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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田田披露在美被指涉恐真相 考虑国内完成学业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8月15日 14:06   现代快报[ 微博 ]
父亲翟泰山说起儿子在国外留学的艰辛时,一旁的翟田田流下了眼泪
父亲翟泰山说起儿子在国外留学的艰辛时,一旁的翟田田流下了眼泪
翟田田的狱中漫画
翟田田的狱中漫画

  翟田田,一个普通的留美学生,突然被学校指控“恐怖威胁”,称他“扬言要烧学校”,之后学校将其开除、移民局递解、警察抓人、检调机关起诉、入狱四月、“自动离境”……在遭受了一连串坎坷经历后,8月10日,他终于再次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他在美国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被就读7年的美国大学指控为“恐怖威胁”?他又怎样得以出狱并重返祖国?8月12日晚,翟田田在北京接受现代快报专访,详细披露了自己在美国坎坷遭遇的真相。他坚称,学校的“恐怖威胁”指控根本没有证据,自己从未说过要“放火烧毁学校”。“我绝不会妥协,如果美方正式起诉,我将回到美国,直面他们的指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在国内完成学业。”翟田田说。

  飞来“恐怖”横祸

  8月12日晚10点,北京亚奥国际酒店,翟田田出现了。一天之内接受多家媒体的轮番采访,他看起来很疲倦。“在狱中4个月,都没吃过一顿好饭。”翟田田的父亲翟泰山说。

  “过去的4个多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并非学校所说的那样。”他斩钉截铁地说。

  翟田田出生在西安,2003年签证到美国求学,从本科到研究生到博士,一直就读于新泽西斯蒂文森科技学院。他被指“恐怖威胁”事件,最早由美国媒体披露。

  据美国《侨报》2010年5月20日报道,4月15日,翟田田与其教授因为学业意见不合发生口角,其间并无任何肢体冲突。但翟田田说了“大不了就拼了”之类的狠话,教授报告了校警,校警当天拘捕了翟。在校方的起诉书中,翟田田被控为“恐怖分子”,理由是他企图放火烧毁学校。接下来,先是学校开除了翟田田的学籍,之后移民局递解、警察抓人、检调机关起诉,一夜之间,翟田田变成了一个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恐怖主义威胁”的犯罪嫌疑人。

  “我和自己的导师关系非常好,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口角,我不知道这篇报道是怎么来的,”翟田田说,他被指“恐怖威胁”,都是源于学校的一位助理副校长约瑟夫·史丹利。

  “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今年3月的一天,他突然找到我,并说正在对我进行调查,要我先停学一段时间。”翟田田说,当时他就觉得莫名其妙,并向史丹利询问什么原因,但史丹利并未给出任何答复。几天后,翟田田就接到了史丹利的停学通知。“当时我十分惊讶,立即找到史丹利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翟田田说,但史丹利态度十分恶劣,并说了一句“I have the floor(这里我说了算)。”

  事出拖欠学费?

  被史丹利无故停学后,翟田田十分气愤,从3月中旬到4月一直向校方提出申诉。“按照规定,我可以向学院总校长上诉,但当时总校长不在,所以上诉无门。”翟田田说。

  4月14日,翟田田收到了学校发来的正式停学信,并要求其21日前离境。第二天,翟田田给出答复,“绝不离境,并要求学校给出合理解释,如不给答复将提出诉讼”。

  “3月下旬的时候,我参加了镇上的一次演讲,就交通费上涨问题发表了意见,随后接受了包括美国广播公司在内的媒体采访。当时记者向我表示,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向他们反映。”翟田田说,他在和好友的通话中就表达了这个意思,打算将此事反映到媒体,寻求帮助。“当时,我在言谈中使用了‘burn(烧)’一词,最后就演变成了‘我要烧毁学校’。”

  翟田田和朋友的这番谈话传到了史丹利的耳中,4月16日,学校就对翟田田提出了控诉,罪名是“恐怖威胁”,称翟田田扬言“烧毁学校”。当天,史丹利便带着移民局的人和校警将翟田田逮捕,护照也被移民局收走。

