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志谈创业:虽“生生死死”但很快乐

2015年07月16日11:06  新京报     收藏本文     
柳传志柳传志

  柳传志,联想控股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及执行董事,联想集团创始人。1984年,柳传志等11名科研人员从中科院计算所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小平房起步,先后打造出联想集团、神州数码、君联资本、弘毅投资、融科智地等一批领先企业,培养出杨元庆、郭为、朱立南、赵令欢、陈国栋等多位领军人物。他立意高远,不断开创联想的新事业。

  一手创办“联想帝国”的柳传志,毫无疑问是中国最负盛名的企业家,他的创业故事被视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功脚注,他个人被称为“企业家教父”。6月29日,联想控股在香港上市。7月7日,柳传志举办上市庆功宴。一时间,受邀企业家从全球各地火速赶到北京。

  7月14日,柳传志在联想控股的办公室里,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这也是控股上市之后,柳传志首次接受媒体专访。他说创业路上经历生生死死,但一直很快乐,因为心中有不灭的理想。因旧体制原因,创业初期不得不“踩红线”,他心烦不已。但对那个时代他仍感激不已:毕竟赶上了,在自己还不太老的时候,还来得及追逐理想。

  今年柳传志已71岁,他说自己基本圆满收官,或许会有一天,人们会说,“看,那个打球的老头,是柳青的爸爸。”

  谈朋友圈

  做“老大哥”,不是“带头大哥”

  新京报:7月7日,联想控股上市庆典,你广发英雄帖,各路企业家尽数出席。在很多人看来,你“圆满收官”。你觉得这算圆满吗?

  柳传志:基本算是圆满收官。联想这些年一直在不断挑高目标。联想控股上市,是我们实现愿景的一个里程碑,这个里程碑是我参与制定的,但下一个里程碑,就不会由我为主负责了,我可能真的像助理一样,跟着走,扶上马送一程。

  新京报:有人说,老柳就像民营企业家群体里的“带头大哥”。

  柳传志:没有,就是大家对我比较信任。都在中国企业家俱乐部里,我从来不装,也不说过激、违心的话,定了规则与制度,不论谁违反了,包括我自己,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新京报:你说,大家叫你一声“老大哥”你心里就很畅快。为什么?

  柳传志:在中国社会里,被人叫大哥,是带有一定亲热和尊敬的成分,更多的是亲热,不见外。不是说那种江湖习气的大哥。尤其是三四十岁比较年轻的企业家,能管我叫“大哥”,我听着挺高兴。一般的企业家到了一定规模后,多少都容易端着点,不太熟不会用这样亲昵的称呼。有的时候也容易叫乱了,我儿子今年40多岁,他管一个朋友叫大哥,那个朋友管我叫大哥,我觉得挺滑稽,但也挺高兴。

  谈阅历

  越到后来越看重感情

  新京报:在你的价值体系里,怎样的人生价值最大?是财富,是名望,还是开时代先河?

  柳传志:其实到现在这个时候,我特别注重公司内部的同事是不是带起来了,他们是不是真心认可我,我能收获一片诚心。和外面的朋友更多进行一些非商业交往,也是一种愉快。

  新京报:一直是这样排序的吗?

  柳传志:越到后来(感情)排得就越重。以前我会把突破目标看得很重,比如我女儿小学到初中,正是我开始办企业的时候,基本一次家长[微博]会都没开过。上世纪80年代中国改革开放,各方面都非常活跃,但那时我连有什么好电影都不知道。就是奔着能让企业活下来这个目标去的。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侧重点未必一样。第一步站稳后,会逐渐趋于生活的全面平衡,考虑的就会比较多。

  新京报:第一个阶段很容易被视为功利。

  柳传志:功利看怎么说,两个企业界人物交往,一开始都是商业性交往,谈业务,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利益。当两个人互相信任了,有了感情,对方有难,即使没什么好处,你也愿意伸一把手,这时候就跟利益无关了。这个情况对我也是有的。

  新京报:什么样的人能和你建立无利益关系?

  柳传志:得是一个有诚信的人,说到能做到,最好对方也有一颗共赢的心。

  新京报:跟他的社会地位、企业的规模无关?

  柳传志:无关。不论对方企业规模,第一次见面时,我都会很尊重对方,但交往之后,我会对守信用的人、有共赢价值观的人更尊敬。

  新京报:如果以一位历史人物自比,你会选择谁?

  柳传志:我可以谈谈我特别尊敬的人,比如民国时期的卢作孚,但我绝不敢跟他比。抗日时期,他让员工为国家运送物资,损失很大。之后他又一心做建设,后来蒙受不白之冤。我做事情之前会盘算半天,看对企业有利没利,之后我会尽力为社会做最大的贡献。而卢作孚完全是无私的。如果我处在战争年代会不会那样做,我不知道,但我很敬佩这样的人。

  谈创业

  虽“生生死死”,但很快乐

  新京报:你创业最初的目标是什么?

  柳传志:受“文革”影响,之前浑浑噩噩,整个人处于混日子状态。改革开放后,我才“醒过来”,有目标。当时我内心有做事的冲动,想证明自己的价值,目标基本定在试试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做什么事。

  新京报:从1984年创业到现在,这个过程你觉得快乐吗?

  柳传志:很快乐,即使中间遇到了很多生生死死的坎。我在任何时候都没觉得痛苦到不行,因为我知道我是要做事的。

  新京报:企业会遇到很多不确定性,比如政商环境、技术环境、经济环境变化。企业家应该如何降低风险?

  柳传志:这确实是企业家要考虑的。不同企业应该有不同对策,创业型企业应该敢于试错,敢于冒险,大不了重来。但企业到了一定规模,就要用一部分(精力)探新路,一部分把原来碗里的饭吃好。不然环境在变,你不变就很危险。

  新京报:联想是怎么做的?

  柳传志:2000年前后,联想集团在往高峰走,就开始准备新业务。一开始,我们只是在联想集团每年分配后积累的利润里,拿了3500万美元,做了风险投资。从这个角度上看,当时的主力部队仍是联想集团。

  谈体制关系

  有理想但不能理想化

  新京报:你说过,有的时候,你会觉得“玩命的心都有了”。这些年里最大的困难或者烦恼是什么?

  柳传志:会有几类事情让我觉得烦,不愿意做。比如所谓的“踩红线”问题。因为当时是计划经济,装电脑要批文,联想是体制外的企业,没有外汇,要用高出三到四倍的价钱买,还是犯规行为,说你犯法就犯法。平时(有关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真要查你了,就很麻烦。

  新京报:你在《联想风云》里也讲过这个故事,当时联想不得不从黑市上买芯片。这也是第一代企业家的困境,所谓的“企业原罪”。现在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柳传志:国内的旧体制总要有人冲破才会有今天。但冲的力量过大了,逾越红线太多,就会出大麻烦,没准(企业)就死了。所以我们是很谨慎地沿着红线边缘走,不让自己变成改革牺牲品。

  新京报:边缘怎么界定,底线在哪里?

  柳传志:当时我就跟进口部的同事划了5个等级,完全从正规渠道进最安全,是一颗星,全买私货是五颗星。我们按三颗星的标准做,保证联想的发票是俱全的,至于下边的人是怎么回事,我们就管不了。公司利润比五颗星模式少,但风险也小,不直接触犯红线。(创业者)头脑要很冷静,要有一点智慧,有理想,但不能理想化。

  新京报:“有理想,但不能理想化”。在你看来,二者的区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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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关键词: 柳传志联想、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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