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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下午,我乘坐的飞机徐徐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当飞机在跑道滑行时,机上所有的乘客都陆陆续续打开手机。一时间,机舱里“嘀嘀”的响个不停。科技的进步逼迫着人类成了时空的奴隶。我是这一航班里最幸福的奴隶!
大家被我突如其来的欢呼惊呆了。———我打开手机后收到的第一条到第六条信息全是同一个内容:“萧尧、萧君分别被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和法学院录取为2009年度新生!”
我长子萧尧多读了一年幼儿园,重读一年初一,与妹妹萧君同步今年参加高考。于是就有了兄妹同时入读北大的契机。
如何教育孩子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从幼儿园开始,我选择了传统文化这一独步单方。《三字经》和《声律启蒙》伴随孩子三年的幼儿园生活。不懂,但不影响背诵,不认字,却不妨碍唱吟。久而久之,朗朗上口。不知不觉,耳熟能详。
我与孩子班主任的沟通事无巨细,由于我的孩子都是寄宿学生,班主任就如同他们的再生父母。二十年来,我几乎每星期都出差几天,但只要有孩子的家长会,无论我身在何处,我必飞回与孩子的母亲双双出席,分头参加孩子们的班会。
我还经常与班主任通电话,通信,随时随地地掌握孩子们的学习生活情况。唯其如此,家长才能与老师紧密配合,因势利导,有的放矢。
记得初三上学期,回家度周末的儿子跟我说,物理老师用脚踢他。我知道物理老师就是儿子的班主任。我觉得如果班主任不得不用脚踢一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肯定事出有因。我相信班主任,他所教几个班的物理成绩是全年级最好的班级。当晚,我就驱车赶往学校。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长聊,我与老师分手前说了一句话:“该踢!”
填鸭式教育的现实我们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为孩子们辟一块自留地。让孩子寓学于乐。用什么来耕耘这块自留地呢?我是用《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耕耘时不忘洒一些琴棋书画的“有机肥”。
对孩子的教育,我不得不提到“家法”。我是一个极端传统主义者,“家法”极严。
二十年前,我随广东省扶贫工作组到粤北山区的一个农户访贫问苦。县委书记带我们访问一个三代清贫的农户。还没进门,就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进到门内,但见家徒四壁,连煮食的炉灶都是用三块破砖垒成的,上面架起的“锅”只是一片薄瓦。穷得连“叮当”都响不起来。全部家当竟然是一张千疮百孔的蚊帐。且不说隔不住蚊虫,就是风筝都可以自由起降。
我不禁俯身问躺在草堆上的老农,我们送给您老人家的衣被哪去了?老农言简意赅的回答让我瞠目结舌:拿去当酒了。我后来才得知,衣不蔽体的老农如果不把扶贫送来的东西当酒,那他真的要成为一个“三年不知肉味”之人。对老人家来说,能喝上一口小酒,死而无憾!
我正纳闷,书记怎么会带我们来此户人家的时候,书记娓娓道来:“各位领导,老张叔可是我们县的骄傲,他的两个儿子都考上了清华大学。”
一直对我们爱理不理的老农忽然像注了兴奋剂,两眼闪出了豪情,善解人意地用手拿起身旁的一根满身污垢的木棍,焦黑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吐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就是它把我的两个儿子打进清华大学的!”
二十年过去了,老农那乌黑的“家法”却始终也挥之不去……我手捧儿子和女儿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时,郑重地问他俩:你们还记恨爸爸当年的训斥吗?
一对儿女哭了。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尧儿用左手搭着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让他母亲破涕为笑的话:“爸爸,将来我有了孩子,一定交给你教。”……(文/南海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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