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呵呵Coda
……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无声无息的你
……分给我烟抽的兄弟
分给我快乐的往昔
……你问我几时能一起回去
看看我们的宿舍我们的过去
你刻在墙上的字依然清晰
从那时候起就没有人能擦去
……
夜是静的,尤其在这样的天气里。悠悠地打开CD,高晓松的歌。于是想起了郑阳,想起了《校园民谣》。
抬起眼,写字台上歪歪的倒着空酒瓶,窗外是静谧的夜空。莫名地轻笑了一下,这莫不是去年那个季节的翻版?
思绪又回到了那现在看来果真如象牙塔般的校园。不知道现在的荷塘边会不会有一对对惜别的情侣?绿园里还会不会有围坐在一起,弹着吉他,沙哑地哼唱着自己的歌的男生?现在,十三楼前的草地上会不会也有着一群抱着啤酒与西瓜,数着星星,谈着过去与未来的学弟学妹?学校周围的饭馆里还会不会有哽咽着唱歌的女生,喝的烂醉的男生以及抱头痛哭的男生女生?酒吧里还会不会有一群疯狂蹦迪,大声说笑,而在浮躁过后流着泪静静吸烟学生?
那,是曾经的我们。
其实早想写些什么来纪念毕业前后的那段生命,只是没想到在那个弥漫着小雨的七月过后,生活会变得如此忙乱与混沌。转眼竟已毕业一年。
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很理性的人,因为自己的感情从未失控过。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在离别时痛哭,因为从不曾痛哭过。然而从那次分别起,开始明白以前所以为的一切都是错觉。
最后的生活
日子一天一天淡如白水地过着,尤其在做完论文之后。再也不用去那几乎占据了大学生活三分之二时光的教室,再也不用为了抢在老师跨入教室之前而在路上飞车。大家疯狂而又无聊地打发着所能挥霍的一切时间,看着时间如在水房里洗衣服时哗哗作响的自来水一样流走,有着一种犯罪般的快意。双升,帝国,红警,大富翁,古龙,黄易,还有那打不完的蚊子以及停电后肆无忌惮的叫嚷便构成了最后一个学期的生活。
我在圆满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变态计划(在离开这个学校之前在每个教室里上一次自习)之后,也变成了六月太阳下的巧克力,懒懒腻腻地溶入这最后一段浑浑噩噩,不分白天黑夜的生活之中。
上午,宿舍
耷拉在小樊床板下的劣质吊扇呜呜地转着,除了能赶走几只蚊子之外似乎再也没有额外的能力了--尽管它一向都很卖力地工作。躺在凉席上觉得自己是蒸屉里的馒头。
“恐怕起来以后凉席上留下的是我的影,我的背上印的是凉席的形,这才叫形影相吊呢”,我都有点可怜自己了。
“算了,八块钱的电扇能转转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它干嘛?”我悻悻地想。
“可是楼管也不能在我最需要它工作的夜里不给电呀!”赌气地抬起腿,恶狠狠地冲扇叶踹去。扇叶歪了,发出更大的噪音以示抗议。
床板咯吱吱响了,小樊翻身的动静。
“别睡了,Buffalo,”我冲着床板说,“女生的纪念册你写完了吗?她们要呢。”
没有任何反应。
“得,没醒”。于是也不再报任何他会醒来的希望,要想把他才梦中弄醒——就象让他绝食戒烟一样——impossible。
传来了木片在肢体上摩擦的声音。是磊子的方向。肯定是昨儿晚上又喂蚊子了,现在又跟扇子较劲。
“又挨咬了吧?”
