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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光辉圣地的第十四道神谕--寻与遇

http://www.sina.com.cn 2001/07/16 11:47  新浪文教

  2001年2月某日,下午六点钟,首都火车站。

  “司空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好。”朱昔扶着脸色苍白的司空琴,“我先把她送去预定的旅馆好了。”

  “也好,你最好在旅馆里陪着她。否则敌方万一趁你不在的时候袭击了司空,事情就
麻烦了。”苏柳涵说,“那么我跟欧阳先去验证这个‘百里密’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如果属实,那么我们明天一起去找这个姓百里的人。”

  “好,这样说定了。”朱昔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扶着司空琴坐了进去。

  苏柳涵目送着出租车消失在黄昏的街头,突然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分工正合我意。”她低声说,“我正好有事情想问你。”

  “你说什么?”欧阳操微笑着问。

  “……先去找电话亭,然后再说吧。”苏柳涵把手放进口袋里,走向火车站广场尽头的电话亭。

  欧阳操跟在她后面。

  插入电话卡,拨了电话号码之后,拨号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一下又一下,没完没了。在第十五声之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他说:“你好,我是百里密。我现在外出旅游,不在家。如果有事,请在‘毕’声之后留言。我一定会尽快回电话。”

  苏柳涵吐了一口气,放下了话筒。

  “不在家吗?”欧阳操微微皱眉,问。

  苏柳涵点头,表情万分沮丧。“他……出去旅游了。”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个城市长住了吗?”

  “恐怕……是的。”苏柳涵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这个地址到底在什么地方。也许可以从公寓管理员那里找到有用的情报。”

  “好吧。你刚才说,‘有事情要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还是等一会儿吧。现在气氛不合适。”

  另外一边,旅馆,下午七点四十分。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你的脸色还这么差。”朱昔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司空琴,多少有点手足无措。“仍然不舒服吗?我不太懂得照顾病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做好了。”

  “好,谢谢你,朱昔。”司空琴淡淡一笑。“先请帮我倒一杯水,好吗?”

  朱昔立刻跳了起来,倒了一杯既不太热又不太冷的水递给司空琴。

  “谢谢。”司空琴又是一笑,轻轻啜了一口水。却发现朱昔正在两眼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怎么了?”司空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不,没什么。”朱昔挠挠脑袋。“我突然发现你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平常都一副又冷又酷的样子,很少笑,讲话虽然客气但却感觉是拒人千里。今天你好像特别……有女人味。”

  “真的吗?”司空琴轻轻抓住了朱昔放在床边上的手。后者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我一直想知道,”司空琴说,“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朱昔一时头脑迟钝到极点,随口说:“不……不错的女孩子啊,很特别……很特别……”

  “你不讨厌我吗?”司空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当然……当然不讨厌,我们当然是朋友……”从司空琴看他的眼神,朱昔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正是因为这种预感,让朱昔的头脑感觉更加混乱。

  “朋友?哪种朋友?”司空琴表情黯然地垂下了头,手指却无意识的抚摸着朱昔的手背。“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非常冷酷的人了。在你眼里,没有一个人是特别的吧?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普通朋友,就是没有比普通朋友更上一级的人。”

  “我没这样说过。”朱昔申辩,司空琴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算了,用不着否认。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不在乎。”司空琴直起身体,从侧面很快地抱住了朱昔的腰。“反正,我喜欢你。你要怎么对待我,就是你的事情了。”

  朱昔瞠目结舌。

  下午八点整。

  “我说,欧阳。”苏柳涵一边走一边踢开了脚下一块小石子。

  “怎么了?”

  “你知道‘朋友’是怎么一回事吗?”

  欧阳操愣了一下。“朋友……就是两个,或者许多人彼此觉得心意相通吧?”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什么叫做‘朋友’。我的朋友很少。”

  “很少?还是没有?”苏柳涵追问。“朱昔算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

  “真的吗?我不知道你的朋友的定义是什么样子的,但在我看来,你和朱昔,司空之间都有屏障。”苏柳涵看着欧阳操掩盖在镜片之下的眼睛,“你们总是嘻嘻哈哈,好像关系很融洽,事实上只不过是对彼此的过去有兴趣罢了。但在有这种兴趣的同时,你却又害怕他们太了解你。”

  “……你对我们并不是很熟悉吧?”欧阳操反问,“你这样说,是否太武断了?”

