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韦小宝一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真小人。为何如此?究其原因,也同韦小宝没有个确定的父亲有关。就像刚才所说,虽然不存在俄狄浦斯情结了,没了那种被阉割的恐惧,但同时,韦小宝也失去了畏惧兼崇拜的对象。
父亲,对于童年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来说,有着一种特殊的意义。一方面,他与孩子争夺母亲,是孩子的天然“敌人”;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个成熟的男性,代表着一个无法跨越的高峰,一个孩子将来成长的方向。他就像一个永远也无法打败的敌人。男孩子一方面仇恨他,以超越他为动力,另一方面又崇拜他,以超越他为目标。
韦小宝的生命里,缺乏这样一个“父亲”的形象。所以在长大以后,他会情不自禁地把感情投注在陈近南身上,当陈近南死去时,他会发现,自己其实从陈近南身上,还没来得及学到该如何与“父亲”相处。
但已经晚了。韦小宝的个性已经定型:他就是个不知道该如何与强权、强势对话的人。当然,这点给他带来了很多益处:比如说康熙欣赏的就是这种“朋友”式的关系。韦小宝不像其他人那样,把康熙放到高高的神坛上,反而把他当成一个平等的个体。殊不知,韦小宝因为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根本就不会把人放在“神坛”上去崇拜,他有自己的交往模式。
在韦小宝的一生里,他似乎从来也没真正从内心崇拜过谁。他身边的人,无论年纪有多长,都被韦小宝拉成自己的同辈人,洪教主、吴三桂、康亲王、海大富……都是如此。
还有,韦小宝究竟是没有廉耻,还是个性解放的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