得到的答复是委屈无奈而又愤怒的一个字——“嗯”。
磊子这点很好,不管跟蚊子有多大仇,从不在言语上对它们做任何恶毒的诅咒,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几点了?”他问。
我伸出手从书架上摸过表,仔细判断着时间。表盘上的罗马数字从来没给过我面子,每次都要伸出手指从正中的Ⅵ开始逆时针或顺时针数。这次数的格子格外多。
“十点半”,总算认清了。
“哐铛”,应该是他从坐姿恢复了睡姿。
“十一点叫我吃饭”,他的腔调几乎让我打了个哈欠。
午饭依旧是“金色时光”的酸菜炒饭加一个煎蛋——三块五。按蛮夷的说法“这年头,食堂吃不起只能吃饭馆了。”在食堂物美与价廉是绝不会同时出现的。
买饭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班的几个女生正拎着水壶去打水。还是女生讲究,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想着打水。想想我们,都喝了一年多自来水了。
“嗵”,磊子端着饭一脚踹开了门——通常他都是这么让门屈服的。一股热浪袭来袭来之后,露出了正在杀人的蛮夷。
自从有了宝贝电脑以后,蛮夷饭前的必做之事就是打开三国志(老掉牙的那种街机版)杀上几个小兵。当然杀人时也不免要吃点什么,比如我们的煎蛋。
小樊在喊杀声中依然恬静的睡着。
也记不清是谁发现了酸菜炒饭加煎蛋这绝妙组合,辅以自来水之后决不负这三元五角。
终于,小樊被飘到床上的饭香惊醒了。嘟囔着爬下床,借了几块钱买饭去了。
中午,十三楼
六月的太阳已经毒辣到极至,走在太阳地感到的不只是灼热,还有光射在皮肤上的压力。要不是为了取回让女生写的毕业纪念册是断不敢出来的。
几天来,为了写毕业留言已经绞尽脑汁,很有些当初上写作课时走投无路的感觉。偌大的纪念册,确切的说应该是精装的作业本,究竟怎样才能完成n个不重样版本?
头疼!
都说毕业时的痛撕心裂肺,而这时我只想撕掉留给我的那页。至于心和肺的位置,那是医生才关心的问题。
其实,因为学校和所学专业的优势,整个年级几十个人里,除了几个主动想走的,几乎全留在了北京。大家甚至计划好了毕业后一起秋游,过圣诞、元旦的计划。面对明知道隔三差五就能遭遇的同学的本子,怎么能写出酸溜溜的文字来呢?至少兄弟几个是写不出的。
不过女生倒似乎颇有状态。
我迎着阳光的压力艰难的走着。Amy和Cathy竟然出现在眼前。
竟然出现在这样的阳光里!
自从停课以后,和班里女生碰面的时间间隔要以周计。虽然这次是去的是女生楼,但也没想到会遇到一个以上的人,这应该冠以不期而遇的名分了。
“嗨!”我格外兴奋地向她们打了个招呼。以为会得到如太阳般灿烂的回答。
“嗨。”她们回以同样的字。只是声音让我想起了秋天的小雨。
阳光下,她们的眼是红的。红的让我有些发愣。
“我的纪念册你写了吗?”Amy问。
“噢……没呢”,我有点气短。
“一定要给我好好写啊——!“
“啊”字拖得很长,很重。我听得出这声音是哽着嗓子颤出来的。
自己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有点僵。从来没听见过她们说话时用过这样的腔调和节奏。
“哦,我一定好好写,写得很长。”有点像生离死别时许下的愿。
“一定呀!”
“一定!”