  “看透人于人之间关系的这种能力,并不是熟悉之后就能拥有的。往往是局外人才能看透一些东西。”

  “你对看透人心很有把握吗?”

  苏柳涵顿时发觉自己言语之间有了漏洞,稍稍沮丧起来。“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感悟你们之间的关系而已。”她说,“我有的时候觉得很奇怪,对你们来说,到底什么的人才能算作是‘朋友’?司空,朱昔,还有你,你们三个性格很像,经历也很像,甚至现在都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了,但你们却好像仍然无法突破‘普通交情’这一关。有的时候明明有什么感觉,都表露在脸上了,却不说出来。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自私?”欧阳操问,“怎么说?”

  “只想看到对方内心深处的东西,却不愿意坦露自己的内心,这种想法,这种做法,难道不是自私?”苏柳涵停下了脚步,“今天这番话我会另外找时间单独跟司空和朱昔说。我想我有必要了解,并且调整你们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你自己说过,你应该为我们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现在你基本上可以抽身走开。何况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一个人能调节好的。”

  “口气不必这么冲吧?”苏柳涵冷笑了一下,“我的话是不是触痛你了?”

  “别回避问题。”

  “好吧。”苏柳涵收起了笑容。“你听说过一个传说吗?关于‘网络之神’?”

  欧阳操仔细在自己的记忆力搜索了一遍,最后做出了否定的回答。“我不知道。怎么了?”

  苏柳涵沉吟片刻,出乎意料地推倒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算了,没什么。”她说,“‘网络之神’跟你们有没有关系,现在还无法确认。我只是想说,我们现在存在在这里,并不是一种绝对的存在。我们仍然随时可能消失。”

  “什么意思?”欧阳操微微侧着脑袋,刚才的怒火还没有完全清除干净。“我们会被那些暗杀者杀死?”

  “不是那个意思。”苏柳涵万分严肃地看着他,“我现在所说的事情非常严肃,所以我希望你能认真听。你明白精神体的调换有多少种手段吗?”苏柳涵不等欧阳操回答,自己立刻接着说,“第一种,精神体b完全取代精神体a。这是最好的,也是副作用最小的。但作这个的前提是许多条件的吻合和充足的时间,比如精神体b的强度和精神体a的强度必须一致。如果b比较强,会引起肉体的生理变化。可能会……造成神经的损害。而第二种手段就是直接用精神体b覆盖,或者说改写精神体a。意思就是,来自根源层的精神体b并不是替换了在这个世界的精神体,而是……两者并存。就拿司空来说……她的精神体从世界与世界的夹缝中归来,替换她本来在这个世界的精神体,这个过程所耗时间实在太短,不得不怀疑她所采用的是第二种方案。”

  欧阳操略略吃惊。“你的意思是说,在这个世界的司空琴的精神仍然存在在司空琴的身体里,只不过是沉睡了而已吗?”

  “没错,天才儿童。”

  “那会有什么后果呢?”

  “可能性很多。”苏柳涵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如果司空琴现在的意识产生了某种负面意识,比如说强烈的恐惧,绝望,而导致她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会怎么样?”

  “……她现在的意识会沉睡,而本来沉睡的意识会苏醒?”

  “答对了。”苏柳涵接着说,“她的意识一旦沉睡了,并不是会继续存在在这个肉体里,而是会返回世界与世界的夹缝之中。而且恐怕永远都再难苏醒了。”

  欧阳操倒抽一口冷气。“为什么?”他问,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司空琴现在所使用的精神体本来就不是这个层面的东西,她是依靠着强烈的意识,比如对我们现在所背负着的‘使命’的执著,才存活着的。而一旦这种赖以生存的意志丧失,她就应该返回她本来的世界去。可是到那个时候,她所来的那个世界的肉体恐怕已经毁灭了。所以她的灵魂只能留在世界与世界的夹缝之中,永世不得超生。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满分。”苏柳涵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朱昔,和司空三个人恐怕都不知道。”

  “什么?”

  “那就是……除了司空之外,你和朱昔的精神体是否也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呢?”

