霧的呢?老爺子很想知道。”

  馬老三抬起頭来,勉強一笑,答道:“回安公子,也是用火藥,不過那不是普通的火藥,而是“江南霹靂堂”特制的鹚帲瑹熿F少而威力強。小人事前都計算好了,在燕子的腹部邦上了足量的火藥,再看機會把它放出去,火藥正好在離萬老爺七歩半的地方爆炸,燕子被炸得粉碎而萬老爺卻絶不會損傷一根毫毛的。”“可是,”白衣青年側頭問道:“你又怎麼知道燕子一定會飛向老爺子他們那里呢?”

  “很簡單,”馬老三答道:“我把燕子窩放在了対面,那隻燕子急着要飛回去照顧它的孩子們,所以…就直衝了過去……”

  “原来,原来那隻燕子是爲了自己的孩子才……”白衣青年略帯惆悵地重復道。“請問…安公子,萬老爺説事成之後會給小人一千両銀子的……”馬老三怯生生地問道。

  “猴急什麼,我這可全給你帯来了。”白衣青年説着自懐中掏出了几張銀票附身交到了馬老三手上。

  馬老三接過銀票,眼里暴發出了快樂的光芒。也顧不上礼儀,手指沾着口水便一張張的反復数了几遍。

  白衣青年看着正自個樂着的馬老三挺有興味的問道:“馬老三、你説你有了這麼銭之後要做些什麼?再娶個嬌俏的小妾麼?嘿嘿……”

  馬老三點銀票的動作一下凝固了,臉上也不知該擺出怎様的表情。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道:“看公子爺説的。小人的婆娘可兇得緊,断不會讓小人放肆的,倒是……再過両天便是她的生日了。她嫁進我馬家十七年,隻是陪小人吃苦。小人想花上它十几両銀子,去打几件首飾。在她生日那天送給她……”

  “還有……”馬老三黑哪樕想y得顕出了一絲温柔的神色,他小心地将銀票折起揣入懐中。而後一口氣説道:“小人也要送德兒去私塾讀書。改明考個状員回来,希望他不要他爹一様一輩子都做個手藝人。另外、小人想拿剩下的銀子再加上這些年的積蓄去正式盤下個店鋪,不再替人打工了。公子爺您是知道的,當年我師父他老人家就一直想要一家自個的舗子。可没想到盤店的銭剛凑斉,他就這様突然得病死了。説起来、當時還真要多謝萬老爺子賞給師父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呢。老爺子心地最好了、最好了……”

  白衣青年就着清冷的月光看着這個労叨的男人。臉上已没有了笑顔。他不自禁的想起了剛才那女人和小孩的惨叫与鮮血,再加上雄雄的烈火。

  他軽嘆了一口氣,用軽得連眼前馬老三也聴不到的声音説道:“你們也會有一幅上好的楠木棺材的……”語未盡、他已経迫不及待地将“絶情不帰針”射向了馬老三……

  馬老三的屍體張口結舌的横陳在那里。白衣青年低頭看了看、又看了看。此時,夜風暫止。而他身上卻生起了一絲透骨的寒意。

  他揺了揺頭、伸手一下子拉開了束髮的藍布方巾~~夜風趁勢又起,将她一頭如飛瀑般的秀髮軽舞飛揚。

  原来――她一直是一個――美麗得不能再美麗的女子……

  江南,又是、還是江南。

  爲什麼在那許多刀与剣糾纏不休的故事里総有她的風姿浮現?夜已深得不能再深,東方天際淡漠的魚肚白預示着新一輪太陽即将誕生。

  “散花門”総堂那庭院深深深處的一曲水榭里。武林盟主――“散花剣侠”――萬孤朝正自負手仰望着墻上的一大幅山水波墨。

  “真是江山一画里,英雄長醉中阿。”他対着那画發出了低声的贊美。而後微微側頭問早已垂手候在他身後的白衣女子道:“安兒,全辧妥了麼。”

  “是。”叫安兒的女子順着眼答道。

  “可留下什麼破綻没有?”

  “一切都按老爺子吩咐做得干浄利落。便是“四大名捕”中的追命復生也不會査到任何線索的。”安兒有些緊張地回答。

  萬孤朝眯眼満意地點了點頭問道:“四大家、八大派那面的情况怎麼様了?”

  安兒軽吁了一口氣。快速地答道:“距之前各門派中死間們傳回的消息。絶大部分的高手在看了這一場比武之後都放弃了明年在武林大會上争霸的心思。

  而“明珠南宮家”的家主南宮子寧在観戰之後連着躱在茅房里偸偸哭了三次。同様、“紫衣謝家”的家主謝阜雲在過去八個時辰中都将自己關在“雲来客棧”的天字第一号房内對着祖傳的“紫氣凝紅剣”發呆。還有少林的大枯方丈於亥時一刻在“醉花林”中告誡随行的弟子説:“佛門弟子本与人無争,日後要對“散花門”的人處處忍讓一些。”亥時三刻武當掌門雲電真人在“明松觀”的地底密室中告誡親信弟子們説……”

  “好了,”萬孤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安兒立刻停嘴不語。萬孤朝又問道:“明年武林大會後,代替百里独商的娃娃們物色得怎麼様了?”

  “前天安兒已拿了新的巻宗給老爺子看過了,目前暫定的有十八個人。照老規矩待訓練了半年後,再進行遂歩的刪减和培養。另外……安兒這里先恭喜老爺子又不費吹灰之力連任了武林盟主之位。”看着萬孤朝将頭轉過来時,臉上掛着的得意洋洋的笑容。安兒不失時機的撒嬌着奉承道。

  可是忽然,萬孤朝看着安兒的身後,一下收斂起笑容。安兒赶忙回頭去査看有何異状。

  隻見一隻很小很小的飛蛾正自従未曾關緊的窗縫中溜了進来。在大胆地當着萬孤朝与安兒的面飛舞了両圈之後。就一下向那未曾簧现旒喌募t燭的火炎深處撞了過去……

  空氣里不覚帯上了一絲焦糊的臭味。萬孤朝深深吸了一口氣,説了一句話。

  安兒聴了這句話後便决定要用自己的一生去牢記。

  在経歴了許多年的風霜雪雨、鉄血相撃、機關算計之後。就聴這個還未死的老人一字一頓地説道:“江湖上的勝負、隻有白痴才會用刀剣了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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