听着她的腔调,我的心颤了一下,身上竟然有些冷。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我的心与肺被一点点撕裂。
傍晚,散伙饭
散伙饭定在南门外一家颇有些名气的餐厅,与其说是图那的名气还不如说是图那的单间,闹起来总不至于落个扰民的名声。
饭局定在六点半开始。对于我们,需要做的先是去与女生会合。
作为绅士,是绝不能让女士久等的。上大学要学很多东西,包括女士优先的道理,否则是不能毕业的。出门要请女士先行,坐车要请女士先坐,打水要请女士先打。不过等人的优先权例外。
于是招呼众绅士穿着破落的T恤,飘飘的短裤,走向女生楼。
六点钟的太阳在退休之前依然拼命地发挥着余热,我甚至怀疑自己又看错了表,虽然明知道这Ⅵ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迎着几乎从西北方射来的阳光终于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其实熟悉的不止是身影,还有声音,不过除此之外也就不再有什么能勾起回忆的东西了。因为回忆是需要记忆作基础的。而眼前这些人的打扮俨然不在记忆库中。没想到一周没见,女生们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几乎所有的人都化了淡妆,还有人穿了套装。相比之下,我们这帮清一色穿着T恤短裤的绅士们简直就是傻小子。
听说过女孩子要更早熟一些,但是绝没有料到这个过程竟然是在一个星期之内完成的,至少在着装上已经完成了从学生向职业女性的进化。虽然知道她们是为了这大学中的最后一聚而精心准备的,不过还是有些眼部的不适。
对于这所性别比例严重失调的学校,能在宿舍楼下敛聚这么多女生实在是破天荒的大事,即便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女生。自从大一的小军训之后,在十三楼下出现的多是小于三的偶数。而这回忽的一下子居然冒出这么多很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所有路过的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瞟上我们一眼,自然也有盯上我们几眼的,比如总会有几个男生盯着这边女生的脸和身材,也总会有几个女生盯着她们同楼同胞的衣着。
人还是喜欢被关注的。在异样的眼神中,我们说笑的声音更加放肆地弥散在阳光,似乎要让每一个过路的人都明白我们即将毕业,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好——事实上也是这样的。
推车的推车,走路的走路,本不太宽的马路几乎被我们占据了一半。留在身后的背影和声音向周围的人证明着这所学校依然是我们的。
吃饭实在是一种很好的联络感情的方法,这是我在那次散伙饭之后才明白的。
单间确实很好,无论唱歌还是痛哭都是不会有外人知道的。
“总不会哭吧?”我想起了中午的情景。
大学四年只哭过一次,那还是军训离开营房的时候。好像那次全营一千多人没一个能撑住的。
“估计不会吧?”我喜欢做大胆的预测,不过这回有些心虚。
气氛比预想的要好,至少吃饭的气氛很好,为了这顿饭我们宿舍已经忍了好久了。说着祝福的话盯着桌上的菜,似乎有点太没出息了。但是这总比执手相看泪眼的好——我以为。
其实一切不过是在酝酿。
抬眼环顾四周的时候,看到了茫然的Nancy和Cathy,她们将在几天后离开这个城市,眼中似乎盈满了泪。我想对于欲哭者,最好的办法就是任其安静地独处。于是转过身加入到唱歌者的行列之中。
其时,人已三三两两分成了很多部分,抓紧最后的一段时光诉说着所有过去不曾有机会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说出的话。这是混乱即将出现的兆头——我很清楚地知道。
唱歌者的情绪似乎要好的多,至少声音要好的多。有阿甘和小樊在,自然唱的差不了了。一直耿耿于怀不能给阿甘当经纪人,因为她不肯将自己录的音带送去唱片公司,或者是没想过去送。
唱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浓重。
泪流了下来,没有任何先兆的。只是忽的一下盈满了眼,然后慢慢地顺着面颊流了出来。
心里竟然是空的。
我并不悲伤,悲伤是要有理由的,可是我没有理由。只是心里莫名的难受,酸酸的涌到鼻腔。
一切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还会在一所城市之中,只不过会有各自多些新的生活而已。——这是我在那次散伙饭之后比较富有逻辑的思考。
但是感情是拒绝逻辑的。
我低下头,不再唱。眼前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歌词,也不想从喉咙里发出任何颤着的声音。我听到了更多哽咽的声音,偷偷抬起眼,不知什么时候起周围的人也同样模糊了双眼。各自默默流着泪。
磊子的脸是通红的,跟他的眼一样。我已看不出他的表情,只知道他还在唱,流着泪。
我悄悄地退出了,不想在这样的气氛里沉浸太久。取了啤酒,去找那些从没一起喝过酒的人喝上几口。每个人只几口而已,我清楚自己的酒量。即便这样一扎啤酒也很快见了底。第三扎了。只觉得头有些轻,但眼睛已不再模糊。
又是Amy,眼看她将满满一扎的啤酒豪饮而尽,我又开始发愣。
“喝不了就算了吧。”看着我艰难的往喉咙里灌酒,她说。
我很想就这么算了,但是可以吗?
