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学位情侣”做小贩摆地摊创业

2013年07月10日14:20  中国宁波网-东南商报 微博   

  李溢希从宁波大学毕业已经有几年了,他现在住的地方就在宁大对面的双桥社区,17楼四居室中的一间。这个10多平方米出租屋看起来更像一个仓库,成堆的纸盒子、袜子和短裤,比他更像这里的主人,它们盘踞在架子上、桌上、地上,以及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甚至堂而皇之地挤占了大半张床。

宁波大学一对“双学位小贩”在双桥摆地摊创业宁波大学一对“双学位小贩”在双桥摆地摊创业

  每天傍晚,这个1987年出生的大男孩和女朋友茹妍就开始“理货”:5双袜子装一盒,5条内裤装一盒,漂亮的商标贴在牛皮纸盒子外面,蛇皮袋一装,骑上电动车驼到双桥商业街去摆地摊。

  “宁大毕业摆摊,日入2000”。3个月前,他在东方论坛里写下了这段摆地摊的经历。这篇标题有点哗众取宠的帖子,博得了6万多点击率,跟贴就有6页,感慨和鼓励占了大多数。

  通过论坛里留下的QQ,我们联系到了这对年轻人,坐在堆成小山的袜子和内裤中间,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这段创业经历。

  这或许算不上一个成功的创业样本,但我们觉得,在大学生“就业难”的背景下,他们的故事也许可以给许多纠结彷徨的毕业生一些启发:这样的奋斗经历,会不会让终将逝去的青春更值得回忆?

  1.李溢希:我是双学位的小贩,和一般的小贩不一样

  2010年,我本科毕业,管理学和经济学双学位,别人还在人才市场彷徨的时候,我已经目标明确地去创业了。当时做梦也没想到,两年后会回到母校旁边摆地摊。

  主意是女朋友小妍出的,那会儿我开了两年的公司解散了,入不敷出,还欠着房租,刚刚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试用期第一个月的薪水一发下来,小妍就拿走了。她先斩后奏,一半付了房租,一半去进了300双袜子。

  去年10月一个闷热的下午,她满头大汗地把袜子拖回来,满脸恶作剧得逞的招牌微笑:“亲,我们的生活费全变成袜子了,如果你不去把它们卖掉,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两箱袜子占了半张床,我差点疯掉了。她的想法是去双桥摆地摊。

  我家是衢州农村的,条件不好,靠父母省下的每一分钱,加上助学贷款和做家教的收入才完成了学业。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爸妈肯定不能接受:不上大学照样能摆摊,何必这么多年起早贪黑地供你读书?

  而且,新找的那份工作是人力资源管理,月薪三四千,轻松体面,也符合我父母的理想:既然当不了老板,那么安安稳稳做下去,等着升职加薪也是不错的。

  这些理由,都抵不过小妍的一句话:“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买得起房子,没有房子拿什么结婚?”

  瞧瞧,多现实的女人。当时她还没毕业呢,想得真够远。

  可近在眼前的现实是,袜子不卖掉,我们吃什么?我不好意思再去借钱了。

  她坐下来,把袜子一双双拆开给我看,鲜艳的颜色,柔软的质地,上面是胖乎乎的小熊,两颗并列的心,完全是女孩家的心思。

  “我是一双一双挑的,挑了好久,人家都不耐烦骂我了。你相信我,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我心软了。好吧,就当包容一次她的任性。

  她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几十个牛皮纸盒,我看着和无印良品的盒子挺像,顿时有了灵感:5双不同颜色袜子装一盒,再把粉红色的标签插在盒子外面,看起来高档多了。别人当快销品一双双卖,我们当中高端礼品一盒盒来卖,叫做“星期系列”,价格可以贵一点。因为这个想法,我兴奋了很久,觉得自己和一般小贩不一样。

