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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类是鲨鱼。鲨鱼闻血兴奋见色动情,虽然危险但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学妹身旁游来游去,也许有时不小心露出色眯眯的眼神吓着了你,但只要你保持镇静,鲨鱼也就不敢太靠近。唉,爱如潮水,将鲨鱼紧紧包围。他们总是在舞会的墙壁旁四处游走,凄凄惨惨清清,被拒绝一次便觉得太阳也哭泣,他们遇到中意的学妹往往写信或透过第三者传达情意,信尾喜欢虚虚实实地署名:“仰慕你的S”或 “欣赏你的W”,信的内容必定抄自郑愁予诗集或张学友的“吻别”CD。若舞会上那名学妹没有回信,受伤的鲨鱼晚上说梦话会像张信哲那样的哭哭的说:“我不愿见你在舞会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知不知道那样使我心碎”。白天顶着大太阳去上学时自顾自地咕哝着“我的世界开始下雪,冷的让我不能多爱一点。” 鲨鱼和苍蝇不同的是他们有点小聪明。被逼急了他们仍会去按学妹门铃,每天趁学妹在煮饭时准时的借麻油和味精。
第三类就是斯坦福之狼。他们热情洋溢,神采飞扬,个个都是中华好儿郎。他们有车(至少是 Honda Accord ),有钱(一晚上花四十块唱KTV不眨一下眼睛),有时间(刚通过博士资格考试),知道旧金山好吃好玩的地方在哪里。最重要的是他们处变不惊,攻守有据。小狼们大多集体行动,星期三一到便忍不住呼朋引伴,“同胞们起来,同胞们起来,快快迈向战场!”每人负责约一名学妹,星期五晚上四,五对一起出游,五权分立,互相制衡,学妹们大多能快快乐乐出门,“ 平平安安”的回家。老狼西化已深,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洗澡和吹头发,出门穿Polo马球衫,看的懂意大利餐厅的菜单,而且通常在修双学位。他们荤腥不忌,大小通吃,远交近攻,无往不利,交游范围不限斯坦福,而是整个美西地区。他们约会从不拖泥带水。
第一次送三打玫瑰带你上法国餐厅,第二次牵你小手在无人之地看旧金山的夜景,第三次就准备冲锋陷阵了。葡萄,美酒,夜光杯,独在异乡的小学妹碰到老狼很难全身而退,通常都在半夜一点左右沦陷。倘若抵死不从,老狼会当下鸣金收兵,把你载到公车站要你自己坐车回家,第二天在你答录机留些“我们无法沟通最好别再见面”之类的咒语。老狼既无包袱也不滥情,你当然别指望他讲朋友道义。道行最高的是狼精,又称“二郎神”。他受斯坦福男性顶礼膜拜,但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传说此真人以前曾照顾过陆小芬学姐,如今流落在巴西某处雨林。
斯坦福的中国学生就是这样的慰藉着彼此寂寞的心灵。有人真的这样找到了终身伴侣,并且很快有了小孩。同学会通讯录上有妇产科医生的广告,就是这个道理。当然也有人由爱生恨誓不两立,有风度者他朝两忘烟水里,不幸巧遇时故意把眼光移开;没风度者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在狭小的留学生圈中散布毁谤对方的流言,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你!最惨的是困在水中的苍蝇或悬在半空的鲨鱼。你追的要死要活,她永远不冷不热;你心有千言万语,她永远是电话答录机;你想要生死相许,她只要你帮她写报告做习题。如此斯文扫地,你还是任劳任怨的熬下去。嘿,我们都是异乡人了,西望中原,无涕可挥,那么还有什么比男欢女爱更有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