周围的眼睛让我不敢停下来。只是觉得冰凉的液体在喉咙里堵了半天之后才一股脑的涌入胃里。胃部开始痉挛。
到了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她是如何把那么一大杯冰凉透心的啤酒喝下去的。
我静静地走到沙发前,重重地倒了下去。这是我第一次喝醉。
从此以后,一个人的时候我只喝白酒。至少这样不会伤胃。
躺在沙发上,脑子依然是空空的。半睁着言,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幕。
Rod端着酒走到磊子面前,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忽然蹲在了地上,抱着头哭了起来。我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平时见到的他,只有坏笑。
至今想起还会心酸。就那么忽的一下,蹲在椅子旁,听不到他的声音,只那么抱着头……
房间的另一角,毛毛、Vicky和Nancy坐在一起。这次,我看到了毛毛痛哭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我看到毛毛每流着泪说一句,Vicky的就会更严重地哽咽一下。
然后,我看到了那晚最混乱的一幕。
Vicky晕了过去。嘴里不断含糊地说着什么,但已失去了意识。
我清醒了,冲了过去,和大家一起把Vicky抬到沙发上。
大家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她还是紧闭着眼,含糊地发出我们听不懂的声音。
“小夯儿,你别吓我啊!你睁眼看一下我!”Nancy抓着Vicky的手几乎绝望的喊着。
这时所有的呼喊都是没有用的。我们只能在她的头上敷一块湿毛巾,等她醒来。
混乱依然在继续着。甚至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专注地诉说或哭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Vicky终于醒了过来。而Carl又吐了。似乎自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还能保持清醒的人之一。于是端水,擦地,出门,进门。
再次端着水进屋的时候,看到伏在沙发上的Amy。如果需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我想应该是恸哭。坐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嘿,别哭了。等秋天咱一块天安门放风筝去。”半天终于想出这么一句。
其实现在想想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她哭的抖动了起来,人也从沙发滑到地上。几乎半跪着,靠我的腿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去。自己没有动,只是这么支撑着她。直到她慢慢地睡去才把她扶到了沙发上。
记得那天跟今天一样,有月,不满,但很亮。有星,不多,但很清。
酒吧
毕业典礼,托运行李……一切都不可避免的临近,发生,结束。在这最后的日子里,我们近乎疯狂地经历着每一天,几乎没有睡眠。
酒吧里的灯光,音乐像极了我们的心情。黯黯的。
人再多,在酒吧里感受到的恐怕也多是孤独。有的时候这种类似自闭的氛围反而要更有味道。
倒上酒,几个人在蓝色的光线中坐着。不为别的,只是想去感受。
我们并不忧郁,也不是不快乐。几天来大家都是很高兴的,只不过在偶然独处时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Nancy,小樊他们蹦迪去了。自己跟磊子,阿甘坐在一起,随便说着些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已没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清楚在跟大学的兄弟姐妹说话。
他们回来,挨着我们坐下来。Nancy拿出了一盒烟,娴熟的点着,以一种极优雅的姿势送到嘴中。简直让我相信吸烟也是一种艺术。而她一连串的动作完全可以去拍广告——据说Nancy曾在省电视台做过节目主持人,甚至上过中央台。
Cathy不顾阿甘的坚决反对,向Nancy要了一支烟。也抽了起来。在此之前,她从没吸过烟。
烟雾中,我又看到了那种叫做茫然的表情。
酒吧在凌晨四点打烊,我们似孤魂野鬼般在这个城市中走着。以前是从不知道四点的天也可以是很亮的,只是有点凉。
这个城市是自由的,如自由的我们一样。毕业前,学校是我们的,毕业后,这座城市便成了我们的。
我们更像是在梦游,游弋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中,就像弥散在街道中的空气飘忽不定。只有一点我们是与空气不同的:最终,我们将有个归宿。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远方,迟早要从梦游中醒来的。而我却只想这样一直游下去。
别
宿舍里已一片狼藉,该扔的都扔了。曾以为早就丢了的东西也被不断地发现在某个角落,可现在即便发现了又能怎样呢?还是扔了吧。
