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英国,我就急切地想走进几位留学生的家。
一九九七年底,我和同事到苏格兰地区出差,有幸第一次走进了留学生的家。
在一个阴雨的傍晚,穿过爱丁堡那充满了故事的、谜一样的小街,我们来到了位于爱丁堡大学附近的一座三层小楼前。打开门就是楼梯,拾级而上,三转两转,来到了三层,一 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跑出来欢迎我们。进门是个窄窄的过道,一边通向客厅;一边的走廊里有三个关着的门,是两间卧室和厕所。客厅里面套着一间厨房。我们进来时,主人(一位公派博士生)和他的妻子(一位自费博士生)正在厨房里忙活。男主人给我们倒茶,安排我们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坐下。十来平方米的小客厅,因为我们的到来显得更加拥挤。男主人是我国西北某大学毕业后考取国家奖学金来英攻读博士学位的。他是爱丁堡学联主席,坐下来,就谈起了学联活动的事;女主人在厨房里包饺子,孩子则在我们旁边玩。
就在这一片热闹之中,门开了。一位戴眼镜的国人走了进来,三十岁出头,穿着一件湿漉漉的风衣。经介绍,他是八十年代中期从国内来留学,然后留下来工作的。现在是爱丁堡大学数学系的一位讲师。他与我们访问的这家留学生合租这套房子,两间卧室一家一间,客厅、厨房和厕所两家共用。他的夫人也在英国,现在伦敦读博士。两地分居,无法安家,就这样凑合。他很忙,脱了风衣就做饭。所谓“做饭”,就是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塑料盒,里面有些做好的饭菜,放入微波炉加热。请他一起吃饺子,他半是客气、半也真诚地说:“实在太忙,实在太忙,晚上还有辅导……”听说我们是大使馆的,我又刚从国内来,他饶有兴趣地边吃边问起国内的情况。他是上海人,说是有三年没有回去了,回去真怕找不到家门了。匆匆地,他吃完饭,洗完餐具,穿上风衣,从他的卧室里拿出了几份资料,向我们挥挥手,走了。我们相约,在伦敦见。但到我卸任回国,也没有再见过他。
晚餐十分可口,是猪肉白菜馅饺子。这时,敲门声响起来了。进来的是一对留学生夫妇。男的博士毕业后,已经做了两年博士后研究。现已与国内某著名大学联系好,准备回国工作。女的也已读完硕士课程。听说我们来了,他们就跑来看看我们,并咨询一些回国工作的政策问题。老乡见老乡,那股兴奋、热烈的劲头,好像化成了热浪,把流淌在窗户上的雨水都蒸发了……
快十点了,必须告辞了。因为我们还要去拜访另一家留学人员。这是一位在爱丁堡一家科研机构工作的研究员,他工作的单位是成功进行克隆羊的那个研究所,他在那里主持一个项目研究小组的工作。他以前做过爱丁堡学联主席,非常热心留学生的联谊工作,而且与使馆的关系密切。这次我们一到,就与他电话联系上了。他刚刚搬了新家,一定让我们到他家看看。盛情难却,再晚也要去一下。那是一栋公寓大楼,共用的楼梯很是宽敞。房子也很大,一百二十多平方米,三个卧室,一个起居室。设备完好,现代的厨房和卫生间,一看就是档次较高的住房。虽然太晚了,但男女主人都很高兴。他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请我们吃,还请我们喝白利斯酒。这是爱尔兰出产的一种由威士忌与奶油勾兑而成的甜酒,味道既纯又香。女主人滔滔不绝地谈着留学生子女的中文教育问题;男主人则与我们探讨起如何利用他的优势开展为国服务的事情。他们还遗憾地告诉我们,他们的女儿还准备了一支小提琴曲,要给我们演奏。等不及了,她睡觉了。
告别了这一家人,我们驱车回旅馆。雨已经停了。灯光照射在王子大街那座座铜像上,照射在屹立的城堡上,给夜色中的爱丁堡平添了无尽的幽深与妩媚。这不尽的长街与美景,使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些远离家乡、独自在这里奋斗的海外学子们……(包同曾)
(注:本文作者一九九七年九月至二○○○年十二月在中国驻英国大使馆教育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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