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息表,我的“生死牌”--高三学生诉说之一(下)
何建明
星期六:
6点起床(比平时我获得了1小时的优待)。
6点10分:洗漱穿衣。
6点20分:早餐。
6点40分:从家出发,倒3次车,赶到宣武东经路的育才中学。
8点30分:开始在那儿上3节英语补习。
11点半:下课,在附近吃一顿便餐。
12点:乘车往西城黄城根的四中奔。
13点一直至20点:上完四中的“同步班学习”课程(中间有20分钟休息,能吃一个热狗充饥)。
21点:回到家,半个小时吃完全天惟一的一顿踏实饭。
21点半至23点半:做两个小时的作业。
星期日:
6点起床(比平时获得同样的1小时优待)。
6点10分:洗漱穿衣。
6点20分至7点20分左右进行一个小时的早自习。7点30分左右,与家人共进早餐,这也是每星期惟一能与家人共进的早餐)。
8点半至12点:完成两个补习学校的作业。
12点至12点半,与妈共进午餐,老爸为了我的学费和改进全家的经济落后状况,每周在一位开饭馆的东北插队战友那儿帮忙一天,早10点离家,一直到晚上9时左右回来。
12点半以后,开始做自己学校的作业,这个任务一般都要到吃晚饭后的前两个小时才能完成。
21点至24点:自习(这是老爸规定的每星期“法定3小时”)
周末两日的“作息表”是雷打不动的时间,其单调与所付出的艰辛甚至超过平时。也许我的脑子里总有一种想偷懒的意识存在,周末的日子里,我常常有意跟好脾气的妈妈作梗。
一次是“鸡蛋剥壳”事件。
那天是周六,我依然早上6点起床,等洗漱穿衣完毕,便像往常收拾好书包,坐到妈妈已经准备好了的饭桌前。早餐基本是固定的样式:一杯牛奶,一个煮鸡蛋,两块面包。可是那天我“出奇”地发现了一个问题:每天由妈完成的一道工序这天不知怎么被忽略了:鸡蛋壳竟然没有剥好!于是下面便有了我大惊小怪的叫唤:妈,这让人怎么吃呀!快来快来!
妈正在忙着给外出的爸爸找一件什么衣服,被我这么一叫,便赶紧从里屋往小餐厅走,怎么了?妈的神色显得很紧张。
我像老爷似的伸伸脖子,冲着桌面上的东西说:你看,鸡蛋壳还没有剥呢!
妈突然感到自己做错什么事似的,嘴里连声说着:哟,我把这事忘了!说着就动起手。不知怎的,妈的手动了几下忽然又停了下来,两眼怒发冲冠地对着我大喝一声:“你死人啊?这么大的人怎么连个鸡蛋壳都不知自己剥一剥呀?”
我呢,死心眼一个,眼睛瞅着墙上的那只挂钟,嘴里却不自觉地吐出了这句本不该说的话:“我是死人吗?你没看时间多过了五分钟呀!我要迟到了你知道不知道?”
这时我见我的妈一下像泄了气似的瘫倒在地,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双腿,悲切地哭嚎起来:“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呀!你这个臭小子,我、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呀?呜呜呜……”
妈妈的哭声把我的心惊醒了:是啊,我都18岁了,难道为了上大学而变成一个连鸡蛋壳都不会剥的寄生虫了?假如是这样,我上大学又有什么用呢?对得起辛勤的父亲和善良的母亲吗?我仿佛自己一下从多年养成的恶习中省悟,抖着双手将瘫坐在地的妈扶起,并对她说:妈,是我不对,以后我自己剥鸡蛋壳。妈一听,愣了半晌,然后破涕为笑,说:不怪你,是妈耽误了你时间,说着又站起身麻利地为我剥着鸡蛋壳。看此情景,我的眼泪忍不住哗哗落下,“哇”的一声扑在了妈的怀里……妈妈笑了,带着几分苦涩,然后指指墙上的钟表:该是上课的时间了!我低头“嗯”了一声便匆匆吃过早餐去了学校,但从此每当我坐在桌前吃妈妈做好的每一顿饭菜以及剥光壳的鸡蛋时,心中自然而然地恨起墙上的那只钟表,以及我自己的那两张“作息表”,我无数次地撕毁过它,可又无奈地无数次重新将它贴到床头的墙上……当我无比愤恨它的时候,我又会突然想起妈妈的那次瘫坐在地的哭嚎和父亲每周星期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的情景。
我只想好好上完高三,争取考上大学,这也许是惟一能真正撕毁“作息表”的出路吧!因为我深深明白,那张不起眼的“作息表”,既是我命运的“生死牌”,又是爸妈对我的“希望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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