收废品的和楼管一起在楼道里搜罗着他们所能拿走的一切。没人去理会他们的欣喜。
日历上,“离校”两个字漠然地向我们宣告:你们的时日已经不多。没想到离校时会是这样狼狈,竟像要被赶出去一样。不由的想起了四年前入校时的风光。
小樊要第一个离开,要不是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是绝不会这么早回去的。他的钱能支持的时日几乎是零。
女生本打算在他走的前一天请他一起吃饭的。但是那天晚上,小樊离开了宿舍,他怕会受不了。他看了一夜的录像。
下午的火车,我们动用的几乎是一个车队。一串出租车送到了西站。
站台上还有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也是送行的。
拥着小樊,在最后的时刻,大家唱起了歌,因为他是最喜欢唱歌的。小樊很坚强,天真的笑着。而我们却承受不住,彼此看着,再次流下了泪。有人实在受不了,离开唱歌的人群跑到站台的石柱前,背过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终于,火车载着小樊离开了。留下泣不成声的女生。
等再次见到小樊的时候,他说其实在火车开动以后,他独自一人在火车上哭了半个小时。
那一段,几乎天天要往车站跑,虽然我们之中只有五个人要离开北京,但都集中在了那几天。
在歌声与哭声中送走了Cathy和Nancy。剩下的只有磊子了。
宿舍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电扇嗡嗡地转着,只是上边的床板已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习惯性的往上边看了一看,希望看到小樊庞大的身躯。然而空空的,只有一个床板,书架上放着几本他不要的书。
“明天过后就剩自己了。”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睡去了。
早晨起的格外早,而磊子起的更早,似乎是出去了。
自己站在窗前,盯着窗外熟悉的一切,眼睛渐渐模糊了。
磊子进来了。
“今天就走了。”不知道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我去洗脸。”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想借机去水房静一下,洗掉脸上的泪。
本想在他走前请他吃一顿的,但是他的车实在是太早了。只草草在食堂吃了些就匆匆离开了学校。
磊子站在车厢里,几乎不再向我们这边看,他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已说不出话。我感到自己也在颤抖,有没有泪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记得说话的时候喉咙是被什么哽着的。
车开动了,跟着车走,然后近乎跑了起来,直到列车转弯消失在远方。
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着铁轨……
宿舍里,真的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满地的被子,枕头,书架,还有散落的书籍。
当天,我搬出了那个屋子。
记忆中,接下来的日子里似乎一直在下雨。
每天泡在机房里打发着时日。而每次从机房中出来,看着熟悉的校园,却没有熟悉的身影,感到的只有孤独。
于是,拨通了远方一个朋友的电话。
“喂”太熟悉的声音。
“喂,是我——我——没事”我知道自己的声音还在颤抖,在说了几个字后,就挂掉了。这个时候,是应该一个人静一下的。我依然这么认为。
在淅沥的小雨中,我疯狂的骑着车,让雨把自己淋得通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明白了自己究竟想干什么,自己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终于,在那天下午,我走进机房。平静的打好一封信,然后轻轻的点击“发送”。那是我给美国的第二封据信。
转天,我背上行囊,独自踏上了返乡的火车,没有让一个人来送。
后记
一个月后,Rod去了美国。我和磊子在送Rod的时候又在北京见了面。
几乎在同一个月,Amy也据掉了美国的学校,留在了国内,陪她的男友。
九月,磊子到济南的一家出版社当了编辑。阿甘和Vicky开始在大学教课。Paul去了一家航空公司。Carl进了一家外企。Nancy去了海关。毛毛去了一家银行。Cathy和小樊也在各自的家乡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半年后,我参加了研究生考试。而后到了一个编辑部做了编辑。而磊子最终也辞掉了济南的工作,回到了北京,准备明年的研究生考试。
就在大家陆续回到北京的时候,我却要在这个9月离开这座我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完成我曾经梦想中的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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