  欧阳操头脑一片空白,一时无法领悟苏柳涵这句话的含义。过了很久,他才说:“不是吧……我觉得我的精神很统一。”

  苏柳涵皱起了眉头。“刚才已经说过了,另外一个精神在沉睡,你当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你们醒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也有可能你们的状况并不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当然,这些都是猜测,但我们总不能把这种苗头放着不管。”苏柳涵伸出食指,指着欧阳操的心脏。“前方道路险恶,我们会遇到不可估量的劫难。如果没有坚强的意识,如果没有对某样东西的执著,到那个时候很容易就会丧失存活下去的信心。而如果你们三个都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也没救了。每个复制层都会随着根源层的崩溃而崩溃,我也将死去。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还不想死。”

  被苏柳涵的手指遥遥指着,欧阳操感觉有点难受,像被一把枪指着一样,浑身僵硬。“……所以,你想打通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们真心相对,成为真正的朋友,成为彼此的支柱?”

  “就是这样。”

  “……你什么都不明白。”欧阳操突然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说几句真心话就能调节的。就是因为我们彼此太过相像,所以才有更多的屏障。勉强坦露真心只能造成更坏的结果而已。所以我劝你别再任性妄为了,如果你真像劝说我一样去劝说司空和朱昔,只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冷,更尴尬。”

  “说得好。”苏柳涵收回了手指,脸上的笑容成分复杂。“你们都是一些只顾自己的人。随意劝说他人,造成你的困扰,是我不对。但你们又怎么能理解我的感觉?你们对生活没有希望,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而你们的失败,你们的绝望,你们的退缩,你们的恐惧,将会抹煞我们所有的未来。”说到这里,苏柳涵微微摇了摇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贴近失败的边缘,绝对不能。”

  “……我就必须要为了这个世界而改变自己吗?”欧阳操转开了视线,低声说,“又不是我自己想要背负整个世界的存活的……何况……”

  “何况什么?!”苏柳涵的脸上显出了明显的怒意。她突然出手,抓住欧阳操的衣领,把他用力向旁边一家餐馆的玻璃落地窗上撞去。撞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在里面吃饭的客人被这声音惊动了,纷纷把视线投向窗外。

  在这附近的行人也有很多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个。

  苏柳涵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用正好能让欧阳操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不是个能背负责任的人,但现在这种责任已经落到了你头上,你已经没有推诿的余地了!你,朱昔,和司空,没有人能代替你们!你明白吗?!如果你仍然保持这种懦弱的想法,所能招来的除了失败就没别的!到时候不仅是你自己的毁灭,整个世界,你的父亲母亲,你的同学,现在在看我们的人,他们都会消失!都会死!你明白吗?!”

  欧阳操的目光越过苏柳涵的头顶,扫视着周围。此刻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欧阳操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只好说实话。”他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对这份使命有任何好感。我的父母,他们死了最好!至于站在这里的人,还有我的同学,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认为这件事情只有我们才能做,我也不认为我们是无法取代的。你比我们更加厉害,你一定也能挽救这个世界,只要你想做。”

  “……你这样想吗?你真的一直用这种想法在给自己开脱责任?”苏柳涵放开了他的衣领,倒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睛。

  欧阳操用同样坚定的目光看着她。毫不示弱。

  “你这个……混蛋!”

  苏柳涵突然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了欧阳操一记用尽全力的耳光。

  欧阳操的眼镜随着苏柳涵的手掌脱离了他的脸,落在坚硬的路面上。他那双红色的眼睛此刻一片坚定,坚定到了呆滞的地步。

  “如果让我选择……”欧阳操拾起了自己的眼镜,放进了口袋里。“我宁愿返回那个小城,过我自己平凡的日子。”

  他再也不看苏柳涵一眼,在众人猜疑的目光中转身走向了他来的方向。

  苏柳涵看着他的背影,充满愤怒。在他已经走得很远了的时候,她突然抬高声音喊道:“就算你会放弃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会为这件事情用尽全力!也许真像你说的,我能取代你也说不定!”

  欧阳操的脚步略略停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了。

  “这样……不好吧?”

  朱昔一步一步后退,一直退到墙角,脸上的表情尴尬已极。“虽然说我不讨厌你,虽然说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啊!而且……而且欧阳,苏柳涵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怎么办?”

