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狼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双手抄在口袋里,沮丧地看着自己胸口。
“……真让我惊讶。”小恶魔说,语气阴晴不定。“我们当中第一超越‘界限’的人竟然是小妖,很了不起。不过,我想问,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好像已经不止一次的强调过,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独自一个人。”
“……对不起。”疯狼说。
小恶魔眯着眼睛盯着他,良久,终于说:“……幸好这次她还活着,如果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会追究责任。”
小恶魔的话说完之后,没有人接口。大家在沉默中互相对视。
过了一会儿,客厅的门向两边滑开,蝴蝶穿着一身白大褂走了进来。“水疗结束了,很顺利。”她说,“小妖现在在她自己的房间,随时可能醒过来。小疯子,你去陪陪她好了。”
疯狼犹豫了一下,刚刚动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的黑琉璃已经提前一步站起来,走了出去。
蝴蝶惊讶地看着黑琉璃跟自己擦肩而过,指指他的背影,又指指疯狼,说:“这……怎么了?”
“别提他们了。”小恶魔说,指了指黑琉璃留下来的座位。“小妖的伤势怎么样?会有后遗症吗?”
“不好估计呢。”蝴蝶坐下来,不经意地叹了口气。“伤势虽然严重,但相信对脑部神经没有影响。只是右胳膊上的神经断了很多,短时间内恐怕无法使用手臂。”
小恶魔点点头。“她什么时候能恢复到可以行动的程度?”
“这……恐怕一个星期就可以下地走动了。半个月基本上就可以进行日常活动,以及一些轻微劳动,但右胳膊就……恐怕要四个月才可以。”
“没关系,她暂时可以用左手不是吗?”
天使联盟,地球基地。
“宫灵,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月球基地那边不需要你吗?”
“请您放心,娜娜和其他十个一等战士都已经完成了训练,足够保护基地了。这次的事情的确很重要,但月球跟地球的通信还没正式建好,所以我就只好自己回来向您报告。托雷斯先生,您想知道详细情况吗?”
“当然。关于月球基地的吗?”
“是的。我听说,月球基地的事情已经泄漏了。泄漏的渠道不详,不过还好,目前在地球人中,知道这一消息的只有一小部分特殊人物。但据说有些犯罪分子已经在打月球基地资料的主意了。”
“……这样吗……”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宫灵,月球基地的事情你暂时转交给娜娜,我有另外的任务要交给你跟阿绪。”
“是,请吩咐!”
“如果我猜想没错,应该有一个地下组织已经成立了,他们的目的是保护地球人的权益。我希望你们在地球搜集这方面的情报,一有收获,立刻通知我。”
“是!明白了!”
小妖看着天花板上贴着的电影海报,愉快地叹了一口气。“活着真好。”
“是啊。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是说‘超越极限’?”小妖点点头,“我隐约记得,不太清楚。”
“这样啊……超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
“……很可怕吧。”小妖笑了一下。“我以为我真的死了。有人说临死之前会回忆很多往事,果然是真的。”
“是吗……”
“……你笑了。”小妖侧着脸,看着黑琉璃。“很少见。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你还活着,我就很高兴。”
“谢谢。”小妖沉默了一下,突然问,“救了我的是你吗?”
“……没人救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果然是这样。”
“……如果可以,我现在能不能对你说一些话?”
“当然,请说。”
黑琉璃突然发现,原来说和想完全是两码事,那些想说的话在脑子里转的时候那么很流畅,本来以为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困难。但事到临头,却好像鱼刺卡在喉咙里,怎样也吐不出来。
“嗯?怎么了?是很严重的事情吗?”小妖疑惑地看着他,问。“不方便说?该不会是……我的手臂,或者什么地方报废了……”
“不是,你的伤势只要四个月就能完全痊愈。我想说的事情是……”黑琉璃皱皱眉头,“……不,没什么,算了吧。请好好休息。”
“请等一等。”小妖叫住了他,“能否拜托你请头儿来一次?我有个新的发现。”
十分钟之后。
“新的发现是指什么?”小恶魔问。
“关于异能的。”小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口。“十二月二十二日的行动中,我们曾经跟那个叫做阿绪的男性交过手。当时我们比他们厉害很多。力量,速度,意志力,战斗经验,都处于优势。但这次我本人的战斗……”
“……形势逆转了?”
小妖点点头。“如果我们像上次一样,也是三对三,对方仍然无法战胜我们。但在这样短的时间内,阿绪前进的速度跟我预料中的有所不同。还有那个叫做宫灵的东方少女,这两个人目前基本达到了我们的程度。”
“生物工程方面我不懂,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吗?”
“可以说是不正常,也可是说是正常的。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进步的速度如果按照我们的教程来看,略微慢了一些。这可以说是资质不高,但也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小妖放慢速度,一字一字地说,“他们的教材,逻辑上与我们不同。”
小恶魔愕然,问:“就是说……?”
“政府那边拥有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这些教材,而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改进研究。其结果很可能是找到了我之前所说过的,逻辑上的突破。”小妖说。“所以,结论就是,他们会超过我们。”
“就算我们超越了极限,他们仍然能超越我们吗?”
“如果他们的逻辑是:异能可以无限制的前进下去。并且在实践上也做到了这一点的话,那么答案就是肯定的。”
“我们有什么办法吗?”
“暂时,没有。我刚才所说的全部都是假设而已,也许事情并不像我所说的这样。何况就算事情真的很糟糕,我们也可以利用战术获取胜利。毕竟一个人异能者再怎么厉害也无法敌过七八个异能者的联合攻击。”
“好了,你也别安慰我了。我相信你是有十足的理由之后才做出这番推论的……总之,这件事情暂时别告诉其他人,以免影响士气。”
“我明白。”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是否会答应?”
“什么?”
“我希望你参加‘月球计划’。”
十二月三十日,乌鸦,叶湘昂,蜘蛛,蝴蝶,小妖,以及小恶魔本人,一同踏上了前往月球的宇宙飞船。
另外一方面,寒风,金刚,黑琉璃和疯狼按照小恶魔的吩咐,在地球上寻找本次任务的雇主,为了了解任务中包含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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