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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末的最后一滴眼泪

http://www.sina.com.cn 2001/01/02 13:46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smileboy

  一眨眼间,就到了世纪末。窗外很热闹,听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动吧。笑孩还是呆在家里,没有出去。他要完成一项艰巨的使命。

  先介绍下本文的主人公笑孩吧。笑孩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都几十岁的人了(虽然还不满二十一,但也算是几十了吧),还是很内向。如果人能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秀气”。笑孩是人们眼中最常见的那种乖小孩,学习成绩好,可不爱说话,不爱动,胆小,听话,认识人的圈子就只有同学了,基本上没有社交。可以说除非有缘(上天安排在一个班上课),否则没有认识的可能性。所以笑孩的朋友不多,贴心朋友更是少。笑孩还有一个特点当然是笑。虽然别人都说成天挂在他脸上的是傻笑,可笑孩却认为那种笑很可爱,所以笑孩希望用笑来代替一切别的问候。笑孩是如此平凡,他不爱说话,只能呆在某个角落带着微笑听别人的高谈阔论,用心去体会身边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

  笑孩的初恋是在小学,毕竟年少,虽然当时在心里爱得死去活来,但大了就觉得那个女孩并不适合自己。也因为一直没表白,所以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笑孩觉得这样挺好。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直到她的第一封信的到来。

  她是笑孩的有缘人之一,高中的同学。虽然在高中他们就玩得很好,但笑孩以前没往那方面想过,因为觉得高攀不上。

  有必要介绍一下本文的另一个主人公了。她叫什么?这我可不能告诉你,这是人家的私人秘密,我绝不会知法犯法。她很漂亮,这点毋须置疑。可能属于比李嘉欣还差那么一丁点的那样子。外貌还不是最重要的,笑孩看重的是心灵。她的心灵美得就像她天天都在学五讲四美。怎么表达出人的心灵美我是不知道,但笑孩是认为她集中了盘古开天以来所有女性最美的一切。也因为此,笑孩一直认为她是那么高高在上,只可远观,虽然高中她就对笑孩很好很好。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是枯燥的。笑孩认识同学的周期高达一年,刚进学校,笑孩只能呆在教室的某一角落,听课,听别人的嘻笑,听鸟语花香,望黑板,望脚趾,望窗外。就在这时笑孩收到了大学以来的第一封信。不用说,是她寄的。她用活泼的笔调诉说着她入大学以后的悲伤,快乐,高兴,压抑。笑孩嗅着漂亮信纸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望着丽人写的优美笔迹,醉了。不久笑孩就回了一封声情并贸的信。以后,两人的书信不断。她会在早自习心血来潮写一小段寄出去,又在晚自习时再写一段寄。他也会在晚上熄了灯后,偷偷跑到厕所看信,然后忍住不断涌出的幸福感和从某处传来的恶臭,用12年积下来的语文知识(大学后没了语文课,只有小学加中学的了)加无数的修辞回一封封的信。直至那一年的邮资飞涨。

  再以后就只通电话了。笑孩是个很少说话的人,可在她面前,笑孩似乎把多年积蓄的能量一下爆发出来。他能够聊很多话题,讲很多笑话,这一切,只是因为笑孩想听到她甜美的笑声,见到她动人的笑容。在每个星期,他都会打三四个电话给她,每次都能聊上一个多小时,有时笑孩都佩服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去参加总统竞选了,这么会说。笑孩也因此明白了一个真理:每个人都有很多天赋,只看他能不能遇上让他能力发挥的人。她是个很浪漫的人,同时也爱做梦。她常常会将自己的梦想告诉笑孩,常常会送点小东东给笑孩,或者拖笑孩去吃一顿,玩一下,当然一般是笑孩付账。

  笑孩就这样在幸福的日子中度过了自己在20世纪生活中最快乐的时光。转眼间就迎来了一个世纪的结束。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告诉笑孩她喜欢一个好帅好帅的男孩。笑孩第一感觉就是天塌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在乎好在乎她,她已经成为笑孩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笑孩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是什么样的。难道?我爱上了她。笑孩无法肯定,去找了本书,上面有一百道测试题,笑孩一测下,居然是100分。笑孩明白了。恰在这时,她又告诉笑孩那个男孩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几天,笑孩睡的时候都在笑。

