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牛妞 口述/刘亮

　　毕业后，我就在校外租了一个平房，等待开学，闲着没事就和一些还没正式上班的同学出去喝喝酒、聚聚旧。有时看见暑假留校用功的师弟师妹们埋头疾走的样子，才想起了自己那些恍若昨日的头悬梁锥刺骨准备考研的日子。当时班上34个同学，就有23个选择考研。大家都说，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找不到工作，也可以继续读书。这么说的时候，大家的

表情都学星爷作惨烈状。

　　在等待研究生开学的暑假里，穷极无聊的我找了两份家教兼职。上班的同学们领到第一份薪水时，大伙都约上在一个还算上档次的饭店聚了一次，聊着聊着，竟全是人生艰辛的感慨，最后有好几个人还哭了起来。

　　暑假快结束时，我对自己说，悠闲的日子过去了，努力吧。可是，一切远非我料想的那样。

　　在读研之前，我对自己的即将展开的研究生生活满怀憧憬：即将就读的学校和学科在国内还算有些名气，师资力量比较雄厚，据说研究生的学习也很自由，可以大量选修自己感兴趣的课程……可是一周的课上下来，我感觉又回到本科时代。

　　按规定，读研的3年里，我们要修满58个学分。可是在这期间，有一个学期要实习，最后一年要做论文找工作，也就是说，大部分学分要在1年半的时间里修完，这就意味着我大部分时间要用在课堂上。更不可思议的是，这50多个学分几乎都是必修课。大家都在批判应试教育和填鸭教育，可我们上课更多还是要记笔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继续上本科。

　　导师是个认真严谨的人，他老人家偶尔对我们感慨：事情太多了，没时间管你们，靠自己学吧。一个多月前，导师给了我们一个课题，说是某政府部门要得统计分析数据模型，要我们尽快做出来。我心想，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帮“boss”打工呀。

　　大学同学联系得越来越少，偶尔通电话不是埋怨工作辛苦就是嫌工资太少，看来都慢慢融入到自己新单位和新的生活中去了吧。只有我，和现在的同窗好像没什么话题，更别说什么友谊。我也在奇怪，觉得自己的身份越来越尴尬——自己究竟是学生还是社会人？

　　在奔忙了半个月帮导师完成那个课题时，领了导师给的800元“辛苦费”后，我突然顿生悔意：这么拼命做课题，还不如自己找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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