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晓斌：我看过这样的例子，有些人作为创业者，就指责，你没有当过基础的员工不知道创业的困难，没有经营这个产业的困难。

　　王亚非：我们北大法学院有一个女孩子，没有找工作，我说给我当秘书吧，工资不高，肯定能跟我学到工作。后来她就来了，给我当两年的秘书，我让她加强学英语，我说看什么书都行，不能上网浏览，不能聊天，我愿意你工作学习，到两年之后，我写的推荐信让她去英国读的硕士，我说你千万别做别的工作，一定让你进金融类的律师所。因为我带过她两年，我知道她的责任心非常好，这是第一重要的。确实特别难从半个小时的面试里发现一个人的素质，所以学生找工作的时候，怎么能让招聘者知道你的德行很好，这是非常重要的。

　　穆晓斌：我上班的时候，坐在靠门口的位置，新来的几个同事，平时我们那一台都是女孩，水什么的都是我换，有一次我不在位置上，新来的男同事，一看没水了，转身就走。另外一个女同事，过去接水，看没有了，就一个人端水就要换。我进屋一看，事项自己失职了没有给大家换水一样，但是之前那个男孩又高又大的，为什么不换？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比较自私，首先考虑自己能不能发展，有没有赚钱的机会，就像刚才说的，有些人不愿意做打印等等基本工作，他觉得我要做高职，像我这个年龄段这样的人特别多。

　　曹渊勇：其实企业招聘的时候，很注重一个人的潜力，态度我们也认为是潜力中的一部分。我们发现最难做到的就是自我意识，知道自己好的人多，知道自己差的人不多。我毕业以来，进入一个日资企业，我第一个月就超过了销售额的目标，就跟老板谈这个谈那个，觉得很合理的。现在有大学生跟我谈这个谈那个，我就觉得不舒服，我就反省我自己，你应该能容忍大学生跟你谈合理的要求，但是大学生也应该注意，应该在适当的时候，自己有业绩的时候，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大学生处于被挑选的地位，更应该注意。有的时候，也要能够自我控制，这两点是我们著名的情商里的两点，这在大学生里是极其重要的。

　　吴威：刚才说态度、责任、自我意识等等，应聘的人是有差别，他们是应届生……

　　曹渊勇：比如说这锅菜，有萝卜，有土豆，加点调料的话可能更好一点，一般在外企很注重人的潜能，有经验可能更好一点，如果没有经验，如果通过工具测出你的确有这方面的潜力的话，就没有问题的。他本身的素质，包括态度方面的，包括一些基本能力方面的，仍然是我们第一看重的。

　　吴威：有经验也看重？

　　曹渊勇：如果在能力和经验之间、素质和经验之间，我一定挑素质的。

　　吴威：你们一年招多少人？

　　曹渊勇：我们处于发展期，所以招的人不多，一年加起来，前前后后大概是十个左右大学生。

　　吴威：占多大的比例？

　　曹渊勇：不是很大。大学生求职难一方面通过社会，通过企业，另一方面还要通过大学生自己救自己。

　　王亚非：大学生都羡慕大公司，我在北大职业服务中心负责了五年，三亿重工来，招聘了七八个人，我贴了广告，给每个班发了东西，结果就来了三个人，到今天想进也进不去了。所以，大学生要做到有洞察力很难的，他们就看着索尼，索尼坐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收，达到了宣传效果，发了一些小礼品，还说你们北大的人向来是眼高手低，三亿重工到最后冷冷清清的，一个都没有，就因为看着他们不像企业家。我觉得，大学生在就业的时候，自己要好好地把宏观形势分析一下，中国未来五年可能往哪儿走，进来进入有希望的企业，跟他一块成长，真的很重要。中国是一个发展太快，都来不及想的，很多潜规则，不是明规则，明规则都来不及制定，潜规则起着作用。我找一个小阿姨，给他两千五，我找谁都不肯，找一个有文化毕业水平的人做家政是很难的，大专以上的都不愿意做家政，北京现在悄悄兴起，把菲佣往里运，因为他们受过大学教育，受过家政教育，还会带孩子，还懂英语。大学生不愿意，而且中国很多发财的人素质也很低，他使唤你，中国人都有一种自尊，不愿意侍候你。

　　我花两三千雇一个人做家政雇佣不到，现在有信的行业出现了，旧的行业消失了，三亿重工发展得快得多，他自己都来不及正规化，大学生有责任也有能力进入。

　　田梅：三一重工这样的民营企业招不到人最重要的是没有指标，大学生进去以后户口等等问题都解决不了。

　　詹未：问一下首倩，给你七千五让你做家政你干吗？

　　王亚非：她是干不了，现在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在家连碗都不刷，你让她去别人家刷碗去？春节以后，北京的保姆市场人员减少三成，十万人，可是北京人都未必补得了这个空缺。另外，刚才诸位谈了很多关于企业的人，我觉得，看中央电视台《绝对挑战》这个节目，已经很明显给原来白领再就业提供机会转向了大学生就业，这是你们栏目新增加的亮点，去年国家发表的白皮书里，中国年轻人的失业率4.3％，失业人数800万，35岁失业的占70％，而且中国青年人口规模大，每年新增长的劳动力数以千万计，青年失业群体问题变得日益突出。过去大学生想的是怎么发展，现在是生存，这个变化是非常之大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认为，现在大学生的校园中给他们专项做指导也好，应该逐步地从个案，从社会全方位的思考来做一些研讨，因为这不是大学生拼命努力去面试就能解决的问题。比如说结构性不合理的问题，因为教育是滞后的，他必须有超前适度发展，你的专业必须超前两三年，这样正好这个需求出现了，接口就吻合了。

　　我接到这四个问题，有一个资料，这种结构不合理跟我们整个的发展趋势有关系，比如说中国过去发展太注重GDP，着重发展的是资本密集型的行业，GDP增长了，但是劳动力需求没有增长，就造成了巨大的结构性不合理。这段发展都是资金密集型的行业，都是金融、电信，服务行业没有大的发展。但是发达国家，50％、60％的就业都是服务行业。刚才谈到的菲佣的行业，比如说律师、家政服务都是急需的，可是这些行业没有跟上。还有刚才王老师谈到的三亿重工，他的董事长是湖南省的人大代表，他们曾经请我去到三亿重工参观过，我感觉到这样的企业在中国很少有，就像做装甲车一样的企业，香港的中银大厦就用他们的设备，把水泥浆通过设备打到150米高。你前三年进入了三亿重工，可能现在都变成骨干了。金融支持对中小企业不够，还有对中小企业的宣传也不够，因此大家觉得第一选择就是外企，可是我说，在美国，也不是每个美国的青年都进惠普，澳大利亚也不是每个青年都进吉百利，也都是中小企业解决他的就业问题。哪怕把简历寄过去，他都不看，我也得去排着队，中小企业缺人他就不来。所以就是三大挑战，观念的挑战、教育的挑战，还有能力的挑战，社会的观念不改变，孩子的观念肯定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