  “我绝没有在任何场合说过要烧毁学校这种话,完全是学校断章取义。”翟田田说,当时逮捕他的校警和他相识多年,在送他去监狱的路上,校警向他透露,他之所以被捕,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当翟田田希望他透露更多细节时,这名校警为难地说:“我有家有孩子,再多说,我的工作就没了。”

  直到现在,翟田田说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史丹利。“可能是我长期拖欠学费,因为史丹利就是以我多次拖欠学费为由对我进行调查的。”翟田田说。

  据翟田田介绍,到美国求学的7年,除了第一年的学费由其父亲支付外,之后都是他自己勤工俭学。翟田田一年的学费大约为3.6万—3.7万美元,很多同学都是开学前就支付了全年的学费,而他则是按月还款。

  “在美国的7年中,我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在外面打工,每个月拿到工资,留下必需的生活费用,其余就立刻交到学校。”翟田田说,他什么工作都干过,从最初的3.5美元/小时工资,到现在能拿到23美元/小时。翟田田说,因为没钱,求学的7年中,他没有回过国。

  没人知道我入狱

  4月16日,翟田田被捕后,便被送到了哈德逊拘禁中心,成了这里的一名囚犯。当时,送他去监狱的校警告诉他,监狱条件挺好的,但真正到了那里,他才发现并非如此。

  “最恐怖的是开始的一个半月,根本没人知道我进了监狱,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翟田田说,他被投入监狱后,学校没有通知他的家人,连他在学校的朋友、同学都不知道。由于身上的通讯录等都被收走,他也无法和美国的朋友取得联系。

  “监狱的电话是不能打国际长途的,所以我无法和家人联系。同时,从监狱打出的电话为对方付费电话,在电话接通前,它会提示对方‘有一名犯人要求与您通话,是否接通’,我给学校打过电话,但从来没接通过。”翟田田说,当时的感觉特别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平时都是田田主动打电话联系我们,所以他一个多月没和我们联系,我也没当回事。”翟田田的父亲翟泰山说。

  监狱的生活条件也并不像校警说得那样好。翟田田描述,他所住的牢房大约六七个平方米,摆着两张双层单人床,住四个人。监狱中什么人都有,吸毒的,抢劫的,翟田田还曾和6个杀人犯关在一起。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常有的事,他就遇过好多次,老犯人对他进行威胁,抢他的食物。还有,因为监狱中理发师一把推子要为七八十人服务,很容易造成交叉感染,翟田田在去理了一次发后,头上就长了好多包。

  入狱一个半月后,一位狱友出狱,翟田田才让他带信给他的朋友王梅颖女士。入狱的消息传递出去后,家里人才知道了翟田田的情况。之后,一些美国朋友到狱中看他,为他带来了一些书籍和日常用品,中方领事馆也派员来探望他多次,王梅颖女士还为他联络了移民律师海明。

  曾经绝食抗议

  据翟田田的移民律师海明介绍,按法律程序,法院必须在轻罪嫌疑人被捕45日内开庭。对翟田田的指控“恐怖威胁”,实际上只是一项刑事指控,跟恐怖分子和恐怖主义没有关系。但是翟田田被捕40余天后,法院还未表示要开庭。负责翟案刑事部分的检控官表示,还需至少3个月,才会将案件交给大陪审团提出诉讼。

  “实际上,这是检控官心虚的表现,因为他没有证据来支撑我的所谓罪行。”翟田田说,在其关押期间,检控官将罪名指控从“恐怖威胁”降到“扰乱社会治安”再到“轻微扰乱社会治安”,从一个刑事指控降格为一个仅相当于闯红灯的违规行为,并要求其认罪。

  但翟田田始终不认罪,也因此一直被关在狱中。本来,在多方协商下,监狱于6月答应可以保释翟田田。但在交了保释金后,在明知联邦警察在逮捕他时早已收走他的护照的情况下,监狱突然提出要他交出护照,否则不能保释。气急之下,翟田田绝食抗议。

