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佳

　　15岁的中国女孩小川看到拥有大专文凭的妈妈为了她，放着好端端的幼儿园园长不当，跑到新加坡餐馆厨房洗碗涮盘，而且最近还因为手臂受伤被迫停工，心里非常难受。

　　她说：“我感觉压力很大，但这一切也是一种动力。就因为知道妈妈的辛苦，所以

要为妈妈争气。”由于媒体不时出现中国陪读妈妈的负面新闻，新加坡一些人下意识给陪读妈妈帖上“坏女人”的标签，妈妈所受的委屈，孩子们全看在眼里。小川说：“我的妈妈不是坏女人。”

　　两年前来到新加坡就读于一所邻里中学三年级的小川，道出了许许多多留学新加坡的中国孩子的内心感受。

　　小川说，当初离开中国长春来新加坡读书，不完全是自己的意愿，也不全是母亲的决定，只因为“中介把新加坡说得非常好”。

　　不过，小川对妈妈的苦心安排也是理解的：中国名牌大学就那么几所，千军万马挤高考独木桥。即使大学毕业，如果不是名牌大学，找个理想的工作也难。考虑到新加坡是个可以陪读的国家，社会治安也好，又是双语教学，所以小川和妈妈就来了。

　　妈妈能舍弃在家乡经营的幼儿园和语文学校，以及每月两万元人民币的收入，带着小川来新加坡还因为听信的中介为她们勾勒的美好前景：可以安排她上新加坡名校，妈妈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没想到母女俩一下飞机，美梦全破灭了，本地中介公司告诉她们，上名校“根本不可能”。小川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个中介，这边说的和那边说的完全不一样？结果，这边的中介只安排她两所邻里中学报考入学试。尽管两所学校都录取了她，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学校要求交5000新元赞助费。而这一点也是中介过去从来没说起过的。这笔额外开支令小川母女措手不及。

　　根据新加坡教育部的规定，那些通过个别学校的入学考试后被录取的海外学生，在学生证被批下来后，必须每年捐款1000新元给教育部做教育基金。除此之外，学校方面也会要求海外学生对学校作出现金贡献，至于现金数额各校不同。

　　小川的妈妈后来找校长求情，校长开恩破例不收她们的赞助费，但条件是，小川必须在未来的考试中每科都得到A1的特优成绩。小川做到了。在过去两年里，她从来没有辜负过母亲的期望，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在今年中三的年终考试中，她的总成绩在全年级200名学生中，名列第一。

　　现在，即将满16岁的小川马上又要面对一个新的问题：妈妈的“陪读证”能不能更新。小川说，新加坡移民局似乎是一天一个令，刚开始时，说可以陪读到孩子21岁，但最近有人15岁就被拒签，不过有的人已经21岁了，妈妈还在陪读。小川担心，到时候如果妈妈的“陪读证”不能更新怎么办。

　　根据移民局的有关条例，海外学生只要获得新加坡教育部签发的学生证，无论是就读于政府学校或私立学校，都能让妈妈申请“陪读证”。不过条例中没有明确列出更新“陪读证”的审核标准。当局说，他们会按照个别情况决定签发，或允许更新“陪读证”。

　　事实上，由于新加坡经济持续不景气，失业率也呈上升态势，“陪读妈妈”到新后很难找到很好的工作，所能申请到的工作大部分是餐馆服务员、加油站杂工和美容院按摩师等。而这些“陪读妈妈”为了孩子，也需要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所以只好忍气吞声，不敢挑剔。

　　有人给“陪读妈妈”算了一笔帐，从中国到新加坡的前半年时间里，“陪读妈妈”要支付的各种费用最少也要6万元人民币。而最早一批到新加坡的“陪读妈妈”认为，孩子要在新加坡完成从小学一年级到中学毕业的课程，至少要准备100万元人民币。

　　许多妈妈陪孩子出国是因为担心孩子太小，独自到国外闯荡风险太大。而新加坡政府除了可以发“陪读证”外，还可以发“务工准证”，妈妈们可以一边照看孩子，一般打工挣钱。而且，新加坡的语言障碍小，陪读妈妈可以很快适应。但从目前情况看，许多“陪读妈妈”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没有经济来源保障孩子的学习，只好纷纷打道回府，也有一部分“陪读妈妈”为了孩子，还只能在异国他乡苦苦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