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大雪节气过了很多天了。但是怎么也没有盼到一场大雪。早晨走在大中路凛冽的寒风里,忽然发现微小的雪花飘了下来,在冬天冰凉的空气里,缓缓下坠。
小雪通常是稠密的,夹在风里刮过脸庞,像是下着细小尖锐的刀片。然而眼前飘过的雪花,这样稀疏而懒散,满不在乎的,就落到地上,倏忽不见。甚至不必等到落地,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一路走着,心底淡淡的喜悦,浅浅的温情。伸出手去,想要接住一点,然而手上只有红肿的颜色。透明的雪花来不及靠近,业已不见。
风还是吹着。北方冬天的早晨,四周的一切都蒙上一层青色,楼群车辆和迎面过来的人的表情,都看不分明。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了东方挂着的太阳。
我是顶不喜欢太阳的。尤其是夏天时候,从早晨开始就喷着火舌就成了妖妇毒辣的不共戴天的眼睛;而月亮什么时候都象是凉水浸透过的,然后捞出来湿淋淋的挂在头顶——连月光都是水蒸气一样,氤氲天地间。透过这些水气,月亮简直是嫦娥的眼睛,隔了三十八万公里这样遥远,湿润柔和的看着你。可是眼前,冬天的太阳象是搁在冰箱里冰镇的一样消了火气,空气都像凝成了巨大的冰块。
平和一些总比火气虚旺要好得多吧。
路旁的河流上结了薄冰,上面蒙着厚厚的一层白霜,有的冰面上,还有稍厚一些的冰块。从厚一些光滑一些的冰面上,可以看见倒映着的另一个太阳——一样的温和安详,象是来不及擦拭的明镜,因为时日太久,掩去了那明晃晃的光线。
当我立在站牌下等公车的时候,一不小心又看见了远处高楼的玻璃墙壁上映出的太阳,也是同样的模糊然而亲近。
就在这个下着小雪的晴朗早晨,我同时看到了三颗温润的太阳。我相信远古时候那位英俊善射的弈并未将太阳完全射掉——也许他只不过好心的用神弓射出一支神箭,而箭头上只是一封善意的便笺,在信里面他也许只不过寥寥数笔,劝说火冒三丈的太阳们,以更加容易让人接受的面目出现。而太阳们听从了他的劝告,所以才隐身的吧。
在这样清冷的早晨,很少会有人出来活动。出来的也大都穿着臃肿行色匆匆,坐在空荡的车厢里昏昏欲睡,想念床头的温存与写字楼里开的十足的暖气。已经很少有人能够看到它们了吧?
而它们在经过了很多很多个朝代的隐居,选择在这样一个冬天的淡紫色的早晨现身,换了另一张和善的面目,让有幸看见它们的人们的心里,开始下着一场轻盈飘忽的快乐的雪。太阳雪。(文/昨夜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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