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上,对性教育有正式记载的始于汉代。
东汉建初四年公元79年,朝廷组织了一次全国性的经学讨论会,由皇帝亲自主持,这个会议的记录以后由班固整理编辑成《白虎通德论》,简称《白虎通》,这是当时官方对经学的标准答案,对后世影响很大。
可是,就是这么一部官方的极为“正统”的书,却对性问题予以很大重视,甚至讨论了应该和未满50岁的妾性交几次这样的细节。《白虎通》还有一节专门讨论“辟雍”。“辟雍”是古代的一种学宫,男性贵族子弟在里面学习作为一个贵族所需要的各种技艺、如礼仪、音乐、舞蹈、诵诗、写作、射箭、骑马、驾车等,在课程中居然还有性教育。贵族子弟从10岁开始就要寄宿于城内的“小学”,至15岁时进入郊外的“辟雍”,换言之,他们从10岁“出就外傅”至20岁行冠礼表示成年,中间要有10年离家在外过集体生活。
那么,为什么性教育要在学校进行而不能在家中进行呢?从《白虎通》看来,这个问题在那次御前会议上也被提出来了,《白虎通》记录下来的解释是:
父所以不自教子何?为渫渎也。又授之道当极说明阴阳夫妻变化之事,不可父子相教也。
以上这段话里所说的“授之道当极说明阴阳夫妻变化之事”,这就是性教育,在东汉就把这个内容作为贵族子弟学校的必修课了,可见那时人们的性观念包括统治阶级的观念还是相当开明,对研究性问题相当重视。当然,从今天的观点看来,性教育不能父子相授,则未必。
那时的贵族子弟,15岁进“辟雍”,20岁毕业,这中间有性教育,似乎可以和今日的中学生青春期性教育相媲美,不过前者是为少数人服务的,后者是为多数人服务的,如此而已。
在中国古代,广大民众有没有性教育呢?当然有,不过没有那么系统、全面,而多用“形象化教具”,进行“暗示引导”的教育方式。“嫁妆画”和“压箱底”就是其中主要的两种。
“嫁妆画”实际上是一卷约有8张至12张不同性交方式的春宫画,因为社会大量需要,所以多用木版印制,乡土味、民间色彩很浓。在女儿出嫁前,父母往往购买一两卷“嫁妆画”,放在嫁妆之中,随女儿带到夫家去,到了新婚之夜,小两口他们往往对性是很无知的就把“嫁妆画”铺在床上,“照猫画虎”地做。
关于“嫁妆画”的记载,最早见于汉代,其实物在民国初年还有不少发现,可见此物在中国历史上已经存在了很长时期。东汉有个文学家张衡曾写过《同声歌》,以女性第一人称描写男女在新婚之夜的心情,后世对此诗评价很高,认为它“丽而不淫”,“寄兴高远”,“以喻臣子之事君也”,等等。
这首长诗的前面大部分都是一些铺垫,而“衣解金粉御”句以下,则进入夫妻第一次的性生活正题了,它的意思是:把首饰都卸下来,把衣服脱了,把“嫁妆画”铺开在枕帐之间。这时,要拜***传说中精通房中术的女子为师,欣赏这夺人心魄的人体姿态之美。现在,我们要做这每个人都感兴趣的事,正像天老教轩皇一样“轩皇”指黄帝,黄帝曾和一些有学问的老者学习、讨论如何性交。人生的快乐莫过于今夜的快乐了,这种快乐即使到老得掉牙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呢!
可以看到,这首长诗不仅叙述了“嫁妆画”,而且把新婚的性生活写得多么蕴藉,多么深远!
除了“嫁妆画”以外,中国古代还有一种性教育工具是“压箱底”。它是一种瓷器,有的比拳头还小一些,外形多作水果状,有盖,内藏一对呈交合状的男女。平时,人们把它放在箱底以辟邪,到了女儿出嫁前,母亲把“压箱底”取出来,揭开盖以示女,让她体会“夫妻之道”。
当然,古代的性教育也决不仅是“暗示引导”,也有一些性学古籍可供阅读,但不那么普及。少女出嫁时,奶娘、稳婆、小姊妹可能会教她;有时小姊妹们会在新嫁娘窗前唱山歌,这些山歌都有性内容,唱山歌有调笑的成分,但也有性启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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