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石的诗(六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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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11/29 10:34 新浪教育 | |
雨石的诗(六首)
夜晚,我坐在一块石头上 从八点开始
风往我领子里钻的时候 我正看一个女人从身边走过 寒冷的霓虹灯里 裸露出雪白的皮肤 我的血液在迅速流淌 我转过脸的时候 一个乞丐伸着肮脏的手 向我乞讨 我摸了摸泛白的口袋 没有加以理睬 对面的小肥羊①里 冒着雪白的香气 让我想到那个雪白的女人 又让我联想到关于杜甫的诗歌 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从石头的 缝隙里渗入到我的耳根
…… 就这样 我什么也没有做 从八点到十一点 孤零零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整整胡思乱想了 一个晚上 注:小肥羊是南京一家有名高档的火锅店。 关于一只羊 一只羊在羊圈里来回走动 咩咩的叫声 使得它的主人烦躁不安 由于语言的障碍 主人只好拿出鞭子 在空气中示意性地扬了扬 这只羊并没有在意主人的举动 只是一味地埋着头 咩咩的叫声像孩子的啼哭 滴血的眼球里透出一丝丝 倔强的光芒 主人无奈地打开圈门 就像释放久关的犯人 这只羊并未出来 走动的步伐更显得焦急 咩咩的叫声变成了一种控诉 响彻了四周 响彻了主人的耳畔 也响彻了整个寂寞的村庄 自己的坟 我想我是不会复活了 这样的奇迹不可能奢望再会发生 我首先要做的是选择一块土地 丈量好它的大小以及 我身躯的体积 然后告诉我所有的亲人 我将要在这里长久地安眠
那些亲爱的朋友 我不想看到你们质疑的眼睛 就如同我不愿看到 那些所谓的圣人 以丑陋的姿态游弋在 神圣的花园 我没有过多的话语要告诉你们 我所安排的一切都会如期来临 还有我深爱的女人 我穷得竟没有任何贵重的物品 向你馈赠 只给你 我这本 还没有写完的诗集 上面还留有我的泪水和血液 浸泡后的印痕 希望多年以后 还能听到你对我 饱含深情地诵吟 就在我那长满野草或者 开满鲜花的坟茔 吸烟的女人 她总是坐在她的服装店前 吸她的烟 红红的朱唇吐着烟圈 落到丰满的乳房前 又升过发髻 写满思绪的眼神很专业 她就坐在地上 若无其事地吸她的烟 撩人的秀发细长柔软 一如飘动的裙裾下 洁白弯曲的腿 在烟雾中潮起潮落 吸烟的女人很性感 即使看不清她的脸 从另一只被黑发遮盖的眼 到细细的腰间柔软的丝带 到飘动的裙裾下修长的美腿 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联想 不过这些都与淫荡和爱情无关 也与我此时的心情无关 我将走过她的身边 把这个场景小心翼翼地 收集在我空空的口袋 打算回去之后 立刻把她玩味成一尊 干净的雕像 放在我睡梦的枕边 看那两片涂满诱惑的红唇 能否会对我绽放出一丝 不经意的微笑 独 语 黑夜打开窗户 一只宽大的手掌就 漫过凄迷的心房 椅子上的叹息 是这黑暗中整夜的独语 就如这城市里的夜光 轻盈的脚步还没有完全停滞 残存在伤口里的一些温暖 还时常带着些微笑 在黑夜的洞口徘徊 找不出一个词语 替代一种失去的感觉 一如啼血的杜鹃 酣唱着那首 永不变换的歌谣 奶 奶 七十三岁是一道门槛 举步蹒跚的奶奶用 病体跨过 傍晚的奶奶是一根 树桩 深扎在老屋外的墙角 态度安详的像一尊佛像 眯缝着眼睛细数着 岁月的沧桑 西下的残阳照射 她的额头 如微微的波纹中泛起的 鱼尾 在五月的麦地里 奶奶用唠叨拣起父辈们 遗留的麦穗 小心翼翼的捆扎在一起 然后背上 像背起自己的婴孩 走进平坦的麦场 当秋风送走落叶 奶奶便用枯枝般的手掌 拣拾柴火 让它们燃烧在灶膛 温暖着整个冬季 然而奶奶却不知道自己 干瘪的身躯 最终也会在 某个具体的地点里 燃烧 寒冷着 所有的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