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进步,就是老师最大的欣慰。”我时常遥望静默的群山,一种生命的升华感让我倍感充实、喜悦。也许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也许我的一生注定要与这小小的山村相依相偎,也许给孩子们一个美丽的春天就是我一生的宿命,但我无怨无悔。 本报记者 刘玉 采访整理
河南省信阳市新县教师吴祖满:离不开大山里的孩子
我叫吴祖满,来自大山深处的田铺乡村级小学,自1980年参加工作以来,我在离乡政府所在地最偏远、条件最艰苦的九里小学和陶冲小学工作。这里山高路陡,信息闭塞,交通不便,学校条件简陋,来学校任教的老师工作不了多久就纷纷调走了。
当然,30多年的教学生涯中,我也有过几次能离开这里的机会,但都被我断然拒绝了。我清楚地记得,早在1983年,当时的村支书多次找到我,极力劝我到村委会工作。他说:“你还年轻,文化水平高,成天围着这群孩子转有什么出息,不如到村里来当主任,将来提干机会多,前途无量。”我考虑再三,最后对支书说:“从个人利益出发,当民办教师确实不如村干部,但这里的孩子需要我,我也离不开这些孩子,我爱教书!”支书听到我的回答后,不解地摇摇头,没说一句话就走了。亲戚、朋友也说我太傻,但我觉得这种“傻”值得。
今年5月的一天,有两个顽皮的孩子逃学,问其他学生,都说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第一时间就与学生家长取得联系,家长告知孩子没有回家。我立刻骑上摩托车到10余公里外的网吧和附近的池塘、山林及两名学生的亲戚家寻找,结果都没有消息。
正当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学生家长赶到学校,他见面不问情由就大声嚷道:“你们是扛干饭的,好端端一个孩子就在你们眼前不见了,找不到,我跟你们没完。”我急忙安慰他们。放学后,全校老师分头寻找,直到晚上9点多才找到两个学生,看到家长露出抱歉的笑容,这时我才感到有点饿,匆忙吃点饭后便和衣而睡。
由于家长的不理解,有些老师会抱怨说:“当老师真没劲,干了几十年,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就对这些老师说:“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对不住孩子,只要孩子能健康成长,当老师的就心满意足了。”
山区虽然条件艰苦,但我们的学生一个都不能少。记得1995年,陶冲小学辖区最远的一个村民组——朱岩,离学校有20多里路,山高林密、坡陡路滑,非常难走,组里有一个学生叫刘林,一家六口,家里生活非常艰难,孩子交不起学费,上不起学。我多次步行到他家里,给他父亲做工作,并答应免除一切费用。孩子父亲才勉强答应让孩子上学。
一个下雪天,这个孩子又没到学校来,当时没有电话,无法与家里联系。放学后,我便拄着棍子,步行到他家。到刘林家时已是深夜。叫开门,家长感到很惊讶,忙生火暖身,但还是不肯让孩子上学。我就耐心给他讲道理,动之以情,最后孩子家长被我的真诚打动,同意让孩子和我一起返回学校。如今这孩子在美国一所大学读博士后,今年就要毕业了。
像这样的学生还有很多,他们每逢回家都要挤出时间到学校看望我。看到学生今日的成功,我倍感欣慰,同时也让我感觉到教书育人这份职业的神圣与伟大,更激励我在今后的工作中静心教书、潜心育人。 本报记者 陈强 采访整理
广西柳州市融水县教师周宏军: 教书是我毕生的承诺
我叫周宏军,是广西柳州市融水县汪洞乡达佑屯教学点的教师。今年的教师节,对我来说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因为实现了我人生的三个“第一”。第一次过教师节,第一次来到天安门,第一次乘坐飞机。
9月2日,我被邀请带着教学点全部两个年级的5名学生到北京参加2011年教育部和中央电视台共同举办的教师节晚会节目的录制。能乘坐飞机,还能去北京,这些我以前连做梦都想不到,可是却实实在在实现了。
这次来北京,我们还到天安门广场观看了一次庄严隆重的升旗仪式。二十几个教师节过去了,我终于过上第一个属于自己的节日,第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鲜艳的五星红旗下,我和5名学生,心中充满无言的感动……
上个世纪70年代以前,广西柳州市融水县汪洞乡达佑屯没有学校,到了读书年龄的娃都在山上放牛,家长也没有意识到要让自己的孩子读书。
1973年,我初中毕业后主动申请担任达佑屯教学点唯一的也是第一个代课教师。我带领大家边上课边修建学校,建设学校的点点滴滴至今仍记忆犹新,学校陪伴了我一辈子,学校就是我半个家。
达佑屯是汪洞乡最偏僻的一个屯,也是全乡唯一不通公路也不通电的屯。教学点先后来过7名教师,但是最后都走了。我放不下孩子们,坚持留了下来,几十年来全村没有一个孩子辍学,还走出了3名大学生。
38年来,我从未参加过任何教师节的文艺活动,教师节当天,我基本都要帮助家里做农活。每年教师节政府会发给我们乡村教师10元钱的补助。其实我要的不是那10元钱,而是希望乡里能组织一些活动,让我们也能体会到教师节的真正意义。
记得有一年,学生家长符升明在教师节当天要请我去他们家里吃饭,我拒绝了,我不愿意去打扰家长,他们也很困难。想起这些年学生和家长时刻惦记着我,我吃再多的苦也没什么。
在北京,有记者问起今年要去村完小读五年级的学生符保俊最想要什么?他哭着回答说:“我想要一所漂亮的学校,我不想去外面读书,我不想离开周老师。”
是啊,这些年,我再苦再累都不要紧,只是山里条件太差,苦了孩子们!如今,我也准备退休了,不知道以后村里的孩子怎么办?如果可以,我还是会继续给他们上课。
当我看到孩子们升初中、高中甚至上大学,或是在乡里做生意,他们的高兴劲儿就像过年,这时,我就感觉特别幸福,觉得自己是一个少不得的人!