  “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啊!”司空琴说着,又向前一步,“你找这么多借口,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吗?”

  “不是,我刚才说过了,我不讨厌你,可是……”朱昔情急之中一抬头,立刻就看到了司空琴只穿着内衣的身体,于是慌忙又低下头去。“这是道德伦理问题……你还是赶紧把衣服穿回去吧!”

  司空琴缓缓摇头。

  朱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把目光射向床那边放着衣服。那些衣服立刻飘了起来,飞过来,当头罩在司空琴头上。“……你闹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想干什么?”朱昔吐了一口气,终于把目光转向司空琴的眼睛。“欧阳和苏柳涵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他们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你说什么?”

  “别装了。你以为……司空琴真的是个这么容易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的女孩子?”朱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用的身体也许真是司空的身体,但灵魂绝对是另外一个人。你根本不明白司空是个怎样的人。”

  司空琴沉默不语。只是缓缓把自己的胳膊从衣服的袖子里伸了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从你说你喜欢我开始。”朱昔双后背在身后,从臀部的口袋里缓缓取出了一把折刀。“当时你的眼神明明在说‘我要杀了你’。”

  司空琴嫣然一笑,伸出一支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说:“……那你又为什么不当时动手杀了我呢?”

  “那是因为……”朱昔弥漫着斗气的脸上突然浮出一片红晕,“那是因为……你……我总不能跟一个穿着内衣的女孩子打架吧?而且我当时只凭一个眼神,也不能那么确定你就是有问题。”

  “那现在呢?”

  “现在我认为你最好赶快从司空的肉体里出来。”朱昔突然微笑了一下,向前一步,“我说,你如果脱离了司空的肉体,会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呢?”

  “……说出来你会吃惊。”司空琴双手抱胸,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你背后藏着的刀,恐怕杀不了我吧?”

  “试试看。”三个字一说完,朱昔手中的折刀从他背后飞出,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直逼向司空琴的咽喉。

  司空琴微笑,身体微微一晃,立刻闪过了折刀的攻击。“对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粗暴?”她笑着说。“你难道不怕杀了我,司空琴的灵魂也会随着这具肉体的毁灭而完蛋吗?”

  “既然你在这里,司空的灵魂就应该在别的地方,不是吗?”朱昔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心底下已经知道不对了。如果他真的把眼前这个司空琴打死,就算司空琴的灵魂不在那个躯体里,将来司空琴的灵魂真的归来,也会找不着可以寄宿的肉体。所以现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制住她,等苏柳涵和欧阳操回来之后再想办法。

  “朱昔。”司空琴走向门口,打开了房门。“这家旅馆的房顶几乎没有人,是最好的格斗场所。跟我来吧。不过不能带武器,让我看看你真正的肉体力量。”

  朱昔冷冷德看着她,将手中的折刀扔在了桌子上。

  欧阳操离开苏柳涵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根本不足找出租车。幸好他记得来时的路,也特意记住了应该做哪一路地铁。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天色已经明显的变暗了。头顶上乌云密布,显然很快就会下雪。

  不过幸好地铁站就在眼前。

  欧阳操走入地铁站的大门,立刻感觉好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快变了的原因,地铁站里的人似乎比预料中多了许多。人群让这里充满了温暖安全的感觉。和外面漆黑冰冷,车来车往,寒风呼啸的大街色调完全相反。

  很多人都在看欧阳操。这是当然的,虽然已经带上了眼镜,但又窄又扁的眼镜完全无法遮盖脸颊上那片红肿。这红肿虽然已经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但却仍然没消散。而且偏偏欧阳操是白子,皮肤白得不正常,红色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突出。

  欧阳操夹在人流里向自动售票机走去。手里捏着三个硬币,不停让它们互相撞击,来缓解自己的焦躁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吗?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难道……旅馆那边出事了?应该不会吧?司空虽然受伤了,可是她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朱昔也很厉害,相信一般没什么问题。何况……现在苏柳涵也一定已经坐出租车回去了。

  欧阳操把手中的硬币塞入投币口,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左肩。

  不好的天气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自从十年前那天之后,好像我一遇到阴天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回忆。这到底算好还是算不好?虽然回忆很痛苦,但也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当初的仇恨吧?……话说回来,我又是为了什么加入这次计划的呢?也许是因为,我除了继续进行这个计划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我真的退出,那么我又应该去做什么呢?

