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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我骂故我在?(附图)

http://edu.sina.com.cn 2001/02/06 12:23   新周刊

  2000年是个分水岭,一边是年已垂暮壮心不已的老一辈们,一边是活蹦乱跳生猛无比的新生代们。

  有太多的新人类一夜成名:章子怡、周迅、陆毅、谢霆锋、韩寒、美女作家……名字多得让人都记不住,这是一个快速成名的年代,所有都不像原来那样需要长期催谷才能贩卖,成名要趁早啊,所有的人都在说。

  还有老将们的且战且退:罗大佑的万人演唱会只能吸引年过三旬的老炮们,爱骂人的王朔在网上也鲜有人知。

  老的还没有老去,新一代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们的视野也分外繁荣起来: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儿啊,无论别人说他们怎么浅薄,怎么无知。

  一切都娱乐化了:艺术家们热衷于表演,注意力经济开始蔓延到文化娱乐圈。是啊,我秀故我在,另类、酷、新新人类……一切都和作秀相关。

  独立战争时一位美国将军说:我们之所以征战不休,就是为了我们的后一代能够自由自在地跳舞和唱歌。和平年代里娱乐是我们生活的主旋律。

  娱乐大众,也顺带着娱乐自己。

  我骂故我在?

  王朔:其实都是瞎胡闹

  不冷不热,不急不躁,不气不忿,但你绝不能说他不真实。王朔是真实的,只不过——他有太多的无所谓。他坚持自己说话的权利,对大众文化偶像的批评触犯众怒,但他几乎从不回应那些“众怒”。他我思故我说,留下许多话柄,在传媒看来却是“我骂故我在”的姿态。

  在2000年文化界的骂声一片中,王朔骂得最大胆,最出位,也最与众不同。他只是说了他想说的话。他不给已经成名已经被公认的名人积点口德。他对事不对人,但事实上被认为对人。由于他是王朔,声音被传媒放大了,也被公众过于高估。这就证明王朔仍然是许多人心目中虽不喜欢但不容忽视的作家。

  2000年12月31日,王朔在深圳。他说评金庸评鲁迅都是瞎胡闹,他说近一年没有写东西了,他说自己仍然是吃写作这碗饭,他说他还会写长篇小说。

  没有人知道王朔还会写下什么,或骂谁。显然,谁也不要指望王朔“老实交代”。无论在以往,还是在骂人与被骂的2000年,王朔都是他自己。他的严肃与真诚的火焰藏在海水中,而不以我们熟悉的方式悬在空中。王朔并不介意被误解,倒是传媒与公众很操心。

  幸好有一个王朔,幸好只有一个王朔。要不然,我们的文化要么太矫情,要么太混乱。

  关于骂人

  新周刊:你对金庸和鲁迅的评价在社会上引起很大争议,对此你怎么看?

  王朔:其实都是瞎胡闹。谁都有说话的权利,我可以说别人,别人也可以说我,谁都有说话的自由。说什么是自己的事,我对别人怎么说我不怎么在意。人不能为别人活着。当面说我好,也许背后就是在骂我;当面说我不好,我也不觉得怎么着;当面什么都不说,也许背后在说。有什么背后说不如当面说。至于评论家,人家也是靠这个吃饭的。

  新周刊:你对鲁迅的真实态度怎么样?

  王朔:当然他是很了不起啦。但是他也不是神。

  关于写作

  新周刊:2000年的写作情况如何?

  王朔:其实2000年一年基本上没有写东西,2000年发的东西都是1999年的。

  《无知者无畏》、评金庸、评鲁迅都是1999年约的稿。很多时候就是说出来的,比如老侠的《美人赠我蒙汗药》。

  新周刊:今年崔健得了一个奖,评价崔健的那段文字总是写的吧?

  王朔:那是写的。催了好几次。我认为崔健还不错。

  新周刊:你这次来深圳参加祈愿晚会,像这样的社交活动多吗?

  王朔:社交不是太多。老跟家人在一起又没劲,总是这拨朋友。现在谁还交推心置腹的朋友?能有酒肉朋友就不错了。

  新周刊:你认为社交会影响你的写作或内心生活吗?

  王朔:应该不会。写作是自个琢磨的事。看什么书都没用,别人影响不到你。新周刊:你认为自己写作最巅峰的状态是什么时候?你认为自己现在在状态中吗?

  王朔:没有什么巅峰状态。我觉得自己还是在状态中的。

  新周刊:这话从何说起——你刚才说你一年没有写东西。

  王朔:我现在还是靠写作吃饭。有一些版税啊、改编费什么的。

  新周刊:你有文稿代理人吗?

  王朔:以前我也有过代理人,但代理人都没有我懂。现在我在台湾还有个代理人,但台湾市场很小,我的书在那儿卖得并不好,他主要代理面向欧美的翻译作品,以及在海外收一点钱。

  新周刊:你觉得目前写作的社会氛围,与你以前比怎么样?

  王朔:我觉得写作氛围其实比以前退了,有点17年的样子。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作家出书其实比以前更难了。以前描写私人生活的小说不怎么被注意,现在盯着你的人多了,弄得人缩手缩脚的特别没劲。

  新周刊:写过那么多东西,有很多人爱看,盼着你再写,你不写不觉得是一种浪费吗?

  王朔:不能因为别人希望你写你就写。有时这种人比敌人更可怕。敌人该怎么着怎么着,但这种人你又不能伤害他。

  新周刊:你还会写长篇小说吗?

  王朔:肯定会写。

  关于其它

  新周刊:今年对“文化在中国”网站介入得深吗?

  王朔:其实这个网站做得并不太好。我只是股东之一。今年夏天到秋天,我花了不少时间。毕竟是办公司。(今年不怎么写也与此有关。)我对上网不是太懂。

  新周刊:“文化在中国”网站的访谈室几乎把当前的文化新秀一网打尽了,与你是网站负责人有关吧?

  王朔:没有,那都是编辑做的,编辑自己定人,邀请来访谈的。

  新周刊:你对像美女作家之类的年度文化事件关注得多吗?

  王朔:我不太关心这个。

  新周刊:看过张元的电影吗?

  王朔:看过好几部,张元的电影不错,有点意思。

  新周刊:现在离新世纪不到一个小时了,说说你的新世纪愿望吧。

  王朔:还真没什么愿望。我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感,2001年不就是明天嘛!我也没有具体的赚钱目标,又没有什么东西要添置,不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都40岁的人了,不能专做有益的事情。(笔录:滨海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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