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整理
白领“包身工”,或是为着挣钱,或是迫于无奈,他们吃住都在公司,是穿正装、使电脑的现代“包身工”;被“包”或是一种福利,亦可能成为一付枷锁,他们因为“公”“私”不分生出许多的喜笑怒骂。四月本是跳槽季,行至季末,想挪位的,愿易“主”的大约都该有了着落。如果你也将步“包身工”的后尘,但愿前人的经验之谈能给予你启发。
金翎韦智博人力资源咨询公司顾问
一般而言,企业员工的工作应该是和个人生活分开的,但在有些企业中,员工工作之余的个人生活仍和企业密不可分,包吃包住,“包身工”由此产生。这也是企业和员工共存的一种特殊状态。
但同样是被包,“包身工”们的性质和境遇却大不相同:
其中最高端的,是一些跨国企业的高层管理人员,他们与我们传统概念上的“包身工”有着天壤之别,人数非常之少,享受的待遇却非常优越,有的公司甚至会给他们提供高尔夫别墅、汽车,配备保姆等等。他们之所以能享受到如此优待,或者因为他们的确是某一领域的高级人才,有实力,或者有需要获得特殊照顾;但也可能是某些企业“内外有别”政策的产物——这些高层通常是老外,他们一旦回国,可就享受不到同等待遇了。所以,确有一部分“洋打工”非常稀罕自己的“包身工”身份。
最低端的,绝大多数出自生产型企业。这些企业因为工作地点偏远,工作时制特殊,不得不为员工解决住宿和伙食问题。企业包吃包住的最主要考虑不在降低人力成本,因为这种做法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增加了管理成本。“包”是从实际情况出发,采取的最便利的做法。
还有些企业,虽然在制度上没有涉及员工食宿的内容,但由于经常需要加班和出差,员工在朝九晚五之外的时间,还是不得不围着办公桌转,成了有家回不得的“变种包身工”。这在会计师事务所、咨询公司等行业非常明显。比如五大会计师事务所,员工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加班到深夜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几乎常年生活在外地宾馆,他们的私人空间极其有限,因而常自嘲为“廉价高级包身工”。
“包身工”的做法从某种程度上说,虽是由工作性质决定的,但从现实操作来看,这类企业与员工的共存方式若处理不当,很容易引发劳资矛盾:员工的工作和生活都被捆绑在一起,只要企业加班制度设置得不尽完善,他们的工余时间就很容易被企业无偿剥夺,从而影响到个人的生活质量。去年,著名的普华永道公司就发生过一起员工因不满成为“廉价高级包身工”而集体怠工的事件,范围涉及北京、上海、深圳等分支机构。员工们提出的条件就是,提高在华七万多员工的加班待遇,同时保证其正常的作息时间。至于那些生产型企业,类似冲突则更多,这两年就先后爆出过几则关于外资企业“包身工”的负面报道。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的相关规定,用人单位由于生产经营需要可以延长工作时间,一般每日不得超过一小时;因特殊原因需要延长工作时间的,在保障劳动者身体健康的条件下,延长工作时间每日不得超过三小时,同时每月不得超过三十六小时。
此外,劳动法还规定,用人单位安排劳动者延长工作时间的,支付不低于工资的150%的工资报酬;休息日安排劳动者工作又不能安排补休的,支付不低于工资的200%的工资报酬;法定休假日安排劳动者工作的,支付不低于工资的300%的工资报酬。
公司“包身工”大都市的繁华没见过
郁蕊芬/文
住的是幢筒子楼
2002年从南京大学毕业后,小华一心只想到上海来闯天下。那时,人才市场对外地生源的限制还不如现在这么多,只要能找到接收单位,户口问题也就随之解决了。小华学的是电子通讯专业,在那会儿还算是热门,他“才走了两场招聘会,投出五六份简历,就有三家公司抛出了绣球”。
再三权衡,小华选择了一家台资企业,职位是硬件工程师,每月工资两千八,外加包吃包住。“我算过一笔账,如果自己租房子住,生活成本至少还要多出一千元。公司能提供住宿,工资就成了纯收入。和一块儿来上海找工作的同学比比,我还算是高薪呢!”
头三个月,小华沉浸在“高薪”带来的心满意足中,尽管,公司在莘庄工业区,宿舍却选在闵行的偏远地带,他每一天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的“长征”。“那年新进公司的有百来个人,大家同吃同住,同起同睡,日子过得大同小异。”小华复述当时的日程安排:早上七点十分起床,洗漱完毕后在街边摊吃早点;七点半搭乘公司班车;八点到公司,开始一天工作;中午十一点进食堂吃午饭,休息片刻,继续工作;下午五点下班,在食堂进晚饭;五点半乘公司班车回宿舍。
“从公司到宿舍,再从宿舍回公司,来来回回,走的都是偏远地区,比我老家还像农村。我虽然来了上海,却始终未见过大都市的繁华。”小华偶尔出一次“远门”,是从闵行去浦东探望高中同学,转车再转车,单程就走了三个半小时,南京路的繁华一瞬而过。
三个月后,“高薪”的优越感一日日淡薄,取而代之的是对单调生活的厌倦不满。“我们住的是筒子楼,走廊从南直通到北,房门一扇连着一扇。一层楼面就有卅多间房,住了六七十个男人。房间里连台电视都没有,每天晚上九点就熄灯睡觉了。我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迅速‘发福’”。
某天,走廊里忽然回荡起女孩的笑声、说话声,宿舍楼里有了久违的热闹。“我们的一个同事先认识了如今纺织厂的女孩儿,请她们来我们寝舍玩。次数多了,大家索性结成联谊寝室,凑在一起搞点活动。那感觉就像是大学生活的延续。”那是宿舍生活留在小华记忆里最温馨最愉快的片断。
半年后,小华已经是受老板器重的老员工了,工作量逐渐加码,他不得不常常加班到夜晚八九点。公司班车自然是赶不上了,他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公交车站走。“每次都要等上将近半小时才有车来,要回宿舍怎么也得四十分钟,真是费事。最惨的是错过末班车,公司那么荒僻,想打的可车在哪儿呢?我记得有一次是深夜十一点才下班,站在路口伸长脖子等出租,整整等了四十分钟啊。睡到床上已经过了十二点。”
小华曾经安慰自己:自己毕竟是刚出校门,又是来大城市发展,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可好歹有个地方收留自己,吃住不用自己操心……可时间长了,他对公司的感激之心越来越淡,“我的吃喝拉撒都属于公司的管辖范围,自己这不是‘卖’给公司了?”
进公司两年后,小华决定结束“包身工”的生活,跳槽去同业的一家美资公司。“主要的考虑是,公司总不肯提高我们的待遇。”如今说起老东家,他调侃其为“黄埔军校”,“因为公司专门培养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毕竟它包吃包住,最适合社会新鲜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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