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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金庸的错

http://edu.sina.com.cn 2001/02/19 14:25 三联生活周刊

　　本要在春节播出的央视版《笑傲江湖》突然一下推迟到了4月之后，据说是因为拍得实在太好，怕抢了其他频道的广告云云。金庸的大作改编成电视剧，好像数这回历经的波折最多——从一元版权、换角风波、封锁媒介、火烧水淹、金老叫好、卖出天价、王菲开口直到推迟播出，诸多娱记辛苦的成果在天下金迷们的眼前挂满了吊胃口的胡萝卜。虽然金庸的武侠作品大多改编得叫人不忍卒睹，然而此次有金大侠本人的溢美之辞在先，再一想那琴箫合鸣倾盖相交衣带当风盖世逍遥之种种便是忍不住的热血沸腾心驰神往，大家都在嚷嚷着我们要看要看要看……

　　只是，我们会看到什么？

　　曾经在某个电视台看过关于央视版《笑傲江湖》的拍摄花絮(说是独家专访，算做封锁媒介的例外)，屏幕上的许晴一张粉白脸，服饰好似复活节彩蛋。其他人大都在快镜头中飞来飞去地看不清楚，一瞥之中望见李亚鹏演的令狐冲耷拉着嘴角非常深沉，我的心就随着他的脸色重重跌落尘埃，当时就想哭出来。

　　后来和朋友非常困惑地讨论为什么金庸居然对央视版《笑傲江湖》冠之以“非常满意”的评语，朋友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也许央视是怕金庸年纪大了看不清楚，所以选个形态明显颜色鲜艳点的任盈盈吧，至于令狐冲，可能当时拍的是演员休息的时候，本性流露是难免的。金大侠说好的东西，这个，一定有道理。我们小区的楼房只有临街的一面粉刷得光鲜美丽，不也照样是示范街嘛，道理还是通的。”

　　只是，对于一个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看金庸的人来讲，这样的道理在感情上难以安然接受。我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是靠14个考试第一名换回来的，得来辛苦。剩下的《越女剑》书店里一直找不到，好友搬家到了香港后逐字手抄在一个精美的小本子上在我生日那天寄来，封面上用小篆题了“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当时小小年纪，然而感动的心情便如刘正风于曲洋之“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至今仍认作友情的典范(如今的世界，谁还会巴巴的抄本书给你啊，肯帮你下载E-mail过来就很不错了)。金大侠说到他的作品被人胡乱改编便像看自己的孩子被痛打，而和我一样痴心的金迷们，估计就像是看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挨揍，况且这几年来挨揍的姿势日益翻新匪夷所思，比如吴倩莲版的“非洲小龙女”，看的时候直叫人想把导演吊起来抽一顿。

　　然而不管再怎么咬牙切齿，还是忍不住不看金庸。幸好这十多年来看到听到的也并不全是垃圾，早逝的翁美玲即使今天看也是最好的黄蓉(据说国内准备拍的要让赵薇演，我又想哭了)，黄沾作曲填词的“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叫人豪气顿生忍不住击节相合；徐克拍的林青霞版之东方不败剑眉入鬓星眸流转红衣飘摇风流无限，几近勾魂夺魄之化境。虽然上述这些在金老眼里也难逃孩子被打一列。

　　说到底，还是要怪金大侠。若不是他写下那些出神入化纵横捭阖的文字，我们又何以想象那肝胆相照的万丈豪情，生死相许的柔肠百转，独孤求败的黯然销魂，君子奸恶的惊心动魄，何以在江南四友的琴棋书画、平一指的生死神医、祖千秋的美酒良杯里相会中国文化之博大精深，何以便如亲眼所见我们各自心中的令狐冲、任盈盈、小师妹、林平之、岳不群、任我行、东方不败、桃谷六仙……何以在听到徐克电影中借题发挥的那一句“这个世界上，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沉吟良久后的一声叹息。

　　更多精彩文章请看三联生活周刊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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