  “当时我绝食了3天,海明律师和家里都劝我进食,首先要保住自己的身体,但我没答应。”翟田田说。之后,《纽约时报》一名记者在得知此情况后,到学校、检控官处进行了采访,并和美国的华文媒体一起进行了报道。4天后,狱方放弃了这一条件,将他移送到条件稍好的移民监狱。

  “我要感谢支持帮助我的媒体,”翟田田说,他在狱中看完海明律师带来的多份对他进行报道和声援的报纸后,他哭了。

  翟泰山也介绍,此事发生后,儿子曾两次向他咨询“认不认罪”、“认不认错”。翟泰山对他说,中国有句老话“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翟田田理解父亲的意思,既没有认罪,也没有认错。终于,7月底,翟田田被允许“自动离境”。

  海明律师告诉翟田田,这并不是个案。在美留学生和学校发生矛盾的案例很多,也有很多人被投入监狱,但一般都是在关了几天后,学生认一个小罪名,就被递解回国,像他这样拒不认罪的十分罕见。

  绝不认罪,也绝不妥协

  按照“自动离境”规定,翟田田本可以体面离去,只需一名安全人员跟着办手续即可。但8月9日,翟田田却是在警察的押解下走上飞机的。

  “他们给我戴上手铐、脚镣,还在腰间拴上一个大铁链,并将手铐和铁链相连,用囚车将我送到机场。”

  到了机场,警察并未解开翟田田身上的刑具,而是带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登机。“当时,我的律师、美国的朋友以及媒体都到机场送我,但警察不让我去见他们,还扣留了我的随身行李。”翟田田说,直到到了登机口,警察才把刑具解下。“我当时就对警察的行为表示了抗议,但他们的回答更令人目瞪口呆,‘如果我们让你去见送你的人,他们把我们打倒后,将你劫走怎么办’。”翟田田说。

  8月10日晚,翟田田回到了祖国。目前,因证据不全,翟田田至今仍未受到检方的正式起诉。无论是“恐怖威胁”还是“轻微扰乱社会治安”,都是检方提出的认罪罪名,但翟田田表示他绝不会认罪,也绝不会妥协。“如果学校正式对我进行起诉,我会回到美国,直面他们的指控。”翟田田说。

  田田的父亲翟泰山也表示,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曾向斯蒂文森科技学院发送了电子邮件,要求其对此事作出解释,但至今没收到校方回复。

  8月13日上午,翟田田和父亲乘坐飞机回到湖南益阳,将在那里略事休整,之后再返回西安老家。

  “希望我的经历能让大家对中国留学生的人身安全给予更多的重视。”登机前,翟田田说。

  目前,翟田田将在国内进行休整,同时也静观美国方面的动向。在谈到以后的打算时,翟田田表示,最好的状态是,斯蒂文森科技学院能够向他道歉,并让他重回校园,以完成学业。如果不可能的话,希望能有国内大学接收他,让他完成学业,从而报效祖国。

  “不会因为一个坏人否定一个地方”

  柒周刊:对于整个事件,你是什么看法?

  翟田田:其实,这个事情不能怪学校,是学校中的某些人在作怪。

  柒周刊:你是指助理副校长史丹利?

  翟田田:是的。其实整件事情都是他在操纵。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我不会因为一个坏人而否定了一个地方、一个学校。

  柒周刊:那么你现在对你的学校有什么看法吗?

  翟田田:没有,我依然深爱着我的大学,毕竟我在那里学习生活了7年,这是一所非常棒的学校,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回那里去完成学业。当然,这是在学校就此事向我道歉的基础上。

  应该说,7年来,我在美国遇到的好人比较多,我在学校有很多好朋友,他们对我都很好。

  柒周刊:我看到媒体报道中提到,你的同学对你的评价是一个“聪明的中国人”,并说很愿意和你相处。

  翟田田:是的,确实是这样。我在美国交到了很多真心实意的好朋友,他们对我的帮助也很多。比如有一位同学,他用自己的财产为我办抵押贷款,给我交学费。第一次帮我贷了3.3万美元,第二次又贷了4000美元。这4000美元,在我入狱后就一直没还,算上利息、滞纳金等已经接近5000美元。直到我家里知道消息后,才汇钱来还上的。而我的这位朋友最近因为经济不景气失业了。

  柒周刊:你在美国的生活一直都比较艰辛?