  笑孩决定在世纪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向她表白。那用什么方式呢?直接说,笑孩没那个勇气;写信,又怕她收不到。最后,笑孩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法。笑孩是个计算机高手,他常把计算机当做自己的情人,天天陪着它。不利用这唯一的优势,太不划算了。于是笑孩提早了三个月开始准备。他用VC做了一个很漂亮的心型小程序,去读自己网站上的flash文件。又专门做了一个网站,将自己的梦想,对她的爱意以及自己诚挚的心意都摆在了上面。他计划在圣诞的那天拖她去上网,让她下载自己做的那个程序,先一步用漂亮的flash动画打动她的心,再用超链接将她带入自己准备的网站,去倾听他的心声。笑孩还计划好了每一步及万一的各种可能,在自以为万无一失情况下,那几天笑孩脸都快笑烂了。

  事情的变化源于圣诞节前的一次生物展。那天,她突然叫笑孩一起去看生物展。笑孩高兴的答应了。由于时间还早,笑孩就先陪她一起逛街。在路上,她第一次挽着笑孩的手。笑孩心里好幸福。但不久,她突然告诉笑孩她有男朋友了。她说她不早告诉笑孩是因为每次告诉笑孩的好事都会告吹,她说她男朋友怎样怎样好,她说感谢笑孩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顾,她说她把笑孩当成她最好最好的朋友,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笑孩笑着听完了这一切,笑孩笑着祝福他们,笑孩笑着开他们的玩笑,她的手也没有离开过笑孩。笑孩听说过幸福后的痛苦才是真的苦,笑孩却明白了另一个真理:幸福同时的痛苦是最苦的。后来在生物展上面看到了她的男朋友,笑孩仍然笑着打招呼,虽然心里骂到了他的八百代祖宗,也不管跟自己那时候的祖宗是不是一个人。笑孩又发现了自己的表演才能,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明星呢。生物展中自然只剩下了笑孩一个人,他在一个癞蛤蟆前看了很久很久,心里在问自己是不是和它一样呢,突然他觉得癞蛤蟆其实并不丑,却很可悲,很可悲。

  以后的日子笑孩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他只知道自己删掉了那个小程序,连源程序都删掉了。这个东东从此消失了。那个网站的所有东东也删掉了,改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密码,再也无法进去。最让笑孩可悲的是没有人能从笑孩如常的笑容表面读到刻骨的痛,刀割的心。一切如常,除了深夜笑孩的湿枕头和每天忍着不让自己去打电话。

  笑孩有一个星期没去上课了,在家睡觉,对家就说病了,学校更是不足为虑,从不点名。31日那天笑孩被门口的花炮声打醒了,想想才知已经是世纪的最后一天了。坐起来这几天来第一次照了照镜子。这还是从前的笑孩吗?微肿的,无神的双眼,乱糟糟的头发,勉强笑笑,居然比哭还难看。笑孩坐在椅上第一次思考起自己的人生了。笑孩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很疼很疼自己的父母。也许是学习还算刻苦吧,从小到大很少有挫折,除了考大学的那一次外。这一切都掩盖了笑孩的很多缺点:胆小,懦弱,体弱,做事犹豫不决,不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可这一切笑孩都从未用心去体会过,去改正它。人生确实有各种各样的经历,不应放弃一切呀!笑孩从床上起来,剃掉胡子,美美的洗个澡。将她送的各种东东收集起来,望着那一个个小本子,她曾经签过名的贷单,她送的镜框,她用过的电话卡……泪水不禁慢慢浸上来,闭上眼,忍了忍,放入柜子的最底下,锁上锁,做一次深呼吸。笑孩提醒自己振作起来,努力吧,提升自我,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笑孩看了看时间,离新世纪还有一小时零七分钟。笑孩该进行下一个世纪的准备了。笑孩要在旧世纪的最后一秒流下本世纪的最后一滴眼泪,带走以前的一切,包括她。然后在新世纪的第一秒展现一次自己最可爱的笑颜,在下个世纪做个全新的真真正正的smileboy!

  写完于2000年12月31日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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