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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爱别人、爱儿女,却惟独忘了自己

http://www.sina.com.cn 2001/05/05 21:47  新浪文教

  我还没有习惯把母亲节当作节日。我的老母亲不知道有给母亲过节这样的节日,在这样的节日想不想起母亲,她不会计较,她也已无能力计较了。我想写写,是因为这两年母亲二字在我心里几乎窝成了一个结。

  一先从葫芦说起

  某一年春我回老家,我在老家的放农具的角落,看到一形状特别的葫芦。那葫芦奇特的外形让我喜出望外,我喜欢它脖胫修长线条优美的样子,很少见。我对母亲说我要把它带回去,做成工艺品。我取葫芦下来擦拭干净并放在院里的砖垛上凉晒。显然,我母亲为此高兴,因为现在家里已很少有东西能让她这个女儿如此喜欢了。

  当那天傍晚我外出回来时,我父亲的正在院里忙活着那个葫芦,我母亲正站在旁边,嘴里埋怨不停。原来是这样:我父亲看见了砖垛上的葫芦,就拿来锯子把它从脖子根处锯开,取出种籽来——本来他找人要来这葫芦就是为了取菜种的。而我母亲看到他的破坏后大为光火。到我回来时,我父亲正按母亲的要求,用锥子和细绳把那个一分为二的葫芦缝缀在一起。我母亲仍显得不满意,不放过父亲犯的这错儿,两个人因为这个锯开了葫芦在你言我语地顶嘴。后来,我把那个锯开了又缝上了的葫芦带回了我自己的家,放在我的书架上。我没有再做加工,我觉得那个锯开又缝上的葫芦别有味道。

  那一年的秋末,我给老家拉去我淘汰的旧家具,带着一卡车回到老家。一进院,看到院落里拉满了毫无条理的蔓架,它们枝叶低矮、枯黄、零乱、使本就狭小的院落更显散乱、萧条和昏暗。在跟去的司机面前,我觉得不够面子。所以,我一进院子见我母亲的头一句话就是高声抱怨:怎么把院子弄得这么乱?我母亲笑笑说:这不都是给你种的。这时候,我才看清蔓架上长着众多的葫芦,遍布了整个院子。

  能看出来,那些葫芦正是我书架上那个葫芦的后代,它们个个都长着修长的脖胫,形体优美,尤其在一片即将枯缩的残枝败叶中显得它们的光洁润泽。我母亲说,要等到秧蔓长到老死,葫芦才能长得结实光滑,所以要待到最后再摘。

  我有所触动,那一院子的混乱给人的印象太强烈,而那混乱却是一个耐久的用心。或许是习惯于某种姿态或是某种多年来对母亲的讲话方式,我并没显出多少感动感激,只是说:好,这些我全都要。后来写文章时,曾想起这一细节,还曾有过用《满院的葫芦》的题目来抒情的冲动。但被否定了,对于我和写我的母亲,仅对母爱的抒情已显得简单,触不及深处的底气,因为我的感触往往比要抒发的情感更复杂。不过,旁观的人,仅仅从这些“葫芦”附带的信息上,就可觉出我母亲是那种善良好心的母亲,不仅是对儿女,她对比她境况更差的人有太多的悲悯之心,很多受过她的帮助的人,记得她的好心。

  那些葫芦被风干之后拉到我家里时,装了足足一麻袋。

  我母亲是我老家那个县城胡同里的最有手艺的人,一些红白喜事儿上的花活儿离不了她,邻里裁衣服剪鞋样儿也总是找她。我呢,大概遗传了她的灵巧,长大后学了能将灵巧派上用场的美术专业。我喜欢一些本色味十足的工艺品,也自已做过一些,像用加工原木剩余的角料雕刻人形、在石头上画画等,这让我尝到一种劳作的快乐。我也喜欢葫芦,它可利用的余地很大:可绘、可雕、可割开来做画瓢,还可做成拙味十足的、用来插放自制干花的“花瓶”。我本想把那些葫芦一个一个打扮起来,挂在我书房的顶上,营造一些“乡土气味”,但第二年秋天,这些葫芦派了另一种用场。

  那年秋天,将有朋友来我居住的小城开笔会,我暗暗激动,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正是我慕名已久而未曾谋面的人。在笔会之前,我把一些葫芦锯成瓢,画上各异的图形,再刷上亮漆,把葫芦做成了许多可以挂在墙上的、马勺形状的画瓢。然后,我给将要到来的朋友写信说:“你们乐意的话,还可以从我家的书架上选一两个为你们准备的土制工艺品,它们已经做好,凉晒在我书架的底座上。”聚会的日子到来,有心的朋友们来到我家里,他们高兴地见到并抢选到自己喜欢的画瓢时,大家才更欢快起来。