  翟田田:是的,因为当时家里的条件不允许,不可能供我上这么贵的学校,所以我就自己半工半读。这也是我一直拖欠学费的原因。2008年金融危机后,美国的经济一落千丈,工作也更难找,所以我的学费也越拖越久。可能这就是史丹利调查我的原因,想把我这个穷学生“踢出去”。

  柒周刊:在中断学业之前,你已经学到什么程度了?

  翟田田:我现在是博士第二年,再有1年多就能毕业,同时,我还带了一个土木工程专业的研究生,还剩下3门课就能毕业。

  柒周刊:听起来你在学校学了很多门课?

  翟田田:是的,我本科学的土木工程,研究生是系统工程专业,同时还在学习土木工程研究生,现在则是公司系统管理专业的博士。

  因为都是自己赚钱来学习,所以格外认真,我的成绩一直都比较好,在不工作的时候抓紧学习。根据学校的规定,每年必须修满12个学分,但是成绩达到3.2分就能多修一门课,达到3.4分以上,就随便修几门课。我有一年修了29个学分,将本来5年的课程压缩到了3年完成。

  柒周刊:你成绩这么优异,毕业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翟田田:我就打算回来报效祖国,这也是我父亲送我去美国求学的初衷。

  现在中国发展很快,很多美国人都知道我国经济实力很强大。特别是经济危机后,美国的就业岗位减少,很多人都想到中国来工作。之前我提到的帮我贷款的那位朋友,就有打算到中国来寻找发展机会。

  柒周刊:出国这么多年,对祖国还了解吗?

  翟田田:确实认识很少,我现在就想休整后能够有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这样我就能边游边学,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柒周刊:什么时候能到南京来?

  翟田田: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会把祖国的几个大城市都跑一遍的。

  柒周刊:学业这一块,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翟田田:现在还没有想好,因为不知道美国那边会有什么反应。我是很想回去完成学业的,但是如果不可能的话,我希望国内的大学能够接收我,让我继续我的学业。我听说南京的几所大学都很不错,特别是在我的专业土木工程方面,在全国都是领先的。

  另外,我准备利用休整的这段时间,翻译几部美国的著作,让更多的中国人更多地了解美国。

  柒周刊:从你的谈吐中,我觉得你对国外的情况比对国内情况了解得多。有人认为此次事件的发生,是因为中西方文化差异而导致的,你是怎么看的?

  翟田田:我觉得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去了。从高中就到欧洲上学,之后又去了美国,所以我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很大。在美国,如果我不说自己是中国人,很多人都以为我是美国人。

  柒周刊:我听你父亲说,你十几岁时就有去美国的梦想,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是否认为你的美国梦破灭了?

  翟田田:我并不这么认为,这件事我本身没有做错,我相信以后还是有机会去美国的。而且美国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史丹利那么坏,更多的是淳朴善良的美国民众,他们都很好。

  柒周刊:也就是说你对美国的看法不会改变?

  翟田田:不会。这个事情只是让我对美国社会有了更为深入的了解,这也将作为我的一个成长经历,写入我的履历表中。

  链接

  “不是官二代,也非富二代”

  翟田田的父亲翟泰山说:“有些人误以为田田是‘贪官的儿子或者富二代’。我要说的是,第一我没当过官,第二我们家里并不是十分富有。”

  他介绍,翟田田留学多年都没有回来,家人也没有去看过。“他放弃了探家的时间,我们放弃了去看他的时间,节约出来一些金钱和时间让他完成学业。”翟泰山透露,自己是做技术工作的,在一家食品厂有一点技术股份,负责一个几千人企业的技术研发和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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