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便把这一想法同她谈了,把我的弱点也告诉了她。并且,决心一如既往象对小妹妹一样地心疼她、对她进行更加无微不至的党一般的关怀。
为了进一步对她表示真诚与信任,同时还把填写Time-sheet的大权也彻底下放给了她,不再检查她究竟填了多少小时,甚至对秘书说好我不用签字。
当然知道她多填工时多拿钱。可为了咱的骨肉同胞,俺就睁只眼、闭只眼,来个对美帝国主义的反剥削吧!坏蛋的墙角,我们不挖,谁挖?!
学期很快将要结束。一天她说将要从校园里搬出去住,但缺少很多家具。当时正好我也快搬家,于是答应她:等我搬时,一定把一大堆还不错的家具都给她;而且,如果她搬出去住后,不大方便来学校,我还可以每天开车接送她。她听了很是高兴。
看着她可爱的小脸,不由由衷感到那种相依为命的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于是又补充说:今晚我再带你去吃饭,好吗?她马上点头答应了。但紧接着又突然低头笑了一下,是十分意味深长的那种,是忍不住的、过后又极力试图掩盖的那种。一时感到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头。
然后她请假说:马上要期末大考,这是我在美的第一次,可否请求下两个星期不来上班?考完后马上就是假期,我就可以为你一周做四十小时了,所以不会耽误太多。
同胞嘛!阶级姐妹嘛!难兄难弟嘛!当然立即批准,尽管这很出格。也幸亏当时办公室里一些人正在搬动,每天乱糟糟地大闹天宫,所以,也可能没人会注意她的长时间“失踪”。不然,在这亟需用人之际,要我向各个头儿们对此做交代,着实很难。不过,咱还是担了这份风险、终于为革命立了可歌可泣的新功。再接再励之下,甚至在办公室这“动乱”之中、另一个小头儿出去度假之际,还专为咱这保护对象抢了个电脑和办公桌。事后那得意幸福的胜利之感,同杨子荣智取了威虎山差不多。
两星期过去,办公室复归平静,活儿更扑天盖地般压了下来。但想到“苦难同胞”就要全力以赴来帮我,心里并不是十分急。
第三个星期的星期一,是她原答应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可我到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却是收到了她留的Message:要搬家,不能来。
第二天,一进办公室便让人一喜:远远已听到她在那谈笑风生。等一眼见到她时,却很吃了一惊:她穿了最最时髦的服装,脚踏长靴,一改原来女学生样,简直象个地道的办公室小洋秘书,令人差点认不出她。
她很热闹地同一个素来对小女孩们很锺情的办公室男同僚聊着、笑着。很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回来。
因为她那么大的声音在那里扯侃大山,全然不顾旁边便是对中国人并不真“感冒”的大老板的办公室,便多少想对她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然而我的脸还没开始挂,十分敏感的她却早已感到,马上先自把脸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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