  当他们问起我,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葫芦?我指着我书架上的那个老葫芦语无轮次地说了一堆,也没有说清楚。我从不善于口头表达,有人说,这是因为我脑子想得太快太多,而言语跟不上造成的,我想是这样的。说起那些葫芦或者母亲,说起她的好心以及我的好心,我总是想得太多而说不清晰,我要说清什么呢?我要说的,我必得用文字才能够理得清,这也是我依赖文字的一个理由。

  二、从好心说起

  母亲好心,这一点我总是先从先别人的口中听到的。当年,我的中学同学称道我母亲,她们来到我家总是受到最好的礼遇。我的后来成为好朋友的刚从新疆转学来的同学对我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妈这么好心的人,我妈妈也从来没对我这么亲过。”她说那些话是因为,在头一天晚上她来我家玩,要走时正好大风降温,下起了大雪。我母亲坚持用棉大衣裹着她,把她送回到她的家门口。

  近两年反复地听别人说起她的好,是两年前,她因脑出血而命在垂危时,那些久已疏于来往的旧乡亲,闻讯后纷纷来到医院里,面对昏迷的母亲落泪,诉说我母亲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那些最困难的时期,我母亲曾对他们如何如何。他们的感叹总是:你妈可是个大好人哪。

  我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比别的母亲对孩子更为宠爱。但,奇怪的是,我们几个做儿女的,都在开始长大时对母亲顶撞,甚至在言语口气中训斥她。我自己都不太明白其中原因。我曾不自觉地反复地想过这些,如果不从自己身上找毛病而只冷清地审视自己母亲的话,能说得清的原因大概是以下这些:

  首先是母亲的性情。她急躁,情绪不稳,怒气突然而来又自行而去,发脾气的时候总不合时宜,训斥我们时也总是抓不到点上,这会让我们突如其来地感到委屈。小的时候,我们还没能力为委屈申辨,也还不会使用言语顶撞,但已会用眼睛对抗,用沉默和瞪眼来和她相向,而她由着我们这样做,然后她自己再把无名的火气悄悄地消下去。这也纵容我们长大些时多添了反驳她的底气。如今,很多年月过去,我开始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我也越发地发现自己身上不可避免地继承了母亲的这种性格。现在,我在我的女儿身上看到我当年的影子:她还小,但已会用那种眼神反抗。我最初意识到这种相似时,我很恐惧。我尽量克敛自己,以免那些对女儿的良苦“用心”全被我的不良情绪抵消,像我母亲与我一样。

  再有原因,大概就是她爱别人、爱儿女,却丢掉了自己。日子穷困时,她从来都克俭自己。不吃好穿好,全留给儿女。比如小时候我们吃菜,而她总以蒜汁和剩菜汤下饭;日子好过后她还如此,这让我们极不以为然。记得我成家后,她从老家来看我。我家中没人,而她敲开对面的人家的门。对门开门看了一眼,不等她把话讲完,对门的那个同事的丈夫就喝斥她走开,然后猛地把门关上。他把她当作讨饭的了。

  也是,看看我们母女,一种越来越大的差别让人心酸:一个极胖,一个极瘦;一个肤黑邋遢,一个白晰清洁;一个还穿着乡下人也已少穿的大襟老蓝布褂,包裹着与年代不符的头巾,一个懂得时尚,有着不错的服装感觉。有时,在我和她的完全不同的生活中,我也会因为这种差异觉得心酸,但这是无力改变的,她就像她那一代人,已习惯了她定了型的生活方式。

  再找原因的话,大概就是由于母亲身上那些太明显的缺点——她那超乎寻常的混乱。这一点她的确受到太多的责备,她做事丢三落四,说话颠三倒四,忘性强记性差,做事情总无条理。她这突出的缺点,太容易让人看清,我们总是指责她这一点。我母亲的家,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都是混乱不堪的。没有足够的家具时,春夏秋冬的衣物一年四季地搭在房间里扯着的的铁丝上;有了足够的新家具也仍然如此,一些积习已难已改变。

  八十年代,我去外地上学学美术时,正赶上那时的美术界的现代派冲击传统观念的“革命浪潮”,我被“革命”的情绪感染并投身其中:画“现代派”的绘画;油印自己的“现代”诗集;参与风起云涌的绘画艺术群体,我的身体里洋溢着滚滚热情,生活仿佛是日新月异。但当我在假期中回到老家,回到那个仍不懂得扔垃圾、不懂得清洁的家里,看到家里仍旧肮脏,看到母亲的床上和床头的桌上毫无条理地堆满无用的废物时,我变得无力,往日激扬着的“现代思绪”就一下变得荒谬。但我积攒对这个无力改变的生活的无名的怒气,大概是这种削减不去又不做声张的怒气,令我的母亲对我胆怯。我的母亲怕我,这有时也让我觉得难受,因为不该是这样。

