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是与其母亲黄女士一起来到美龄心理咨询室的,咨询开始前10分钟,助理把小月的心理咨询预约表交给我时,告诉我心理咨询预约表由小月母亲代为填写,小月在医院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曾经自杀过,其母亲反映现在小月自杀倾向依然很严重,她妈妈现在基本上一天24小时陪伴着她,害怕再发生什么意外。小月的妈妈希望心理咨询前先和我沟通一下。
我仔细看了一下咨询预约表,小月,女,18岁,省重点高中高三学生,父亲经商,母亲是小学老师,家庭经济状况良好。父母感情融洽,小月从小学到初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班级前三名,中考[微博]以优异的成绩进入河南省重点高中,进入高中后排名稍落后,依然在班内前十名以内。高二因焦虑、失眠被诊断为焦虑症,吃药近一年,两个月前在精神心理科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
心理咨询正式开始前5分钟,我走出心理咨询室,来到接待大厅,一对母女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母亲在看杂志,女儿蜷缩在沙发上,母亲看到我出来,立即迎上来问候,孩子听到声音也抬起头胆怯的看了我一眼,又马上低了下去。我知道这时候孩子最需要的是信任和安全感,一边和母亲打招呼一边微笑着走到小月面前夸奖到:“小月长得真漂亮,宝贝儿站起来让阿姨抱一下好吗?”在我亲切眼光的期待下,小月迟疑了一下站了起来,我把小月温柔地抱在怀里,在我怀里小月刚开始有一些拘谨,弓着腰内心有些抗拒,我就这样一边温柔的抱着她,一边对她表示支持和同情,慢慢的小月心情放松了下来,张开双臂也把我抱在了她的怀里,当我们松开双臂的时候,小月看我的眼光还有一些羞赧,但已经没了刚开始的胆怯。
我让小月先在大厅等待一会儿,先和其妈妈到心理咨询室。
“我以前在郑州电视台看过你主持的心理节目,之所以带孩子来找您,一是因为我已经信任您了;二是因为我家孩子的问题太严重了,已经没法回校上课了。孩子现在都高三了,下学期就要高考[微博]了,真是急死人啊!我每天都处在紧张不安当中,有时候我都会紧张得全身发抖。哎,您不了解那种感觉有多难受,简直比死都难受,我真希望我能代替孩子承受这一切。”
我安慰黄女士:“您别着急,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为了孩子,我会尽百分百的努力,咱们一起努力,孩子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您现在能现告诉我一些孩子的具体情况吗?”
母亲平静一下情绪说道:“孩子自小很聪明,学习也很用心,小学和初中虽然读的都是重点学校,但学习成绩一直在班级前三名内,中考时顺利考入省重点高中,虽然名次有所下降,但依然在班级前十名以内。她小时候性格也很活泼开朗,很喜欢唱歌跳舞,从五岁开始一直到小学毕业,一直都参加音乐、舞蹈兴趣学习班,只是到初中学习任务重了,才没有再学这些东西,但她还是经常参与学校的文艺演出,很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在邻里和师长眼里小月是个优秀的女孩———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好。我们做父母的也以有这样优秀的女儿而自豪。初三她开始变得有些沉默,考试前有失眠,我们那时候以为是学习任务重,没当回事,当时也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到高二的时候,问题变得严重起来,她经常失眠,去医院看病,被诊断为焦虑症,开药治疗,吃了将近一年,因为副作用太大,她自己停药了。三个月前,她突然间不愿意去学校了,说班级里所有的同学都在背后说她,瞧不起她,去学校向班主任和同学了解情况,都反映没有这回事,后来发展到在大街上也认为走路的人都在看她,说她,瞧不起她,也不再愿意出门。带她去省精神心理科,医生说她有幻觉,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得知诊断结果后她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回家后割腕自杀,好在家人发现及时。说到伤心处黄女士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抽出几张面巾纸,让黄女士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我很理解你作为母亲的心情,从你描述来看凭我的经验和直觉你家孩子是精神分裂症的可能性极小,另外就算真的是精神分裂症,只要是心理因素导致的,也是可以通过专业心理咨询调整好的,我曾经心理咨询调整好很多例被医院诊断为精神分裂症的咨客”。
小月本人的描述和其母亲黄女士基本一样,只是一些关键性的信息其母亲是不了解的。
“在初三时有时就有头皮发紧,一考试便失眠。进入高中后,这个问题加重了。进入高二,不光考前紧张得不成样子,吃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而且感觉大脑不当家,记忆力下降了很多,因知道药有很大的副作用,觉得是药量过大的原因,就不吃药了。高三的时候,压力更大,为了缓解焦虑,和一个追求自己的男生恋爱,并主动和男友发生了性关系。那是期中考试的前夜,当时似乎把一切都忘了,把学习忘了,把父母忘了,甚至把自己、把整个世界都忘了。只知道疯狂地与男友做爱,说情话。第二天一早直接从宾馆到学校参加考试。然而,我走进考场后,突然感到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在用一种审判的眼光看自己。当时觉得自己的丑事都被别人发现了,便感到极度恐惧,心跳加快,头晕得要栽倒在地,全身一阵冰凉,呼吸困难得像要断气一样。因为当时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只是事后做了简单处理,又一度恐慌着自己是不是怀孕。从此之后,便天天想这件事,觉得自己罪孽太大了,怕同学尤其是父母知道此事。而只要自己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便会感到焦虑,而且会有轻生感。”
从小月的叙述中我了解到再后来她又陷入自己不是个好女孩的自罪与焦虑中,甚至出现了幻觉,开始一进班里就认为大家都在看着他,都在背后说他,瞧不起他。后来,在大街上也认为走路的人都在看他,说他,瞧不起他。精神科医生诊断他是精神分裂症。她一下子精神迸溃了,差点自杀成功。
根据我多年积累的治疗经验,我明白她并不是真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一、她能够清晰的描述事情的发展过程,有自知力;二、整个描述过程中,她都表现出来了强烈的求助动机;三、她也不符合精神病学上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标准。小月的病态主要来自她的家庭,来自于她父母本身的病态家庭教育。有这种病态的家庭教育观的父母自子女小时侯就对她不断灌输这么一种思想:人不能犯错误,人要处处完美,事事完美,否则就会受到惩罚或被人抛弃。这种灌输使孩子从小就建立起这么一个观念:我要事事做到尽善尽美,我也不能犯错误,事情做得不好或者犯了错误,我就不再是个好孩子,就会被人抛弃,就会受到惩罚。这样的教育最可怕之处就是使孩子的发展背离了人生之道,事事追求完美,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只记着无用的、虚伪的道德律令。小月内化了父母的这种教育观念,生活学习中追求完美,虽然学习成绩很好,但却背负重压,长期积累下来不堪重负,拿恋爱来减压,而发生性关系,又是严重违背自我道德的,不断地进行自我谴责,导致幻觉出现。
解决步骤:一、消除幻觉;二、对其进行科学性教育,消除自我道德审判;三、学会如何更好应对学业压力。
咨询方案:采用集中性治疗加后续巩固的方式进行治疗。
咨询过程与咨询时长:小月只采用了六天集中性治疗消除了幻觉,也能坦然接受和男友发生性关系的事实,不再进行自我道德审判。后续咨询中,主要探讨如何更好的应对高考压力并合理规划自己的人生发展规划。12天后小月同意回校上课,我们约定如果出现问题及时预约咨询时间进行沟通,回校后小月刚开始有些不太适应,但能坚持下来,又经过8个咨询时的后续巩固,小月完全适应了正常的学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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