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希望小学被强拆:废墟之上焉有希望

2013年11月05日10:08  新闻晨报    

  □邓海建

  据央视报道,在海拔1350米的湖南炎陵县大院农场,几代人盼了近20年后,终于建起希望小学。可完全竣工仅一年,学校就遭到强拆,原因是当地最近引入了计划投资过百亿元的项目,该小学所在地块被划入首批征地范围。如今,孩子们被迁入了还挂着“山洪灾害隐患警示牌”的过渡性“板房学校”。

  希望小学为商业项目让了路,这算不算是当地政府对“百年大计、教育为重”最真实的表情?这几天,网络上对此质疑声一片。无论怎样的解释和理由,在没有安顿好孩子的前提下,就强拆了学校,确实已是“司马昭之心”。这所希望小学其实条件不错:占地2000平方米,建筑面积528平方米,总投资93万多元,其中校舍等主体工程,由长沙市的一个义工组织募捐修建而成,之后的附属配套设施等得到了社会其他多个爱心团队的支持——由此可见,这所希望小学凝聚了社会多方人士的爱心,才最终得以建成。也难怪,学校被拆除之后,不少当地老百姓都哭了。

  一所希望小学,竣工不久就夭折在强拆之下。据说当地三次欲拆迁学校,都被村民及时阻拦。只是最终,学校还是没能逆转被拆除的命运:裸露的钢筋张牙舞爪,碎裂的红砖层层叠叠,操场依然有迹可循,涂料依然光艳明亮……在这崭新的废墟上,横陈着不尽的追问。

  客观地说,地方部门发展经济、招商引资之焦虑,早已从传说佐证为各色事实。在炎陵县政府大厅显示屏上,三句话被滚动播放:“项目先于一切,项目高于一切,项目重于一切。”这话招人骂,却也是实情。欠发达地区资源优势少、区位优势缺,没法子跟名人典故攀亲,甚至连超女快男都搭不上,想要吸引眼球或招徕资本,难度可以想见。如果这个时候政绩考核逼着人看数字,官员难免要陷入“项目癫狂”。

  只是,理解了地方部门的苦衷,公众还是想问三个问题:

  一者,一拆了之,对学校怎么交代?希望工程是中国青基会发起倡导并组织实施的一项社会公益事业,希望小学基本多是希望工程的一部分。建成几个月就拆了,出资人怎么想、公益事业怎么看?今年2月,贵州省凯里市被曝出“龙场镇灵泉老山希望小学使用不到一年遭弃用并成为垃圾场”。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纵观希望小学的命运,民间慈善经得起这般浪费与折腾吗?

  二者,强拆之前,有没有正义的程序?去年9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 《关于规范农村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的意见》,要求学校撤并和布局调整,必须严格履行论证、公示、报批等程序,广泛听取学生家长[微博]、学校师生、村民自治组织和乡镇政府的意见,保障群众充分参与并监督决策过程。一边是当地百姓“捧在手心供着”的新学校,一边是偷着派人拆校——这样的现实,恐怕很难说是基于公共利益至上的共识。

  三者,强拆之后,真有利于项目推进吗?在解释拆除希望小学这件事上,当地副县长说,“大项目引进,对经济发展的作用比一个教学点的作用大得多”。这个说法显然值得商榷,但各有各的算账法,也许眼下利益确实如此。只是,就像网友担心的,希望小学说拆就拆,这种权力做派,哪天会不会对项目也是如此?资本是逐利的,但资本更是倾向于法治而有序的游戏规则。为什么“某省招商团在香港一顿早餐人均1000元”连香港商人都要侧目,说白了,是因为港商也担心——乱花钱、乱用权的做派,迟早会在行政与执法中成为一种可怕的惯性,最终难免“误伤”自己。一句话,权力谦抑,也许才能令资本真正心生偏好与敬畏。

  时光无法回头,拆了的学校没法原地复活。出于公共监督的知情考量,公众还是要追问一句:究竟是谁拍板了希望小学 “被让路”的命运?

  有人说,为什么项目不能给学校让路呢?这话问得显然有点天真。只是,学校和项目,就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吗?如果能让教育基础设施像钉子一样扎根在项目之地,还有比这更打动人心、更深孚民意的“项目”吗?

  (作者为资深评论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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