  胡思乱想着,欧阳操接过了从自动售票机中滑出来的车票。

  就在车票碰到他手部皮肤的一瞬间,另外一只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出,在一霎那间从欧阳操手中抽走了车票。

  欧阳操大吃一惊,“追杀者”一词在头脑中一闪而过。迅速回身,摆好了备战架势。

  在他对面,一个身穿深红色连衣裙,扎着马尾,看上去跟欧阳操差不多大的漂亮女孩子正在对他笑着。那张红色的地铁票就捏在她白皙的右手中。

  “好久不见了,欧阳。没想到你也到首都来了。”她笑着说。

  欧阳操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过了好几秒,终于放松了身体。“原来是你。班长大人。”欧阳操对女孩子伸出手,“难得你有时间来捉弄我,但我还是希望你把车票还给我。”

  “为什么叫我‘班长大人’?我今天不是为学校的事情来的。”女孩子一笑,“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好吧,朱眉。现在可以把车票给我了吗?”欧阳操面无表情地说。他承认,自己一向不喜欢这个叫做朱眉的女孩子。因为这个女孩子身为班长相当尽职,学生的言行,服装,作业,迟到早退,都管得面面具到,对于像欧阳司空这样的坏孩子,更是比老师还费心,动不动就来个“谈心会”什么的,不胜其烦。

  “现在还不行。”朱眉仍然笑着,“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欧阳操向后退了一步。“……如果我口袋里还有另外三个硬币的话,我绝对不会听你废话。”

  “也就是说,现在你打算听啰?哪,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到首都来?”朱眉伸出手指,在欧阳操面前晃了晃。“记住,别说谎哦。”

  欧阳操皱起了眉头。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他总觉得朱眉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我是来旅游的。”

  “真的吗?跟谁一起?”

  “当然是跟我父母一起。”

  “那么……刚在在马路上打了你一耳光的女孩子又是谁呢?”

  欧阳操语塞了。

  朱眉继续追问:“刚才打了你一耳光的女孩,为什么打你?你们为什么吵嘴?你们到哪里去又是为了干什么?”

  “……这是不是已经涉及到我的个人隐私问题了?”欧阳操现在已经知道事情不对了。朱眉既然知道这么多,想必她刚才都已经亲眼看到了。那么她又为什么跟踪自己呢?何况这些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是寒假,就算她是个尽职的班长,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在她的权利范围之内。

  面对欧阳操的回避,朱眉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说实话吧。我什么都知道,你在我面前隐瞒什么都没有用。”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一字一字,语气凝重的说出了一句话,“因为我也是跟你们一样的人。”

  欧阳操大吃一惊,头脑飞速运转,一时拿不定主意该采取什么态度。一句话却在他犹豫的时候脱口而出:“那些追杀者也是你……”

  “不。那些人跟我没关系。”朱眉摇摇头,表示否认。“事实上我也是受到了那些人的追杀。”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该不会是要加入我们吧?”

  “正相反。我来是为了——击败你。”

  欧阳操一呆,朱眉的松糕鞋已经从下向上踢了过来,结结实实,正中欧阳操的下巴,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欧阳操顺着这股力量跳了起来,将力道减轻了一些。在空中后旋转,稳稳落地。

  地铁站里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大家纷纷避开,给欧阳操和朱眉留出了一大块空地。

  “那个姓苏的女孩子说得对。”朱眉说。“你不适合参与这场搏命之战。既然你对你的责任完全不重视,那么你就没有资格再将这个工作继续干下去了。所以今天我要击败你,让‘那些人’明白,我可以取代你,接替你。”

  “你在胡扯什么……?”欧阳操右手护着自己痛极了的下巴,勉强说,“你是想让我把我的使命让给你?”

  “才不是。如果你让给我,无法证明我有接替你的资格。所以我要击败你,从各个方面。体力,格斗技巧,道德感,责任心,以及……特异功能。”最后这一句话朱眉说得非常之轻,除了欧阳操之外恐怕没有第二个听得见。她显然也很顾忌在周围旁观的人。

  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个大约二十多岁,三十不到的男警卫。“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他说,用手指了指地铁站的出口,“要打出去打。男女朋友吵架也能在这种地方大打出手,你们不害羞啊?”