教书育人,是我毕生的承诺,亦是我最大的心愿。本报记者 周仕敏 采访整理
云南省大理州巍山县教师毕增富:最珍贵的教师节礼物
我是云南大理州巍山县庙街镇营盘小学的语文老师,从教的地方其实就是我的家乡。
2002年,我从大理州民族师范学校毕业后回到家乡任教,一开始是代课老师。从小,我就想当一名老师,这缘于我的父亲。他叫毕国才,也是一名山村教师,他将毕生的心血奉献给了彝家山寨的教育事业,他的精神一直影响着我。父亲曾先后获得“全国先进工作者”等50多项荣誉,被誉为大理州的“一面红旗”。我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感到骄傲,盼望着长大以后也能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民教师。
我刚参加工作时,是在大理州巍山县庙街镇五里巷小学蛇村校点任教。那是一个高寒山区,校点只有17个学生,有一、三年级两个班,我是唯一的老师。教学采取的是复式教学模式。
2004年9月10日是我转为正式教师后的第一个教师节,也是我最难忘的一个教师节。那天,我接到中心校的通知,要求下午放学后到中心校参加教师节庆祝活动,我还是被表彰教师之一。
接到通知后,我心中充满了兴奋和喜悦,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就要出发之际,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我焦急啊!盼望着雨快快停下。
中心校也在山区,从分校到中心校只有一条刚修通的土路,晴天黄土飞扬,雨天泥泞不堪。这么大的雨,去还是不去?去的话,路滑难行,无论车技有多好,骑车肯定不行了。
正在我犹豫不决时,学生的作业也做完了,到了放学回家的时间,教室外的大雨仍然“哗哗”下个不停。这时,我听到学生七嘴八舌地说:“老师,下雨您就别去中心校了。”“对,路特别滑,太不安全了。”
孩子们的担心、劝说我都理解,但不去对我来说真的是太可惜了,这可是我转为正式教师后第一次过教师节呀。我心里很难过!这时,只听班长大声说:“老师,我们陪你过教师节吧!我们早已为您准备好彝族歌舞了。”
“请欣赏一、三年级所有同学带来的歌舞——彝族打歌。”
随着稚嫩的声音报幕后,17名学生跳起了当地最有特色的民族歌舞——“打歌”。欢快、热烈的歌舞将我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
这时,几个三年级学生手捧着一束束山花来到我的面前。“老师,节日快乐!”“老师,祝您笑口常开!”
刚才还在懊恼的我被眼前的场面感染了,内心充满着温暖和幸福。这是我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此时,泪珠已顺着脸颊流下。我想起来了,学生们早就悄悄在做准备,早上放学后就从山上采来了野花,前些天还在一起练习唱歌跳舞,原来,学生们是为我准备的啊!
我原来不爱花,那个教师节以后我居然爱上了花;我原来不爱唱歌跳舞,那个教师节后也爱上了唱歌跳舞。那一次教师节学生们表演的歌舞,一直还在眼前耳际萦绕;那一次教师节收到山花所散发出的芳香,一直飘荡在心间。
我想当一名老师缘于我的父亲,我深深爱上教育缘于我的学生们! 本报记者 杨云慧 采访整理
■教师感言
我原来不爱花,那个教师节以后我居然爱上了花;我原来不爱唱歌跳舞,那个教师节后也爱上了唱歌跳舞。我想当一名老师缘于我的父亲,我深深爱上教育缘于我的学生们!——毕增富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只要我们用真诚去面对,用真爱去感化留守儿童,他们也一样拥有花样年华。“孩子的进步,就是老师最大的欣慰。”我时常遥望静默的群山,一种生命的升华感让我倍感充实、喜悦。 ——王凤琴
我看到孩子们升初中、高中甚至上大学,或是在乡里做生意,他们的高兴劲儿就像过年。这时,我就感觉特别幸福,觉得自己是一个少不得的人! ——周宏军
每天,我只要走进校园,听到孩子们的欢笑声,看到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在开心玩耍,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这些孩子正是在我的教育和呵护下健康成长,这该是多大的成就呀。——阿米娜·阿依木哈买提
看到学生今日的成功,我倍感欣慰,同时也让我感觉到教书育人这份职业的神圣与伟大,更激励我在今后的工作中静心教书、潜心育人。——吴祖满
短短两年的资教生活,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是资教让我真正体会到了“三年资教,终身财富”的真正含义。我很幸运,我是一名教师,我更自豪,我是资教生。——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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