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汉学家称:汉语已被破坏需要重新修复

2014年06月13日15:48  凤凰网     收藏本文     
沃尔夫冈·顾彬沃尔夫冈·顾彬

  沃尔夫冈·顾彬,1945年出生于德国,著名汉学家,波恩大学汉学系教授,以中国古典文学、中国现当代文学和中国思想史为主要研究领域。作品有《中国诗歌史》、《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鲁迅选集》等。

  别再谈论花开,

  它们早就建议,

  也别再谈论树,

  你最好对玉石、泉水和山峦,

  沉默。

  一切早在一手之下。

  这惟一之手不是你的,

  它是守佛之手,

  守护佛的睡眠和所有的睡眠,

  在久醉的大地。

  在北京的一所高校,顾彬讲完课后,邀请了一位来自上海旁听的女生朗读了上面这首诗——他写的《在香山》。随后,顾彬又用德语朗读了一遍《在香山》。

  早在1966年,还在德国的明斯特大学学习神学的时候,顾彬就经常参加朗诵会。顾彬认为,好的朗诵可以打破时空限制,了解、认知过去作者的写作。

  不可避免地,他又说到中国作家的朗诵。准确地说,他是在批评:除了王蒙、张承志、杨炼等人,很少有中国作家擅长朗诵。他提到余华,他说在波恩大学余华受邀朗诵自己的作品,但他拒绝站在讲台前,想让他的德文翻译朗诵。顾彬再三邀请,结果余华的朗诵“没有味道,没有意思”。

  “李白的诗抓住了我的心”

  如此一个显得有些刻板的老头,尽管被称为“德国的李白”,却怎么看也没有李白的潇洒。1967年,还在大学学习神学的顾彬读到了译成德文、英文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他回忆:“李白的诗太美了,它抓住了我的心,让我有了学习古代汉语的冲动”。

  那年10月,顾彬开始上德国第二代汉学家司徒汉的古代汉语课。文艺青年顾彬开始计划逃离设定好的牧师人生。

  1969年,因为“文革”,他没有办法来中国大陆,去了日本,寻找李白的唐朝。回德国后,他决定学习现代汉学。

  在顾彬29岁时,他来到中国,开始学习现代汉语。

  中国当代文学与传统是断裂的

  有几个关键词顾彬常常提起,比如传统、语言、翻译等,他想集中表达的是对语言的责任。

  一个外国人,谈对汉语的责任,听起来似乎有些滑稽。他说:“海德格尔、伽达默尔都说过,除了语言我们什么都没有,语言是一切,语言是我们的故乡。其实我是中国的文人,我一直在用中国传统的观念写作,我的文字中充满了中国古代哲学的观点。”

  这也是顾彬一直批评中国作家的关键所在。顾彬觉得当代大部分中国人只是把语言当作工具。他说中国传统经典《庄子》、《道德经》中的每一个字都是思想本身,这也是它们为什么能对德国思想界产生影响的原因所在。

  他说“二战”后,德国的作家意识到必须重新学习德文,因为德国的语言已经被政治错误使用了。同样的情形发生在中国,中国的语言也有被破坏的历史,中国作家更有必要重新修复和学习汉语。

  对于中国当代诗歌,顾彬的评价很高。他认为中国当代诗人有几位是世界级的,只是很遗憾,中国当代诗歌与传统是断裂的。中国当代散文同样如此。

  传统,往近了说,在顾彬的坐标轴上是鲁迅、周作人的散文。往远了说,他把坐标轴上的刻度放到了《诗经》、韩愈、欧阳修、苏轼等人身上。

  “我希望和孔子老子庄子见面”

  顾彬自己写一首诗有时候需要一个星期或一个月,甚至更长。他一直坚持在诗中不用“爱情”、“心”这样的词语,他解释说,这些词语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被用得太多了。

  年轻时的顾彬做过许多梦,诸如神学家、音乐家、足球运动员、导游、中学教师等。这位被称为“书桌前的苦行僧”的汉学家现在有更重要的梦:“首先我希望能够成为德国的李白;第二能够回到唐朝去;第三我希望能够和孔子、老子、庄子见面——大概老子不太可能,他存在与否是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们若能在天空等我,就好了!”

  顾彬的诗总是在忧郁、坟墓、死亡、异乡等主题中穿行。他说德国人总是背负着“罪”——“二战”的罪,所以他总是在思考着死亡。

  他常常去拜访贝多芬、莫扎特、舒伯特等大师的墓地。他说:“欧洲的墓场很漂亮,是博物馆,可以了解我们的生活和生命。”在中国,他觉着最好的墓地是万安公墓。朱自清、戴望舒、王力都长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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