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毕节四兄妹喝农药自杀一事余音未息,又曝出湖南衡阳两姐妹中毒身亡,投毒嫌犯年仅12岁,近期发生的一系列类似事件将留守儿童问题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那么,留守儿童这一群体是如何形成的?有关留守儿童的悲剧事件缘何屡屡发生?如何避免留守儿童悲剧事件再次发生?《工人日报》记者对此进行了采访。
留守儿童的形成
基于三大原因
留守儿童这一概念从1994年开始出现,但此后的10余年间,虽然留守儿童已经大规模出现,但并未引起社会的关注。转折点出现在2004年,从2004年到2013年,随着中央一号文件连续9年聚焦“三农问题”,农村留守儿童问题得到重视,相关研究和报道大幅度增加,也唤起了全社会对留守儿童的关注和关爱。
据全国妇联儿童工作部2013年调查显示,全国有农村留守儿童6102.55万,占全国儿童总数21.88%,他们主要集中在四川、河南、安徽、湖南等劳务输出大省。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少年儿童研究所所长孙宏艳对《工人日报》记者表示,留守儿童问题实际上是“三农问题”的一个表现,这一群体的产生主要基于三个层面的原因:
一是农村剩余劳动力进入城市打工,在城乡之间的流动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一个劳动力群体——农民工群体,进而造成了一部分儿童留守在家;
二是流出地与流入地的体制壁垒。农民工进入到城市后受到城乡隔离的户籍制度和自身的各种条件限制,使得他们的子女无法跟随他们进城生活;
三是传统乡村文化的消解。社会变迁过程中,农村的家庭结构、功能、生活方式改变,独特的村落文化、家族制度、社会关系系统改变,不能再给予留守家庭和留守儿童有力的支持。
三道防线缺失
致悲剧发生
如果说近期发生的留守儿童自杀或投毒事件只是极端情况,那么,监护不力、缺乏抚慰、疏于照顾,出现或轻或重的自卑、焦虑、暴躁等心理问题,却是留守儿童面临的普遍问题。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少年儿童研究所去年发布的调查显示,农村留守儿童存在的突出问题包括留守儿童遭受意外伤害的比例较高;学业表现较差、学习兴趣不足;社会支持较弱、情感缺失、心理健康问题比较突出、易受不良团伙影响等。
据《中国留守儿童心灵状况白皮书(2015)》显示,有15.1%的留守儿童,即将近1000万的孩子一年当中都见不到父母,甚至在过春节的时候也难以和父母相见。而一年连一次父母电话都接不到的孩子占4.3%。
有关留守儿童的悲剧事件缘何屡屡发生?是什么导致了本该天真烂漫的心灵如此绝望和残忍?对此,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少年儿童研究所副研究员张旭东对本报记者表示,留守儿童悲剧事件的发生根源在三道防线的缺失:一是家庭监管防线缺失、父母失职;二是社会帮扶防线缺失,如老师、邻居;三是政府监管防线缺失,政府监管起托底作用。
而《现代教育报》发表的观点则认为,如果单从造成事件的直接原因看,父母作为第一监护人,并没有起到实实在在的第一监护人的职责,自然难逃其咎;但若从更广泛的社会背景和更深层的原因看,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不愿意孩子陪在自己身边呢?为人父母者多数是出于生活的无奈才不得不外出打工,孩子不得不与父母分离。如果只是把类似的悲剧事件,简单归结于父母的家庭教育缺失,一则不利于杜绝类似事件,二则还有避重就轻、为有关部门洗脱责任的嫌疑。
专家建议立法保障
亲子团聚权
“留守儿童面临的许多问题,虽然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一个非常特殊的社会现象,但是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儿童成长有一些关键期,童年时期的一些缺失会对人的一生产生深远影响,是其他任何教育手段无法弥补的。在留守儿童问题上,必须亡羊补牢,立即行动。” 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朱永新[微博]说。
对此,朱永新建议增加亲子团聚权的相关条文,制定补充性规定或司法解释,保障亲子团聚权;制定政策,鼓励父母携带子女外出或者父母一方留在子女身边。建议对携带子女外出的农民工父母或一方留在子女身边的农民工夫妻,进行适当财政补贴。
张旭东则建议,健全关爱儿童的法律和政策体系,立法保障亲子团聚权和早期教育、家庭教育指导;完善监护制度和国家救助体系,强化父母法定监护责任,探索有偿代理监护制度;强化政府的主导作用,统筹经费保障机制,将关爱留守儿童列入财政预算,确保必要的经费投入;构建全方位的留守儿童教育保护网络,加强农村寄宿制学校的配套设施建设,在留守儿童集中的社区建立关爱服务阵地、建立农村留守儿童安全保护预警与应急机制。
《中国留守儿童心灵状况白皮书(2015)》建议,若一定要让孩子成为留守儿童,也希望能够父亲一人在外打工,把妈妈留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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