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redrainred
很久没有跳舞了,但每每听到音乐响起,仍是感到脚痒,忍不住用脚打着拍子,闭着眼睛,扭上几扭。工作之后原来一起跳舞的同学各奔东西了,社会上的舞厅也让人忘而却步,渐渐跳舞的心情也淡了。但每每听到熟悉的舞曲,看到校园里的舞厅灯光闪烁,年轻的女学生打扮得妩媚动人,结伴前往,一脸兴奋,就怀念起我那些在大八食堂跳舞的日子。
(一)
临近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功课结束了,工作也找好了,心情出奇地放松。想想将来玩耍的时日无多,大家都有些疯狂,拼了命似的要揪住大学的尾巴,更确切地说,是要揪住青春的尾巴。我每天早上8:00一个人去篮球场打篮球。夏天的太阳很热,但早晨的空气很好,看学弟学妹们赶着去上课,发现毕业的感觉真好。
有时上午会去逛逛星海公园,坐在沙滩上,看变幻多姿的海;下午有时去海运的游泳馆游游泳,虽然不及在海里游泳畅快,但那游泳池的蓝色的水,我很喜欢。晚上一般看看书,和同学聊聊天。每天的日子很充实,很愉快。每个礼拜的前五天,都在等着周末夜晚的降临。
(二)
周末的晚饭结束了。穿上鹅黄的无袖上装,大摆的白裙子,系上土黄的飘带。把长发松开,戴上银色泪珠形的耳坠,再涂上一层水红色的口红。最后穿上高跟鞋,我们三舞棍向大八出发。
三舞棍是自己给自己的定义,缘于那段时间我们三个的每场必到。我带着朱丽上大八,后来我和朱丽带着小尾上大八。小尾原来不会跳,每场都坐在边上看,看得很投入,也很开心。我从来没认真地坐着看过,每支舞我都在场上,我喜欢投入舞中的快乐。后来终于小尾也下了“水”,不再只作看客,我也偶尔坐下来,体会到了看的快乐。
(三)
大八食堂在大工的生活区里,通往大八的路是柏油路,很宽,两边是高大的梧桐树。通往大八的路很长,我们几个人手拉手儿走在去跳舞的路上,吃完晚饭的大工学子们迎面走过,经常有人回头看看我们这几个象是去跳舞的女孩。
我们总是去得很早,先会拐去附近的女生宿舍上上洗手间,照照镜子,然后慢悠悠地晃过去。到大八的时候通常是第一支舞曲正在响起,我们便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打过滑石粉的餐厅地面,有时还有一两颗饭粒的痕迹。稀稀落落的有几个人在跳舞。这时候看客居多。我从不跳第一支舞。
第二支舞曲响起时,我便会兴奋起来,我会先请朱丽或小尾跳,大家权当热身。接下来我们便各自接受男生的邀请。我很喜欢跳舞的感觉,当自己在舞池中翩翩舞起,感觉象在飞。
(四)
去得多了,舞伴渐渐地固定下来。朱丽碰上了一个很高大英俊的男人,她在他面前一副深情款款而幸福的样子。她叫他老师,跳舞的老师。我和小尾开她玩笑:朱丽,你和老师在食堂里跳舞,看上去真的很般配哎!朱丽便红了脸,下次再把手交给“老师”时,多了点羞涩。
我的舞伴是一个矮我半头的海校的小男孩。人小,脸上却很有些沧桑,但老是喜欢和我开玩笑。他说:我很难看,41码的脚,没人喜欢我。我就笑了:没有啊,长得很可爱。他又会盯着我说:没人喜欢我。我就指着舞池边一个看得极其认真的小女孩说:她看你看得眼都不眨呢。他这时便会恨恨地抠我一眼,坏坏地笑笑,使劲转上很多圈,转得我很晕。
一个晚上,他会说很多次他41码的脚。
(五)
很多个周末过去了,快到放假的日子了。
朱丽的”老师”要出国,朱丽跳舞跳得很伤心。“老师”没问她要不要一起走,也没问她想不想他留下来。在大八门口分别的时候,“老师”说了再见,朱丽没有说。看着老师上了公交车,朱丽的眼里有东西在灯光下闪亮。朱丽低了头,说:迷眼了。除了握着她的手,我们能说什么,做什么呢?
海校的“41码”散场时走在我前面。晚自习从学习区回来的大工的学生让我有点难受。校园的广播里学生播音员的声音青春而美好,路上灯光昏黄,梧桐树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地上的影子杂乱而飘摇。“41码”突然跑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我吓了一跳。等我回转神,他的身影已经在前面很远的路上,他41码的大脚不太稳当。我看着自己的手,依稀感觉到他的手很粗糙,很热。
(六)
把那鹅黄的无袖上装,白色的大摆裙,土黄的腰带泡在肥皂水里。小尾在水房里见着它们,告诉我,她想哭。我看着宿舍里床前我的那双高跟鞋,鞋底已经有些磨破了。扔了吧,我想。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着窗户外明媚的阳光,想着夜幕下的大八,那打着滑石粉的地面,有些地方很滑,有些地方很粘,还留有饭粒的痕迹。
——怀念那些在大八食堂跳舞的日子。
    点击此处发送手机短信将此条新闻推荐给朋友
    手机短信传送天气预报、演出信息、彩票号码
文学艺术、留学移民、求职应聘、英语学习,尽在新浪网 文化教育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