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玫瑰的颜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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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04/23 08:49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 |
这次斗争就像班扬在《天路历程》里描写的"最可怕的斗争",在斗争过后的一个星期五,这个山顶的小学校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活动。通常每个星期五的下午都是用来对话、唱歌以及朗诵,但是大多数学生都很讨厌演讲和朗诵,惟恐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脸。 每当这样一个下午过后,迪尔伯恩小姐都头痛异常地回到家里,整整躺上一个晚上。她一个下午都坐在前排椅子上,满额头都是冷汗,异常紧张地听着那些熟悉的停顿和结巴 事实上,在这个星期五的早晨,迪尔伯恩小姐就向大家宣布,由于最近星期五下午的课堂很有趣,她将在今天下午的课堂上邀请医生的妻子、牧师的妻子、两位学校委员会成员,以及几个孩子的母亲来欣赏大家的表演。老师要求里文·贝金斯和丽贝卡来装饰两块黑板。里文是这个学校的艺术明星,他选择在他负责的黑板上画一幅美国地图。而丽贝卡更喜欢画一些不太现实的东西,在大家的注视下,她很快就用红色、蓝色和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面美国国旗,每颗星星的位置都很准确,红白相间条似乎在微风中飘动一样。在国旗旁边,丽贝卡又画了一个哥伦比亚的头像,这是她从盛放粉笔的雪茄盒子上临摹的。 迪尔伯恩小姐很高兴,"我提议大家为丽贝卡美丽的图画鼓掌--我们整个学校都会为她骄傲的!"大家都很热烈地鼓掌,迪克·卡特挥舞着双手,为丽贝卡欢呼着。 丽贝卡的心高兴地跳着,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几乎看不见回到坐位的路了,在她被人忽视的十几年中,她从来都没有被别人鼓掌祝贺过,就像此时此刻一样。这时候,爱丽丝提议全班同学应该唱《为红白蓝举杯致敬》。大家齐声合唱的时候,都在看着丽贝卡生动的图画,随后迪克·卡特又提议里文·贝金斯和丽贝卡·兰德尔把他们的名字写在图画旁边,这样下午来的大人们就可以知道是谁画了这两幅美丽的画。 秀达·米塞弗请求把墙壁上最大的洞用树枝塞上,在水桶里插上漂亮的野花。丽贝卡此时的心情十分激动,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现实的细节了。她默默地坐着,心里充满了感动的欢乐,以至于她几乎都忘了要表演的词了。过了一会儿,丽贝卡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谦虚。而米妮也在丽贝卡的指导下捡了很多枫树枝,把丑陋的壁炉盖上。 迪尔伯恩小姐在快到十二点时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因此那些家离学校比较近的孩子可以回家去换裙子。爱玛·简和丽贝卡一路小跑着,激动极了,快到家门口时才放慢脚步来喘口气。 "你米兰达姨妈会让你穿最好看的衣服吗?还是让你依然穿那条浅黄色的裙子?"爱玛·简问。 "我可以问简姨妈,"丽贝卡回答,"我多希望我那条粉色的裙子能做好啊!简姨妈帮助我做纽扣孔了。" "我想请求妈妈让我戴她的石榴红色的戒指,"爱玛·简说,"那样,当我指着国旗的时候,它就会在阳光下闪着绚丽的光芒。再见,丽贝卡,别等我一起回学校了,我可能搭别人的马车。" 丽贝卡发现姨妈家里的侧门锁上了,但是她知道钥匙就在台阶下面,整个利佛保罗的人几乎都用这方法。她打开门,走进餐厅,发现她的午餐放在桌子上,旁边放着一张便条,写着她们和罗宾逊太太一起做马车去了孟德雷社。丽贝卡咽了两口面包和黄油,飞快地跑到自己的房间。她惊喜地看见床上放着那条粉色的方格裙子,已经由简慈爱的双手缝制好了。她能够、她敢不征得姨妈的同意就穿上这条裙子吗?下午的场合能让她理由充分地穿上这条裙子吗? "我想穿上它,"丽贝卡想,"她们不在家,我没办法征得她们同意,也许她们并不在意呢。毕竟这只是条裙子,尽管它是全新的,粉色的,镶着美丽的白色花边。" 她解开两条辫子,认真地梳了一下头,在脑后用一条丝带绑住头发;换了鞋,穿上这条漂亮的裙子,把背后的一排扣子系上,还有三个扣子她无法系上,准备过一会儿让爱玛帮忙系上。 随后,她的眼神落在她所钟爱的粉色遮阳伞上,它正配身上的这条裙子,而且伙伴们从来没有见过它。它并不适合在学校里用,但她可以不把它带到教室里,她可以用报纸包着它,只是让伙伴们看看,随后就带回家里。她来到楼下,照了照镜子,对镜子里的人十分满意。似乎除了这条粉色裙子之外,没有什么衣服可以让她这样漂亮了! 她双眼的光彩、脸颊的红晕、垂落下来的头发上的光泽,都反射着这条玫瑰色裙子的无比魅力。上帝!已经一点二十分了,她要迟到了!她跳出侧门,从门口的玫瑰花丛里摘了一朵玫瑰花,以不可置信的速度跑到了学校,在门口遇到了同样光彩照人,也一样气喘吁吁的爱玛·简。 "丽贝卡!"爱玛大喊,"你就像从图画中走出来那样漂亮!" "我?"丽贝卡大笑,"胡说,漂亮的仅仅是这条粉色裙子。" "不过你平时可没有这样漂亮,"爱玛坚持她的看法,"但是你今天很漂亮。看我的石榴色戒指,妈妈特意为我用肥皂和水洗了它。我真奇怪,你的米兰达姨妈怎么会让你穿这条新裙子呢?" "她们都出门了,我没有问她们,"丽贝卡急切地说,"你觉得她们会不同意吗?" "米兰达小姐总是反对你的一切,不是吗?"爱玛·简说。 "是的,但是这个下午非常不同寻常--就像主日学校音乐会那样特别。" "是的,"爱玛·简同意,"今天下午是很特别,你的名字写在黑板上,我们都要看着你画的国旗,而且我们还有精彩的对话表演。" 这个下午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成功的下午。这个下午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失败,没有泪水,没有家长为他们的孩子羞愧。迪尔伯恩小姐听到了很多赞扬她能力的表扬话语,她心里想这些赞扬究竟是属于她还是属于丽贝卡。这个孩子并没有很多角色,但她似乎总是在显著位置。她总是乐于做一切,从不害羞,即使她没有什么机会展示,她都可以给其他人带来快乐。几乎丽贝卡站在哪里,哪里就是舞台的中心。她清澈响亮的高音超过了所有合唱班成员的声音,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她,模仿她的姿势,模仿她完全投入感情的歌唱和抑制不住的激情。 最后,这个令人激动的下午结束了,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丽贝卡还不能恢复平静。今晚她不需要补课了,这时候天空已经布满了浓云,但她丝毫没有注意这些,除了她可以打开心爱的遮阳伞外,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她似乎没有走在地上,而是轻飘飘地飘在空中,好像不属于尘世似的。不过当她走进砖房的侧庭院,看见米兰达姨妈站在门口时,她又一下子回到了人类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