  在我离开老家的这十余年里,我曾无数次回去(我工作的地方离老家不远),每次从那里返回时,都让我有所触动,忧伤、心酸或者无能为力,而我说不清这一切。

  母亲越老越唠叨,看新闻也要念叨,不停地给别人讲解,像她的好心一样,总是迫不及待地把她的所有拿出来,送给人。我总嫌她这一点,等她意识到我过份的言语并开始发火时,我也心烦。我总是在从老家返回的路是责备自己:很少回家一次,干嘛总让她不快?总是这样,让她不快,然后又后悔。

  母亲出过最远的远门就是来我这里,而她不习惯楼房,从没在我这里长住过。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对外面的世界也无欲望。那年,她来我这里,我婆婆加上我的小家三口,我们一起去餐厅吃饭。我不知道那是母亲第一次吃火锅,看到她竟大口地吃生肉时,我突然感到阵阵内疚和心酸。我忍不住地用伸手抚住她的肩膀。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已多年不曾那样触摸过她。

  作为母亲,我定是比我母亲更懂得了如何做好一个母亲的道理,这也是从上辈人那里总结来的,希望在一种良性的递进中,我们的后辈会更好。人说只有对不起父母的儿女,却少有对对不起儿女的父母。像天下其他母亲一样,我的母亲也是一位,从不在儿女身上计得失的母亲。我能永远记得母亲的好,在我人生的一些关键地方,是我母亲成就了我:当我要学绘画时,是我母亲坚决支持而向邻人借来学费;在我在外求学时,我母亲为我的花费想方设法,做苦力拉地排车、做她并不适合她做的小生意;在我工作和婚姻的选择中,她相信并支持我。我很清楚,我的哪些福份是她给我的。

  三.生死之痛

  我写过我伯父的疾病与死亡,文章名字叫做《生死之痛》。我在我伯父的身上体会到生和死的创痛和悲凉。现在,让我更深地体会到这些的,是我的母亲。

  98年的秋末,我得到母亲脑溢血病倒的消息,赶往老家的医院。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我见到母亲时,还是惊住了。那时她的脸已变形,口吐白沫、人事不醒,她曾患过一次脑溢血,后来康复了。所以,我没想到这一次病倒竟那么严重。看到母亲那张变形的脸时,我哭了。

  母亲的出脑出血量很大,生命危险。我们要做的选择是,要么保守治疗听其命运,要么做钻孔排血手术,两者的后果可能都会造成瘫痪或植物人,而手术保住性命的可能性更大些。我们家人决定选择手术。

  手术一开始时是在病房做的。我陪着我的母亲做颅骨钻孔手术。在太夫像做木工活一样地用手钻钻动母亲的头骨时,我手握着她的右手,感触着她的手和身体的抽动。这个本该更快结束的手术,阴差阳错地拖延了近五个小时。在病房手术失败转去手术室继续时,我不再跟去,我在那个县城医院的门口晃悠,我让自己的眼睛漫无目的地观看那些形形色色的行人,而不让自己多想。

  手术后,是可怕的护理工作。我要学会做的是定时翻身按摩、查数脉搏、鼻饲、换排尿袋、记各种数字、换氧气瓶、加热液体以及更多,我胆颤心惊地向特护学做这一切。掌握每一项,都意味着我在心底经过一个由恐惧到抵抗再到适应的过程。在陪护母亲的那段日子里,我和我小弟轮换值班,而我大哥负责打点白天的所有事务,我们兄妹三人的尽心竭力,旁观的人曾为之叹服,而母亲的病情却仍然反复。

  我母亲在医院住了近两个月,有一段时间,母亲的经过折腾的身体几乎开始变得“腐朽”了:血尿、高烧、水肿、身上长出莫名的脓疮和水泡。很多前来医院探视的乡亲街坊不敢近前,的确,疾病中的身体让人触目惊心。在治疔的时候,我甚至庆幸好在母亲是昏迷的,不然,她会何其痛苦而我们也会更难受。

  在守护中,我一直是守后夜班,从午夜到第二天的下午。我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量躺下的母亲,看不到前景时,我依赖书籍,看别人写下的痛苦,学会把眼前的痛苦“当做前尘往事并加以观察”。那时,晦暗的文字和我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我常常在黎明前的小睡时紧紧地抱着某个书本,那里面的某些字句让我觉出寒冷中的慰藉。

