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骆驼”在中国 |
http://www.sina.com.cn 2005/06/29 16:15 EF英孚教育 |
进入语言学院 那么,要进行最初的接触, 一个好的开端就是尝试着学习语言。至少你得知道一点点当地的日常生活用语,语言毕竟是交流的关键。 我上的大学现在叫北京语言大学,那个时候人们叫它语言学院。它和其他北京的大学一样,坐落在北京城西北边的海淀区。 刚到的那一天,坐在飞驰的出租车里,透过车窗我看到的是脏兮兮的、灰色的街市。在那呆滞的冬天里,北京显得更加凝重。特别是对刚刚踏上这块土地的我来说, 留下的印象是有点儿恐惧的。以前我觉得瑞典的冬天是世界上最阴沉的了,所以我幻想着一个新的地方该能使我振奋,但此时刚到的这个新国家却一点儿都没能使我兴奋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我被拉到了语言学院的南门。让我吃惊的是,已经开进学院的汽车又被门卫拦了下来。我得退出去让他检查我的入门证明才能进去。我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如果没事的话谁会开车进你的学校呢?而谁要是想做什么又有谁能进不来呢?一个学校为什么还要警卫?我觉得很新鲜,我还是头一次知道有这样的事。 我让司机把车开到一幢大楼前,停稳后他下车帮我把行李从后备厢里拿到地上,虽然我已经知道现在跟他再谈价钱为时过晚,但还是想试着侃侃价。如果不是用米表的话,大家都知道那价钱是事先说好了的。 我含糊地知道从机场到语言学院大概需要多少钱,但并不确切。在机场,那位司机要价120块,我说80块。他不耐烦地摇头,我们说来说去,他坚持说100块,可是我仍然觉得不满意。但是机场到处都乱哄哄的,他不由分说就把我的行李放到了车上。在那种场合我不可能再去找别的车,不知不觉地就跟着他上了车。当然让我更懊恼的,是我这跟不上趟的汉语。我其实想再努力地讨讨价,但用汉语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现在到学校了,我再次对他说80块,可他把头摇得像拨楞鼓似的,并在落满灰尘的后备厢盖上写了个100。他变得更不耐烦了,对我的态度也不太好。这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感觉被欺骗的问题,但是此时我毫无办法。我按他说的价付了钱,就去找我要去的留学生办公室。很快,我发现这个地方很乱。 留学生办公室里挤满了前来报到的学生。在前台后面坐着几个办公人员,一切都乱糟糟的,显然他们人手不足。我等了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拨开人群冲了上去。办公室的人说你得先去登记住宿,然后再来办留学注册。我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行李去找我要住的宿舍,可是当我费劲八咧地找到了宿舍,宿舍管理人员却说你得先去留学生办公室注册,然后再来办住宿登记。我不知往返于办公室和宿舍多少趟,最终还是先登记了住宿再办学生注册。我在瑞典的时候就已经把学费通过银行向学校付款了,可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位女士却说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听了这话我简直要疯了,除了心里起急之外,我那赶不上趟儿的中文也把我弄得精疲力竭。幸运的是来了一位明白的女士,在她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我的归属。 我的房间在宿舍楼的最顶层, 虽然它很小, 但带有浴室。 当我往窗外眺望的时候, 不禁有些失望。 西方人比较讲究住所窗外的风景, 更确切地说是我们喜欢看到美丽的东西。 中国人是否也注意从他们的窗外所看到的景色呢?我无从知晓。 虽然天是灰蒙蒙的使人感到压抑,但我看到的校园是美丽的。宿舍周围铺满了草坪,到了夏天它一定是郁郁葱葱的。我期待着那美丽夏天的来临。如果能从宿舍的窗户那儿望见这一切就再好不过了,因为接近一点儿绿色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努力去争取那朝向绿色的窗户,但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根本没有调换的可能。看来只能自己亲自到校园里欣赏了。我走出宿舍在校园里转转,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校园里无论是人们的谈话还是贴出的布告,几乎用的都是中文。我想,学校里有那么多的外国人,教职工也需要说英语,为什么路标不用中、英文表示呢?但不久之后,我就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了。对初来的外国人来说也许不太方便,但你能说它不是一个逼着老外们练习汉语的好机会吗?它给我们创造了一个身临其境的语言感觉。来中国大学学习的人们毕竟不是旅游者,老外们来到这里特别想接触的就是中国语言。 我花了最初两天的时间,步行着熟悉周围的一切。我去超市买了清洁剂,因为我非常喜欢干净,所以我把浴室的里里外外又清洗了一遍。宿舍里的清扫员一定想这个人有毛病,已经打扫过的卫生间,她干嘛还要再打扫一遍? 房间里热得要命,我就像生活在蒸笼里一样。第三天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找宿舍的清扫员,我想问她怎样才能调节我房间里的暖气。