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住校生活--从懵懂无知到保有理想的成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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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01/06 16:25 《青年文学·下半月版》 | |
文/刘其宇 我家在城郊,我就读的初中在城里,于是我不得不寄宿在学校,是为住校生。每到周末回家一次。现在我回忆我的初中生活,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在寝室门外撒尿时被管理员逮个正着这一件事。管理员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大妈。她要我写检讨,我怕在以后的档案中留下污名,就拒不提笔。她威胁我,说我不写的话,她就把我的“光荣事迹”写在公告栏上 我只好写到:保证以后不再随地小便…… 我以这件不雅之事作为开端来写我的住校生活,让人觉得我是一个心灵灰暗的家伙。其实不然。我只是想说明,住校生作为一个群体,他们的学习、生活与在家吃住的走读生不同。而撒尿一事更能说明这一现象。我们一个学校两三百住校生却只有一间厕所,冬夜寒冷刺骨。我们要上厕所就必须穿过一幢教学楼,绕过大操场,所以很多男生就地解决小便问题。我做第一次就被老大娘抓住了。后来我一直冒着严寒上厕所,直到一位有善心的后勤主任同情我们,明确说出我们这种现象可以理解,我才真正“方便”了。 当初我讨厌那个老大娘,当然不全是因为她抓了我并要我写检讨,我没这么小气,主要是因为她对我们住校生的疾苦麻木不仁。我所在的寝室很简陋,只是盖了一层石棉瓦,下雨天就漏雨。这时,睡在我脚下边的那位兄弟就无法入睡了。因为雨水如线般滴到他床铺的正中间。我床铺上面的屋顶也漏雨,但只是滴到我枕头的一半边,我就把头枕在另一半边安然入睡。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半,我却精神焕发。那位兄弟说他很羡慕我。这种情形虽然富有诗意,但终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我就向老大娘反映寝室漏雨的情况。她却没给什么交待。 后来我又向她提出过多少次,她倒说我罗嗦。我一气之下决定告她。这得到了室友们广泛的响应。我就写了一封匿名信投到学校的意见箱里,告老大娘渎职。我满以为学校会有什么行动的,可迟迟不见动静。一年后,我才算盼来了结果。结果就是老大娘冲进我们寝室大声骂人,说不知是谁写过信告她。要不是意见箱有一天被风吹到地上摔坏了,要不是别人把那封信交给她,她还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坏的学生……但她终究不知是谁写的信,而寝室漏雨问题终究也没有解决。 住校快一周了,学生食堂的饭菜还是难以下咽,这不得不令我想念家里。星期六的最后一节课,我看了几十次手表,可时间仿佛总是停滞不前。我没有听课,只是想回家去吃吃饭,看看父母,在自己的卧室里睡上一觉。我想家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又生怕旁人看见,所以赶紧止住。 提到学校的饭菜,我又不得不赘言。我们是用自己的饭盒盛了米,放到学校的厨房去,别人给我们蒸饭的。常常有饭盒被人偷走,我的也没有幸免。当时,我向负责蒸饭的大叔说我的饭盒不见了,大叔作同情状,说那你就另拿一盒走吧。但我没有那么卑鄙,说我会有办法的,随后就跑出了厨房。我只听见大叔在后面说,你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冲到寝室,赌气饿了一顿饭,以示对学校混乱管理秩序的抗议。 在我刚上初中的那段日子里,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生活的,不打电子游戏,不打台球,不看录像,不打篮球,也不专心学习。后来前几种活动都参加了,就更难专心学习了。我去打电子游戏,常常有被人抢劫钱财的危险,去打台球,又一直打不过人家,所以我开始迷上了看录像。这个县城有三四家录像厅,一块钱能看几部片子,大都是香港武打片。我完全沉醉于其中了。看着录像里的人从地上打到房子上,又从房子上打到河里,又从河里打到天上,打得天崩地裂,人啸马叫。我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读书,为什么不去习武。 有一身好功夫,什么事都能摆平,也没有人敢抢我的钱了,以后边打抱不平,边做如成龙般的功夫明星挣大钱。于是,我回到学校打算天天早晨跑步、压腿,练一练基本功,看自己有没有做功夫明星的潜力,最终我坚持了三天。跑步跑得我头昏脑胀,压腿压得我韧带酸痛,最终决定放弃。 后来,我又迷上了打篮球。在一次全年级篮球比赛中,我班惨败。这给我很大的震动。我立即花十元钱买了一个劣等篮球,决定连好球技,再跟其他班的人私下比赛,以雪班耻。后来我倒真的喜欢上打篮球了,常和其他住校生一起打球。只是班耻早已抛之脑后。有时下着小雨,球场还有坑坑洼洼的雨水,我们也按奈不住心中的热情跑去打球。不多久我的球就变了形,鼓起了若干个小包。 以后一段时间,我上课时就幻想着自己在一场球赛中如何表现突出,博得旁观的美女一片喝彩。她们不断呼喊着我的名字,说“我爱你”。这时,往往是老师点我的名,叫我起来回答问题。 初三了,我立志考上重点高中,于是定下心来搞学习。但住校生的学习条件比走读生艰苦多了。教学楼的门要每天定时锁住,锁住后想进去学习还要给看门人说好话或悄悄从门上翻进去。我不屑于阿谀奉承,又怕翻门被捉住的理由是想学习这一事实被同学们知道了不好意思,所以我只好在寝室里看书做作业。而寝室里的灯又由学校统一开关。白天不开,晚上关得很早。不久我的近视愈深了。寝室里常有人大声喧哗,我很难静下心来,他们说到我感兴趣的地方,我也要忍不住插上几句话。 后来学校开恩,教学楼的门不关那么早了,我终于能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学习了。每次熄灯了我才离开。班上住校生很少,升学有希望者愈少,所以教室里常常只留下我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