  “我跟她才不是男女朋友!”欧阳操大声说。

  “警卫员先生。”朱眉靠过去,笑眯眯地伸出手,跟警卫员握了握。“你就假装没看见我们在这里打架吧。因为我们绝对不会打伤人,我可是乖孩子哦。”

  随着她的话,警卫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茫然的神色。呆呆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他竟然就那么转身走开了。返回他刚才站岗的地方,再也不朝这里看一眼。

  欧阳操冷笑一声。“催眠术?”

  “没错,算你聪明。现在障碍除清了,我们可以开战了……不过,这里的人还是有点太多了。”朱眉看了看人群,“所以我们只拚肉搏战。而且我要封锁整个地下地铁站的出入口,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无法进入这个空间。当然有时间期限,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一小时之内我们要分出胜负?”欧阳操抱着手臂,“你的特异功能到底是什么?”

  “障碍。”朱眉骄傲的回答,但声音仍然是低低的,“只要我发动能力,就可以制造各种各样的障碍。思想上的障碍,记忆上的障碍,感官上的障碍,空间上的障碍,甚至无形的心理障碍。如果我愿意……”她指着欧阳操的额头,“我也可以让你对我充满恐惧。”

  欧阳操沉默。

  朱眉又是一笑。“你大可以放心。只要我们分出胜负,我立刻在所有人记忆中制造障碍,让他们忘了看到我们的事情。”

  “既然这样……”欧阳操脱掉了厚重的上衣,露出里面穿着的短袖白衬衫。“请别怪我动手打女人。”

  旅馆楼顶上,寒风狂啸。满天乌云此刻似乎就在自己的头顶,触手可及。

  朱昔看着面前这个娇弱的少女,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可奈何。他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杀了她,但却都没下手。

  毕竟那是司空琴的肉体。

  而对方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屡次故意放着致命的要害不防,反而对朱昔进攻。虽然说朱昔本来打算出手伤害她,让她无法再发动攻击,但现在司空琴的速度却比预料中要灵敏,朱昔好几次攻击她的腿部,都被躲开了。不是要害的地方打不中,要害不能打,这种两难情况下,朱昔几乎落入了只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

  现在,司空琴的手掌正捏着朱昔的右手。“朱昔,我觉得你的胳膊真是很漂亮。”她笑了笑,“我来把它捏断吧?”

  朱昔浑身一抖,脖子后面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很想反击,但他现在是躺着的,而且就躺在房顶的边缘。风从他脑袋地下吹过去,一阵冰冷。司空琴温暖的肢体压制着他的四肢,也是一种冰冷——绝对失败时的那种冷。

  “……如果你想杀了我,现在把我推下去就行了。”朱昔说,这种躺着的姿势让说话变成了一种很痛苦的事情。“你有折磨人的嗜好?还是我跟你有仇?”

  “你以为我不知道?把你推下去有什么用?你还是能用你的特异功能把自己浮起来。所以我要想个别的办法。”司空琴几乎是温柔的笑着。“我跟你,完全没有任何仇。我只是觉得你很讨厌罢了。”

  “在我看来,你一样也很讨厌……”

  “住口!不准辩解!”司空琴的笑容一瞬间湮灭,换上一副漠然的表情。“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你杀过人,不是吗?而且那个人是你的至亲?”

  朱昔讶然。

  “看,说中了。你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吧?因为我在使用司空琴的肉体,同时也就能使用她的能力。说实话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人如果没有道德,没有人性,那就连畜生都不如了。”

  “我一向不认为自己有道德,有人性。不过,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难道你是圣人?”朱昔冷冷地看着司空琴。“如果你现在让我起来,我会给你看看我的真功夫。”

  “哼!说得好。”司空琴冷笑了一声,竟然放开了朱昔。“你刚才没有侵犯这个女孩子,也算你有几分良心。起来!我们来打第二局。”

  朱昔站了起来,摇了摇胳膊。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很像那把他已经丢失了的长刀。

  我还跟这么厉害的家伙打过架呢。我如果不杀了这个家伙,她真的会杀了我。很好,我最欣赏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临死前的呼叫。