  我们尽量让老父亲远离病房,不让他看到更多,我们都知道胆小怕事的父亲的承受力远不如他的这三个儿女。那些日子里他几乎是夜夜恶梦,高叫惊醒。所以在护理中,我们只分派父亲管冻冰块和送冰块的事儿,因为我母亲一直高烧不退,需要在头颅的周围以及腋下,不间断地放上冰决降温。一个刮寒风的深夜,两点多,我父亲突然来到病房,他来告诉我当年我外婆过世的秘密:在外婆最后的日子,我母亲不忍看着八十岁的外婆受晚期食道癌的疼痛的煎熬,给她服下两粒安眠药,外婆就没有再醒来。我父亲接着说:你母亲不行了,你们别再让她受罪了。

  那一夜,我惊异地看着那一切,看着我的母亲的已经变形的脸。我知道,死也是一种诱惑。在最初我母亲向颅外排血的时候,有一深夜独自一人和母亲相对,我抚摸母亲昏迷中的手,悲泣着说“妈,你醒过来吧”。而我的话刚说完,就见我母亲,脸开始扭曲,一大股血液从插在颅内的排血管向排血瓶内涌出。我马上松开她的手,吓得半天不再动弹。原来她是有意识的,只是无力醒来。那时,我看到了死亡!它近在眼前,不需用多大的力气,只需你用一两句不当的话,就可以送母亲过去。我的恐惧,是一种面对诱惑的恐惧,就像小时从高处往下观看、从地面朝深水井里观看时,头脑里总闪过一丝往下跳的冲动和接下来的暗自恐惧一样。

  冷静时,我认为我母亲替我外婆的选择是对的,离开极度的病痛是一种解脱。那年伯父为自己的做的选择,我现在也认为是对的。有一夜,和我一起陪护的小舅对我说:“当我老时,要给儿女说清楚,像遇到这种情况,就不要救了。”但我母亲不曾如此说过,我无能力替我母亲选择,我承受不了这种选择的重压,我只有听凭命运,而命运选择了更漫长的拆磨。

  现在,两年多过去了。我母亲在老家瘫痪着,神志不清,大小便也不自知,生活不能自理,吃饭也靠人喂食,需要一两个人来照应她活下去。而她自己整天所能做的,就是在床上或是特制椅上,麻木地看着屋顶和用手反复地抓拿身边的东西。

  有相关经验的人和我说过,一个普通家庭,是没有能力承受这样的病人的,不仅在经济上,还在心理上,都会是一种折磨。受到这种折磨最大的,应该是我的父亲。虽然家里一直请了人来照顾,但我的老父亲总是什么事都要亲自动手才放心。比如每次吃鱼他要给母亲留下最好的鱼块,把每一根的刺清除干净,亲自喂食我母亲,别人做这些他会不放心。在对母亲的照料上,我们任何人都不如他细心,而我们知道,他这样下去,会累垮的。我们尽力开导他放松些,我明白地对父亲说,现在的情况下,和我母亲相比,更重要的是你。

  最近,我父亲已开始有了自己的一点娱乐,就是每天下午去街上转转,下一下棋,这让我觉得欣慰。我的熟人朋友,常会关心地问起我的母亲怎样了,我起初或会描述一番,但疾病是可耻的,是不便与人说的,尤其是那些无法示人的细节,更让人不能提及。所以,现在,当有人问起“你母亲现在怎样了”时,我总是说:“她就那样了。”实际上,在母亲初出院回家时,大家都对母亲的康复充满希望。我们各处查找康复治疔的方法和用尽各种康复药物。那时,长我十岁的大哥,坚持每晚给我母亲的四肢各做一百下伸缩按摩,他如此坚持不泄好几个月,但最后还是绝望了。母亲仍然瘫着,仍然意识不清。她更多的时候不认识我们,把我们叫做张三李四。而我本人,也在这两年多里,从那时的一个星期守她三天变为一星期回去一次、两星期回去一次,再变为现在的一个月回去看她一次。我常想起母亲那一脸麻木痴呆的样子,那样子几乎凝固不变为某种意象,在那个意象里面,除了这个生命在受苦地活着以外,我看不到它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有时像一面镜子,别的人从他身上照见自己。我常常从母亲的身上看见自己,或是从我的身上看见母亲的影子。而她现在的镜象,只让我看到疾病:疾病比死亡更使人没有尊严,更磨蚀人心!我害怕生命像我母亲的生命那样倍受煎熬,我想,在我的天竟之日到来时,如果上天能让我选择,我企望能不疾而终,企望死得更为简单,让我一直保持住生和死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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