但我不知道怎么用中文说“调节”,也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表达我的意思。结果那位清扫员根本没弄明白我要干什么,她还以为我的暖气坏了。我不得不带着她到了我的房间,我把她带到暖气旁边连说带比划地告诉她我想调节暖气的开关,并说:“太热了”。“嗯”,她终于明白了,然后她高兴地对我说:“你只要把窗户打开就行了,外面凉快。”我当然知道外面比屋里凉快。冬天里要使房间保持温暖是需要很多费用的。在我们国家遇到这种情况是不能开窗户的,那等于是在浪费。我们需要关上暖气,这样可以节省很多钱。我想像在这栋大楼里如果每个房间都像我的房间这么热,这对学校来说要花去一笔多么不必要的费用呀。但当时用我那低水平的汉语怎么能表达出这么复杂的感觉呢。因为说不出来,所以我觉得自己很笨。怎么就不知道打开窗户降温呢? 我喜欢这座校园,恨不得马上就让它披上春色。我也很喜欢结交那些来自于不同国家的朋友们。我更为能成为众多外国学生中的一员而感到兴奋。我就是在这种愉快的心情下,开始了新的学期。人人都是如此,去熟悉环境,去结交新朋友。大部分的学生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在他们的心里一方面会感到激动,另一方面又会感到困惑。我自己就充满了这样两种感觉,一方面很愉快,一方面又有一些离家之后的寂寞。除了遇到巨大的文化冲突之外,我还非常想念我的丈夫。但是我知道不久我就要结识新同学了,我确信所有的事情将会好起来。 我想走进一所学校大概是你踏入中国社会的最好途径,仅这一点就足以使我高兴了。这之后我才又认识到了另外两点。在这所学校里大多数是外国人,像其他的大学一样它就是一座小城镇,它很容易地就把你粘到了这个属于你自己的小世界里。这里的留学生大部分来自于韩国和日本,同时也由于有不少来自西方国家的留学生,给予了这个校园很浓的西方影响。这是后来我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因为我想更多地接触中国人。 我们上课的第一天,只是进行了学生和老师的自我介绍。老师简单地介绍了将要使用的教材。我们的老师看上去很和蔼,他告诉我们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要进行汉语水平考试,我们不必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书上,因为考试结束后你有可能改变班级。我们那个班的学生们汉语水平参差不齐,大部分的人几乎没有听懂老师说的话,因为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书上。 我在B班。B班属于初级水平,A班是入门。也有一个班叫A+,它介于A班和B班之间。老师的语调清晰,嗓音优美。他说的话我几乎都能听懂,这使我很愉快。可是另外一些学生却几乎根本听不懂,老师不得不在他的提问上花很长时间。 我虽然觉得老师很好,但已经感到这个班不太合适我。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的第一天,我决定再等等看,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休息的时候我走出教室,有好多人站在楼道里吸烟,甚至还有老师,他们有时甚至还会把烟带进教室里抽。我很吃惊,也很不理解,因为在我们国家的教学楼里是禁止吸烟的,无论是谁都必须到楼外去吸。 另外一个班的会话课老师也非常好,但我仍然觉得它的速度对我来说有点儿慢。休息的时候那位老师建议我应该去试试B+班,我决定考虑考虑。12点钟我们下课了,我打算和新结识的同学们一起去吃午饭。我们决定去学生食堂,当我们走进那座食堂的时候都被吓呆了。我从来没看到过食堂里有这么壮观的景象,人挤人,混乱不堪。你得先买一种叫“饭票”的票据,然后去找你想吃的饭菜的窗口排队,点菜。每个打菜的窗口前人们都挤成一团,好像大家没有排队的习惯。你十分费劲挤进去,还得再挤出来。 饭菜被装在一个凹凸的盘子里, 它不是一般用的盘子和碗,而是一种不锈钢的托盘,记得我曾经在一部讲美国监狱的电影里见过这种盘子。当你把一部分食品盛在盘子里后,还要再去为你想吃的另一个菜去奋斗,冲出了一个重围再钻进另一个重围。打饭窗口是最后的制高点,去打米饭的过程就是冲上制高点的过程。 我真不敢相信我是怎样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钻出人群的。我和朋友们人人端着盘子试图找到可以坐下的餐桌,转来转去没找到一张干净的。桌子旁边没有人,可桌子上堆满了吃剩下的食物,鱼骨头,鸡骨头,还有吃剩下的饭渣什么的。到处都脏兮兮的。我们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把这些吃剩下的脏东西放进自己的盘子里而堆在桌子上?好像这一切在中国人眼里很正常,因为人人都这么做,没有一个人为此而皱皱眉头。学生们吃完饭端着他们的盘子离开了餐桌,可却对他们遗留在桌子上的脏物不屑一顾。我和朋友们对这一不可思议的场面感到万分惊讶,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 不过盘子里的饭菜很便宜,味道也不错。那以后我们又发现了其他可以去吃饭的地方,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那个食堂。有的地方餐桌上是干净,整齐的。遇到好天的时候,我们就买了饭带到草地上去吃。我们班后来被划成A+班,我和另外几个人就转入了B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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