  朱昔吐掉了口腔中流出的血,霍然飞起一腿,直踢向司空琴的头部。

  司空琴略略伏低,闪了过去。

  朱昔的第二脚在她还没站稳身体时扫了过来,正中司空琴的手臂。

  虽然受了伤,但朱昔的力量仍然远远大过于身为女孩子的司空琴。她被踢得飞了出去,贴着地面滑行,直到撞在饭店楼顶的护栏上才停住。

  从司空琴那泪水弥漫的眼睛中看出去,朱昔正站在不远处向她反复曲伸着右手食指。“既然你那么喜欢折磨人……”他说,“那么我们就来互相折磨折磨吧。”

  司空琴爬了起来,抱着自己剧痛的手臂。“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全力?!”

  “刚才我想看看你的全力。”朱昔笑着,那表情几近冷酷。

  司空琴“呸”了一声,原地半旋转,借着踢腿的力量突然冲入了朱昔怀里,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同时右脚扫向朱昔的脚腕。

  朱昔吃了一惊,情急之中为了不被扫倒,提起左脚踩住了司空琴的右脚。

  “疼……疼死啦!”司空琴霍然转身,左手手肘撞向朱昔的太阳穴,但却被朱昔挡住了。

  “刚才你打我的时候我难道不疼吗?!”朱昔提起另外一条腿的猛然踢中了司空琴的肚子。

  这次司空琴有所准备,在朱昔踢中自己的肚子时,她撑住了朱昔的小腿,凌空翻了起来,后脚跟砸向朱昔的脑门。

  一声闷响,朱昔闪躲得慢了一些,司空琴地鞋子在踢中了他的右边脑壳之后顺便滑过了他的脸颊,朱昔的右脸鲜血淋漓。

  司空琴落地之后立刻后退三步,防止朱昔反攻。

  朱昔却完全没有反击的意思,只是摸了摸自己流血的地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的眼神很奇怪。”

  “你说什么?”司空琴反问。

  “身体虽然是女人的身体,但你的眼睛里的杀意不是女人能有的。说实话……你的本体是男人吧?”

  司空琴沉默,不置可否。

  朱昔“哼”了一声。“我不会对女人动粗,但你不一样。”他双手互击了一下,“我他妈的最讨厌人妖了!”

  司空琴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朱昔就已经冲了上来,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用力向地板撞去。

  地铁站里的人们,每个人都在看着欧阳操和朱眉。有些人在大吵大闹,有些人饶有兴味,有些人拼命劝阻,有些人去报警,可是地铁站里的电话线路已经全部被朱眉堵上了。

  “我说,可以了吧?胜负已经分得很清楚了。”欧阳操的食指抵在朱眉的咽喉上,“这是我第四次接触到你的喉咙。你认为还有必要打下去吗?”

  “当然。你每次都接触到我的咽喉,但并不表示你可以杀了我。如果你现在面对的是真正的敌人,那么失败的就会是你了。”

  “如果我手里拿着铁器,现在只要我稍微一用力你就会死。你不明白吗?”

  朱眉笑了一下。“我看不明白的是你。我四次让你接触我的咽喉,你却没看出来你现在这个姿势中致命的破绽。”这句话刚刚说完,朱眉的松糕鞋就飞向了欧阳操笔直的右腿。

  欧阳操大吃一惊。他很清楚,如果踢中膝盖,他这条腿就骨折定了,不落下终身残废已经是上上大吉。在这种情况下他几乎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放开朱眉,迅速后退。

  这时候稍微晚了一点,朱眉的脚还是踢中了他的腿,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你……”欧阳操刚说了一个字,朱眉的另一只脚已经扫中了他的脑袋,重重撞在了自动售票机上。

  “我说过,不可以轻敌。”

  朱眉撤开了腿。就在这一瞬间,欧阳操突然出手,以无与伦比的速度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这是对你刚才那一脚的回报。”欧阳操护着自己钝痛的脑袋,飞速踢了朱眉一脚。“既然你想把我打残废,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句话说完,欧阳操已经进攻了七八次。

  朱眉躲过了这一连串的攻击之后,才发现自己上当了。现在她所处的地方已经是绝对的死角。三面是墙,一面是欧阳操。

  “想认输了吗?”欧阳操问。

  朱眉没有反应。她在等着机会。等待欧阳操深受攻击她的一瞬间,也许她可以逃出这个死角。

  几秒钟之后,欧阳操真的出手了。他伸出右手,缓缓地缓缓地推向朱眉的额头。

  是现在吗?