  摆摊的地点设在双桥商业街“香辣轩”门口,店老板是我们的老乡。5点半下班,6点多到那儿赶夜市,去之前我一直在打腹稿,万一遇到同学怎么说。

  结果生意却好得出乎意料,第一天就净挣200元,第二天还没来得急补货,袜子就卖光了,净赚400元。

  后来我就天天下班后出去摆摊,回头客颇多,并且有单位团购,上海有家公司通过宁波朋友介绍到我这边,下了5000元的订单作为年会礼品,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目。逢年过节卖得更好些,最好的一天,销售额达到了2000多元。

  我现在觉得摆地摊是件挺好的事儿,不耽误上班,每天从傍晚6点摆到8点多,这段时间别人吃个饭、上上网也就过去了。后来,我觉得自己不能和一般的小贩那样安于现状,小轩也觉得每晚守着摊时间成本太大。走上正轨以后,我们在网上招了4个兼职的女大学生来摆摊,时间省下来,再学一点东西。

  很多人觉得奇怪,这么小一个摊,为什么要招4个人?哈哈,双学位的小贩想法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一来,我是打算找个正经店面,二来也算“密集营销”,如果一个人晚上能卖掉100双袜子,那么4个人一起张罗吆喝,卖掉的可不止400双了。她们在双桥一度知名度很高的,被称为“四大美女”。

  2.茹妍:一个一眼可以看到头的人生,为什么却人人趋之若鹜

  我让小希卖袜子,可不是头脑发热。去年暑假,他在找工作的时候,我在双桥泡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和许多经营户聊过天,包括外面公交车站旁边卖饭团的安徽阿姨。

  她每天在明晃晃的太阳下面站着,马不停蹄,从一摊花花绿绿的菜里挑选一些,揉进米饭里,平均40秒就能做一个,有的3元,有的4元,下午就收工。我问她一天200元能不能赚到,她反问:“如果200元都赚不到,我还来干什么?”

  200元,多可观的一个数字!我当时就想,一个农村妇女都能赚到,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当然,我不是歧视她,而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比她做得更好。

  我研究过学校附近的生意,无非小吃、服装、小饰品和快销品几种。做吃的应该最赚钱,但是我们没有这个精力,小希也不会去做大厨;服装附加值低,卖贵了,学生不买账;让一个大男生去卖小饰品,好像也不合适,他不会审美和搭配,想来想去,只有袜子这样的快销品最适合。

  选择学校附近的双桥商业街,是因为我们对那里的环境很熟悉,离我们住的地方也近,最重要的是附近有好几所大学,人流可以保证。

  我从小就喜欢研究这些,读初中的时候,班上女生都在看言情小说,我觉得没意思,我喜欢看商业书刊,商场上那些斗智斗勇的故事更带劲儿。

  我是扬州人,都说江苏的孩子会读书。在我们那个小县城里,公认的好出路就是“学而优则仕”,大学毕业考个公务员[微博]或者找个事业单位上班,安稳度日。

  人一辈子不就是为了经历么?可为了一个一眼可以看到头的人生,为什么却人人趋之若鹜———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地方,上个街都能碰到几个熟人,每天吃吃睡睡周而复始,把家收拾干净就是为了再弄脏,这样的生活多无聊乏味呀。于是我考了宁波大学,学“国际贸易”,因为这个专业听起来很高端,可以“和全世界的人做生意”。

  大三那年冬天我遇到小希,他和我室友的哥哥开了一家人力资源公司,其实就是中介。他们工作的那间屋子很冷,可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西装,看起来特别酷。后来才知道,他冬天只有这么一件外套,连羽绒服都没有。

  那时,他的助学贷款没有还完,还欠着房租,和别人搭伙吃饭,就数他买菜最少。但这有什么关系?他乐观、宽厚,爱闯爱尝试,我觉得他和我骨子里是一样的人。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就是不喜欢他甘心做个朝九晚五小职员的样子。这才自作主张拿走他第一个月的薪水,逼他做出改变。

  我做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其实是留了后路的。当时爸妈刚给了我3万元,让我去读个雅思[微博]培训,以便毕业后出国。我想,万一全赔了,这笔钱也够我们生活一阵子的,还能再干点别的,反正我也不打算出国。当然没有这3万元我也会这么做的,年轻嘛,没有什么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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