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灾战士患上心理阴影:不敢吃西红柿和肉(图)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6月06日 18:38   新浪教育

救灾战士患上心理阴影:不敢吃西红柿和肉(图)
心理专家 张久祥

  主持人:我们去到灾区,要经历很多危险,另一方面我们和灾区人民这些生活当中,我们虽然是去做心理方面的一些救助,或者我们拍心理方面的片子的话,但同时我们做主创人员在这过程中间对我们心灵也是一次重新的反省,或者给我们很多心理方面的支援。

  阿果:我们特感动,我们在汶川吃到当地最好的樱桃,

  张久祥:我对他们讲非常感动,我也到过灾区,我到成都、都江堰,接触过两个一个从灾区下来的济南军区的战士还有一个小孩,当时我在成都住三天半,当时我要求住账篷,后来成都民政局说你还是住宾馆吧。当天晚上就赶上余震,我们两个在聊天明天课程的安排,余震的时候我第一次有种从内心发出来非常恐惧的感觉,就觉得那个房子往外蹦的声音,就震动之后房子没有倒塌,是撕裂的声音,嘎吱嘎吱响很脆,而且持续,让你觉得毛骨悚然,我当时站起来想往外跑,他说你不用跑,这是余震一天好几次了。我觉得在我去之前我有一腔热情,我做心理学的辅道,我当时在北京做好多辅导,当时有十九个人他说你看能不能辅导,我说一个也辅导。这是我第一件有印象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济南军区的士兵,我在成都回来之前,因为我是山东人,你的一个老乡你能不能接触,他在医院观察室不太清醒了,我看一个护士当地招志愿者陪着他,这是一个男的士兵,他始终在很木然,而且自言自语。我过去之后,我下午五点的飞机,这时候已经1点多,我过去之后我握着他的手,我说我是山东人我们交流一下,你有哪里不舒服,我似乎感觉到你有些压抑,他始终没有说话,这干预没有干预进去。后来我了解很震惊,他之所以出现这情况,我忘了他在哪个地方,一个倒塌的学校,他在进去救孩子,他当时进去的时候是搜救犬听到了,下面有小孩,他往下走,这整座四层楼都坍塌了,他打垂直洞进去找小孩在哪里,找的时候下面他的手电只能照到1.5米左右,其他都看不到,后来他跟小孩说我走到那你跟我说一声,他这样从四楼一直摸到二楼,每摸一层全是一些地震丧生的孩子尸体,他摸了据他自己说几百具,感觉很恐惧。最后才找到,把这个孩子终于成功的救助下来。但救助下来头两天是哭泣,但是到了第三天他就开始发高烧,出现颤抖,叫妈妈,部队首长很担心,所以整体撤回的时候把他留在成都了,因为路上怕出事情。对我震惊很大,我回到当地跟当地部队首长连线过,他说现在情况有所好转了,我准备最近回山东看一下他。

  主持人:这个小战士年龄多大?

  张久祥:20岁冒头,长得很黑,很壮。我去看他这几年没吃没喝,不吃饭,拒绝进食,输液输葡萄糖。我觉得作为心理专业辅导者面临这场灾难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多,我们真的要把自己所学对于我们灾区,和参与救助的志愿者,部队官兵们,还有一线间接接触这些信息的,有可能造成心理创伤的人,给他们最有效,也是最短的帮助。

  主持人:您刚才提到这个战士也是20岁刚刚出头很年轻的小伙子,他在这次救援里面一方面要自己很坚强面对这场灾难,另一方面要很有勇气做救援的工作,他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士兵,他在这个过程里面面对很多很悲惨的现象,包括救人可能有无助感,包括看到一些尸体或者孩子时候有自己经历反复出来,其实对他来说也是非常大的心理创伤。

  阿果:我们前几天在北京见到重庆消防的一个官兵,就聊起,你知道当场被截去了双腿张小平是被他们救出来了,当场做了手术抬出来之后,张小平被救了,他们非常自责,他们觉得我们为什么不能把他完整的身体救出来,而用这种方式救出来,心理很内疚,很自责。你拿镜头对着他,他会很掩饰,但你跟他这样聊,他心理创伤他经历无数很惨的画面印在他脑子里,那几天救助多少人,多少受伤,多少死的在他眼前,这对他们都是创伤。

  曹国栋:包括我们栏目《心理访谈》5月16号第一批派出工作人员去前线拍这节目,到咱们5月25号第二批去,我们镜头记录灾区群众心理同时,也关注了救援人员的心理。比如刚才张老师,阿果谈到一线官兵,解放军战士,在我采访中印象最深,最一线的消防特警,我们在电视看到的都是消防特警,因为他们很专业。我们跟他们聊天就是消防特警支队一个少校跟我说,你说给我们心理带来影响最大是什么,是内疚跟自责,没有到现场没有救援体会不到我们的心境,什么样心境,你从废墟走过的时候,隐隐传出叔叔救救我,同志救救我,你听着这声音没有,作为军人,作为消防官兵心里的自责永远忘不了。他给我他们那个资料,我看映秀居民区倒塌的现场,旁边一个28岁女子向他哭诉,这个人丈夫埋在这底下,我们连续挖了24小时还是没有成功,当时我们都哭了,这丈夫一直在底下说,我能坚持,你们别着急我能坚持,他的妻子在旁边哭,然后24小时过去了,这声音消失了。然后后来他们在用生命探测仪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任何生命迹象了,他妻子确切得知他丈夫离开他的时候,这妻子一直在哭眼泪停不住了,然后这时候给他们跪下了磕了三个头,我谢谢你们,虽然我的丈夫没有救出来,但他在天之灵感谢你,我也感谢你们。但给他们一种内疚,我们为什么救出来。

  阿果:战士不能吃西红柿,不能吃肉,回到后方之后还能闻到尸体味道,而且闭上眼睛都是晕。

  张久祥:从专业角度讲这是他们创伤最主打的症状,而且这症状影响到他现在的生活,他和现实不一致,他已经没有现场的刺激了,但他离了这么长时间,离这么远的距离这个刺激还有,这个创伤还在起作用。当时我们《心理访谈》组策划的时候就提到,救援者、现场报道者都属于心理干预的对象。

  阿果:还有一线媒体,像我们在绵阳拍郎争的记者,他是比较早进入现场他可以拍,后来我没法拍,全是呼救的声音,我只能把相机下跟他们救,那时候只能徒手,用手刨。在灾区感觉也人拉他的裤腿,他转过来看一个小女孩,叔叔救救我吧,他当时鼓励他你等,你坚持,叔叔马上就要救你,因为我估计当时地形比较属于,小女孩压在这儿,他必须把这儿救起来再涉及到救她,救起来发现位置还不适合,再看那小女孩整个脸发紫,嘴发紫,比第一次拉他感觉很严重,他说你一定要坚持,肯定要救你,一定要把你救起,最后一直没有救这个女孩,他脑子画面这个女孩眼睛不行了一会儿睁开看着他又闭上,就这样看着他就没了,一个小的生命在他眼前从呼救到慢慢慢慢消失,没有一点气吸。我们没有在现场,没有亲历这画面就刻在你脑子,我一直在想这个画面,到现在我脑子里有这样的画面,类似这样的场景太多太多了,所以一线的媒体记者也会有这样心理的创伤。

  张久祥:而且这个创伤报道的越多,深入一线程度越深,实际上他自我创伤的面可能越大,而且做处理的时候,他需要得到的帮助应该越多,所以我想不管是栏目组也好,我们工作也好,就是要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给他更有效的,更有力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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