  朱眉在欧阳操的手指距离自己还有十厘米左右的时候跳了起来,双手撑向欧阳操的肩膀。

  她失败了。欧阳操在这个时候突然向前一步,右手用尽全力打在她的肚子上。

  朱眉的身体撞上了她身后的墙,然后落地了。腹部的痛楚迫使她用力蜷缩着身体。

  “你还要我动手伤害你吗?”

  朱昔的右眼被血模糊,视线不清。他的右臂已经骨折了。

  司空琴觉得自己的头部好像龟裂了一样的疼。同时脖子也被压迫得难受。

  朱昔的皮鞋踩在她的脖子上。

  “死人妖!现在总算是我赢了吧?”朱昔笑着,喘息着,“我要踩断你的脖子。你相不相信?”

  “如果你真敢,就赶紧踩下来!”司空琴不甘示弱地笑着,“如果这个肉体死了,那么那个真正的司空琴该怎么办?她会恨死你吧?”

  朱昔完全不理会司空琴的话。事实上他也没听懂司空琴在说什么,他进入癫狂的杀戮状态时是无法弄懂任何事情的。

  朱昔的脚开始用力了。一点一点的,一寸一寸地下降,挤压着司空琴的脖子。

  司空琴的喉咙发出了恐怖的“咯咯”的声音。她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软组织已经受伤了。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个有理智的人,他真的会杀人。

  就在司空琴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大吼声:“停手!”

  房顶平台的入口,一个高挑的白衣男子和一个纤瘦的少女站在那里。

  朱昔踩着“司空琴”脖子的脚松开了。瞪大眼睛看着站在远处的那个少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站在那里的女孩子分明就是司空琴!

  “好久不见了,朱昔。”司空琴微笑,“放开你踩着的那个人吧,她不会再攻击你了。”

  朱昔茫然的看着站在远处的司空琴,再看看自己脚下的“司空琴”,犹豫着撤回了脚。“这是怎么搞的?”他问,看着远处的司空琴,“你是真的司空吧?”

  “当然。”司空琴点头。

  “那我脚下踩着的是……?!”

  “这个问题我来解释吧。”那个高挑男子走过来,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司空琴”。“这件事情严格说来也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他会假装成司空琴来攻击你。来,站起来。”高挑男子对她说,“把伪装去掉吧。水流。”

  “伪装……?”

  在高挑男子怀中的“司空琴”的胸口突然发散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光芒照射中,她身体好像被风吹散了一样,开始扭曲变形,开始只是轻微的,几秒钟之内越变越严重严重,最后终于化成了一片色彩,什么都看不清了。

  光芒散去之后,靠在高挑男子怀里的已经是个另外一个人了。染成水蓝色的短发,身体瘦而结实,比朱昔略高一些,虽然脸孔也很漂亮,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来——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男性!

  朱昔看着他,瞠目结舌。过了半天,脱口而出四个字:“变态人妖……”

  “你才是变态杀人犯!”他反驳说。嗓音相当成熟,跟刚才伪装成司空琴时柔软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好了别吵了。”高挑男子向朱昔伸出手。“朱昔,初次见面。跟你打架的男生叫水流,他是我的……勉强说来应该是学生。”

  “学生?”朱昔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借着屋顶上昏暗的光芒,他发现这个男子的眼睛竟然是绿色的。“你到底是谁?老师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他笑了笑。“我叫百里密。”

  朱昔愣住了。“你……就是百里密?”

  “没错。其实,我刚才和司空一直在看你们两个的打斗。你能战胜经过严格训练的水流,我觉得你很了不起,不愧是‘救世主’的候选人。”

  “百里!你说什么啊!”水流插嘴,“如果不是伪装成女孩子,我不见得就比他弱!”

  百里密完全不理会水流,对着朱昔说:“朱昔,你的朋友,苏柳涵和欧阳操现在都在医院。我们也去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到那里我们可以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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