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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金庸》发表后的一段时间里,王朔没少“说话”,近来却又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了——风传他到某网站当了“头儿”——CEO?不大可信,他的主业是写小说,再说两年以前他还对网络几乎一无所知。 在《我看金庸》发表整整一年那天,拨通王朔的电话——不是通常的手机,而是办公室电话,王朔正在“文化在中国”网站坐班。 问:到网站上班,自己的小说还写吗? 王:我没时间写东西了,特忙。参与策划文学方面的核心栏目,做访谈——不是我自己主持,是策划;还要参与安排与传统媒体,比如电影电视的合作……网络是“新兴”,但它没有收入,还不能独立生存,需要依靠传统媒体。 问:你加入网站,是不是在体验生活,为以后写小说用? 王:我来网站没有那么功利,做什么事也不是全为写小说。我这人就爱赶时髦,只要是新玩意,我可能都想插手,就是好奇,有意思。开始我就以为网站大有前途。明年要是有个更新鲜的,没准儿我又上那里去了。人总要“维新”吧。当然,早晚有一天会“退休”,可能写小说该是那时候的事儿。 问:听说网站的CEO导演叶大鹰,他在请你“出山”的时候提出希望你“克制发表欲”,是吗? 王:是,有这回事。 问:你们所说的“发表欲”指的是什么?是那么好克制的吗? 王:主要是说那种带有观点的言论吧,当然通常是冒犯性的、批评人的东西了。我最近不是没说什么嘛。其实闲人才有工夫对别人说三道四呢,忙着的人没工夫。我现在有“正经”工作,整天上班,也不知道外面大家伙都在干什么,也说不了什么。 问:对外界关注少了,心里觉不觉得“慌”?印象当中,你净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王:不觉得。当然眼下人所尽知的事情我也知道,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了(笑)。我觉得现在创作处于一种“平庸期”,滥作品太多!特别是滥戏。问:你这段时间不写了,也是因为这种“平庸”而不想写? 王:我年轻的时候入了写作这一行,想彻底扔了不可能。我生活的目的不是为了写作,但是写作的人要是有个机会不写作,也不容易。我的一生可能大部分时间要写作,但是既然有一机会,我就乐得不写作。写作如果是一无期徒刑,那这段时间就算是给我自己来一“假释”,放假一样。 问:那你最近就没有读过谁的作品?就没有喜欢的? 王:我觉得小说应该是与人的生活贴近的。石康、张弛他们这帮人的东西,介入生活。我刚看了《北京病人》(张弛著),这种作品它不完美,但有活力。我觉得与上海那些女作家相比,北京的一批男作家的写作态度好,他们的作品表明他们生活状态,他们生活在其中,但是他们决不标榜。不像那帮女作家总好像在告诉你,你看我是这么生活着呢,我就是怎么怎么样,炫耀,做作。有人认为石康他们的东西消极、支离破碎,但是你仔细想想,它是无处不在的,城市里,特别是城市青年的生活已经早就不是概念化的模式,他呈现着多面性,是多头的。过去的作品往往是把支离的东西加以整合,比如池莉、海岩的小说,其实一整合就带有明显的人为痕迹——这应该是过时的了,只能感动无知的观众。老百姓往往期待的就是故事,而对于自己生活于其中的那种支离状态不自知。在安全、平庸、小康的时代,真正有魄力的作品不容易出来。 问:我看到你们网站上把你称为“文学老前辈”,这有点不合适吧? 王:(笑)他们这么说了?可见时代是变了。40多岁的人在这帮做IT的小孩们眼里已经太显老了。我当然不是什么“文学前辈”,但是在IT行业里,新东西更新快,信息量大,让我真的觉得自己是老了…… 问:进入网站工作,你对网络的了解是不是多点了? 王:应该吧。我们有专门的技术人员,全是他们在干。(笑)现在还是别人替我收发E-mail。 问:以前写小说,时间是自己的,现在每天上班,习惯吗? 王:(笑)也没什么。我每天都来,当然刚开始天天按时来,早9:00多钟来,晚6:00多钟回家。不习惯。现在我是越来越不规矩了,老觉得觉不够睡。大家对我也挺客气的。 问:那就心安理得了是吗? 王:我不心安理得,不过惰性终于会战胜意志,我也就偷安一时了。(大笑)从电话里感觉王朔有些变化,语言不似以往那样的极其随意,声音有点粗,但挺职业的。晨报记者 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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