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语是一种文化现象。它把原来会显得粗鲁或令人不快的、不吉利的话换成婉转含蓄的说法,使语言温和一些、悦耳一些,或者把话说得转弯抹角,使语言生动一些、幽默一些,但它不是讽刺,而是避讳,使语言典雅,易于被人接受。英国是委婉语的故乡,人们往往用一些好听的话来叙述不快之事。

　　有则笑话,说一位英国少年回乡探亲。一进家门,奶奶哭泣着对他说:"Your grandpa passed to the other side."这位少年不解其意,便跑到大门口的栏栅处朝外张望,希望能见到祖父。一位亲戚向他解释说:"He had kicked the bucket."善良的少年以为祖父把脚踢伤了,于是他安慰奶奶道:"I wish he would soon recover."亲戚知道他误会了,赶忙纠正他:"No,he has snuffed it."这更使这位少年大惑不解:明明我家里装有电灯, 祖父为何去吹蜡烛。于是他说 : "But you have electricity!"其实,奶奶和亲戚的话都表达"祖父已去世"的概念。词组pass to the other side, kick the bucket 和 snuff it 都是表示"die"的委婉语。亲人故去,活着的人不忍心用die这样直白的字眼,这在中外社会中是一种常见的现象。

　　英语中关于死亡的委婉语较多,如fall asleep,to pass away, to go west,to go to sleep,to be at rest,to depart,cease to think,to breathe one's last,to pay the debt of nature,to run one's course,to join the majority... 等。疾病(disease)这个字眼也是令人不愉快的,一定要提到时,常用委婉语 trouble 替换, 如: lung trouble (肺病),liver touble(肝炎),heart trouble(心脏病), stomach trouble(胃病),kidney trouble(肾炎)等。 现代英语中常以缩写字母代替病名的全称,从而达到委婉表达的目的。例如:T.B.(=tuberculosis)结核病;V.D.(venereal disease) 性病; flu(=influenza)流行性感冒等。

　　下面我们谈谈有关社会职业、社会现象的委婉说法:在美、英等西方国家中,用queer这个委婉词替换 homosexual (同性恋者);代替"prostitute"一词的委婉语有streetwalker,woman of the streets 等。职业也分"贵贱高低", 一些从事低层职业的人员常用委婉说法来掩饰或提高其社会地位。例如:以 domestic help 代maid;以captain代chief waiter ;以 hostess 代 waitress, 以 beautician 代 hairdresser;以pest control operator代 rat-catcher;以landscape architect代gardener man;以sanitary officer代替garbage man (收剩饭残羹者);以superintendent代janitor(看门者)等。

　　自engineer和industry 成为两个受人尊敬或重视的单词以来, 一些从事低层职业的人爱以 engineer 自称, 如:exterminating engineer(捕鼠工),packing engineer(装运工),dwelling engineer(杂务工)等。 几乎一切有利可图的行业都以industry相称,如:clothing industry ,tourist industry,garage industry ,eating industry, 甚至赌博也美其名曰为extractive inductry。

　　官方文件及发言中也常见一些委婉说法,不同国家、不同政党、不同团体都可以以语言为工具来为自己的利益说话,这类委婉语更鲜明地反映了这一特点。例如:把aggression(侵略)说成police action;把 cancentration camps (集中营)说成strategic villages;把backward countries(落后国家)说成 developing countries;把 to surrender (投降)说成 to show the white flag or to lay down arms等。

　　英语由于受外来语,特别是法语的影响,一个事物常常可用几种不同的词汇来表达。由于其中许多词是"洋货",英国人便对它们另眼相看,认为它们比土生土长的词汇"高雅"。因而,这些"高雅"词汇所表达的事物似乎也比土生土长的词汇所表达的身价要高,从而可入大雅之堂。这种风气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尤为盛行。例如:当时在妇女面前提及underwear (内衣)是很不体面的。附庸风雅的上流英国人便用法语的lingerie来替代。甚至不起眼的shirt(衬衣)和handkerchief (手帕)也被法语的chemise和mouchion替代。除此以外, 表示人体的某些部位的词汇自然也属于不可随便出口之列,于是,法语单词derriere(臀部)被用来代替buttocks。英国人连妇女怀孕pregnant一词也不好意思出口,借用了一个别别扭扭的法语词enceinte来作为委婉语。

　　有些口头语在文学作品中很难回避,而作家又不敢放肆实录,于是种种折衷的办法应运而生。最常见的是通过省去一个词汇的某一部分来创造委婉语,让读者从一星半点的线索中去领会那些难以出口的话,例如:damned 在文学作品中常常变成"d...d"或干脆"...",让读者自己去填空。文人们似乎觉得眼不见为净,这样一来就可不必担忧因用"damned"一词而遭非议。 但并非所有骂人脏话都可如此处理,有的还得写出几个有联系的字母,或是稍微改动个别字母,例如:hell (见鬼去! )有时变成了heck!而damnation(该死的)变成了darn。上述各例虽非正式词汇,却在书面语中经常出现。

　　大多数英美人对上帝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感情,甚至提及上帝的名字God也常常使他们敬畏。因而,英美人认为God一词不可随便挂在嘴边,否则便是极大的不敬,是对神灵的亵渎,死后必被上帝判入地狱之中,但英美人的诅咒发誓语言常常与上帝有联系,为了不背上亵渎上帝的罪名,他们在诅咒发誓时便用变音的办法来提及上帝。例如:把God's truth(千真万确)说成strewth; God blind me (让我瞎眼)说成(gor)blimey。甚至把God说成Gosh,Good等等。提及耶稣基督(Christ)时也常用cripes或crikey等发音相近的词汇来替代。

　　委婉语运用得好,能够回避敏感性话题,提高语言的表达效果和交际效果。委婉语和被替换词必须有某种相似点,有一定的约定俗成性。此外,还得有一定的语境。如果没有一定的语境做基础,人们就会把委婉语及其委婉意义理解成普通词语和通常意义,如"to go to sleep" , "to go home ",若无一定的语境做前提,一般不会理解成"to die"。因此,在运用委婉语时必须谨慎。

　　(文/金秋华；英语辅导报大学教师版2003-2004学年第37、38期；版权归英语辅导报社所有，独家网络合作伙伴新浪教育，未经许可，不得以任何形式进行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