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中国诗坛送别最后一片落叶
http://www.sina.com.cn 2000/12/11 09:13 北京青年报
--昨天上午卞之琳先生追悼会在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
作者:尚晓岚
昨天上午,卞之琳先生的遗体在家人的护送下,来到八宝山革命公墓,这是他在人世间停留的最后一站。老人西装领带,安卧在鲜花丛中,面容清癯安详。屠岸、牛汉、高莽、范用、邵燕祥等著名诗人、学者都赶来送卞先生最后一程。卞先生的独生女儿青乔不胜哀痛,她细心地包裹好刚刚出版的《卞之琳译文集》,把它和眼镜等卞先生生前常用的物品放进棺木。她还为父亲带上了一个笔记本,两枝笔,“怕他一枝不够用”。在将要合上棺木的最后一刻,年迈的翻译家,诗人袁可嘉先生在离开后又奔了回来,他本是专程从美国飞来为卞先生庆祝九十寿辰的。他在卞先生身边喃喃低语,作最后的告别。两朵白玫瑰悄悄地放在了卞先生胸前。玫瑰,是老人生前最喜爱的花。
记者最感动的时刻并非人们在哀乐中缓缓前行,向着卞先生的遗体鞠躬,而是在追悼会之前,青乔守着父亲的棺木,诉说卞先生未完成的愿望:“我父亲一向不肯出门,今年秋天突然说想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北大、我的出生地,他在那里上学、教书,我就是在北大旁边中关园一幢楼里出生的;还有一个地方是现代文学馆,他说想去看看师长、朋友们留下的东西。可惜这件事一直拖着,天一冷,就不敢让他出门了。”
卞之琳先生是无疾而终,走得没有痛苦。他出生的日子是1910年阴历十一月初七,也就是公历12月8日;90年后的阴历十一月初七,也就是公历12月2日,卞先生与世长辞;90年后的12月8日,卞先生火化,从人间消失了最后的踪迹。这样的巧合,莫非冥冥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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