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断有朋友回国,一个接一个来道别,而且大家都是“裸归”,所谓“裸归”就是放弃这里的一切积累,辞去工作,退掉房子,告别朋友,回国去了。这种告别好像防线的松动,一下子少一大块不要紧,怕的是一个一个地走,就像布朗在重组的内阁,很容易一溃千里。还在防线里的我,因为朋友的离去,情绪的波动,对于前途的考量也慢慢多起来。
早在两年前,一个朋友回国前,在BBC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说要回国接受“逆向文化冲击”,这算是一种优雅,走之前还将所经历的“中英文化”打包,以供回国后分享,那是三年前的氛围。现在回国做学术的,却可以享受一大笔科研启动经费。有两位朋友,在英国读了博士,做了博士后,学有所长。一位回国去了中科院,启动经费就是六位数,一位去北大做副教授,自己带学生主持实验室。想起在英国大学的日子,我常常听说有的教授压力很大,晚上工作到很晚;有的被辞退到处找工作,投了20多个申请,还没有结果。
金融危机以来,英国科研经费减少,大学得到项目的机会也减少很多。与此同时,大学老师和研究人员的待遇,却日渐高涨,使得竞争更加激烈。相比之下,中国学术界还有“不差钱”的气魄,为海归提供机会,这的确很吸引人。
最近两周,英国天气经历了最好的阳光,也遭遇了苏格兰夏初的雪,在英国的未来就和气候一样,是继续忍耐下去,还是去找一块有沙尘暴,也有科研经费的地方。形势显然是变了,连最牛的佩洛西,到了北京都不谈人权了,一个“裸归”的人,还有什么心情谈文化呢?想到这里,我一下子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