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农民工第二代:城市中心的边缘生活(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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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12/03 12:04 南方周末 | |
我是谁? “要知道,这个人群肯定不走了,回不去了。可不像城市人可以规划自己的人生,他们不知道明天,无法、也不敢规划未来。” 王春光,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研究员,用另一个阳光的词语来指代这群孩子:“城市 但与上一代不同的是,第二代已经不满足于被当作城市的过客和外来者。他们很难作出和父辈一样的决定:待不下去就回家乡。 《新京报》的一份调查反映出了这一强烈趋势:对于将来想留在城里还是回到农村,77.5%表示想留在北京。 事实上,他们也不可能回到家乡了。他们对家乡的乡土认同更多是包含着对亲人的感情,其他方面的依恋在减少。他们普遍对农业、父母这代人持否定的看法。他们在农村的社会交往圈变得越来越小,对农业活动缺乏感情和兴趣,他们会批评农村人“太土,不卫生”。 但是城市并没有给他们提供机会的平台,他们生活在一个小圈子里———随着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他们向上提升自己将越来越难。他们只能在彷徨中生活。 “既不能融入城市社会,又难以回归农村社会。这会造成对自己身份的不明,我是谁?”王春光说,在这种情况下,社会认同就会趋向游民化,他们会意识到自己被主流社会排斥在外,而这种边缘化的感觉和意识,反过来又会阻碍他们重回主流社会的步伐。 “成长时期是社会化的关键时期,如果无法认定自己,他们就是漂泊的人,何为漂泊?就是自律性降低,无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王春光曾经在深圳采访过几个农村孩子,对方明确表示:干不好就去抢。 “手拉手” “政府和社会各界应努力开启这些孩子平等、光明的视线,使他们的人生朝向温暖、爱和关怀。” 一些学者和机构已经注意到这个边缘群体的心理失衡问题,并试图有所作为。这些尝试包括:给民工第二代的孩子提供心理辅导;给他们提供与城市孩子接触的机会。一些地方政府已经取消了借读费,辟出公办学校专门招收流动儿童。 “学校是最自然的融入过程。虽然这些孩子在公办学校有诸多不适应,但是让他们越早进入公办学校越好,这样他们更容易进入城市主流生活,在城市拥有更多的朋友。”韩嘉玲强调。 但是一些进入了公办学校的孩子已经因为忍受不了歧视而离开。北京一家媒体记录了这样一个女孩8岁时离开公立学校的故事:“课间操的时候,我头晕,就回到教室。他们(本地孩子)回来就说丢了一支笔。非说是我偷的。我特别难受。跟谁都没说,压在心里。我就让爸爸把我调到这个打工子弟学校来了。” 不接触,会产生隔膜;接触,则可能遭遇歧视。迄今为止,这还是没有太多经验的领域。这也显然不只是孩子们的问题。 两个月前,中国青基会、希望工程北京捐助中心开展了一次活动,通过报纸征集,让10个农民工的孩子与10个北京孩子“同在北京手拉手”,报纸上事先登出了参加活动的农民孩子的愿望。 侯丹丽 看看故宫 侯战强 能去课本上写的景山看看 闫磊磊 想有属于自己的《奥特曼》故事书 丁亚文 吃一次生日蛋糕 陶帅住一次楼房 孙赢赢 去动物园看老虎 陈欣想要一个新书包 李贝贝 得到一本英汉词典 李蓉蓉 去一次动物园 张军希望能去香山爬山 而他们想教给城里小孩的是: 劈柴、叠炕(叠被子)、拖地 做清炒土豆丝,特别好吃 炸油饼油条、包包子 炒饼丝、擦盘子、倒立 …… 10个北京家庭满足了10个农民工孩子一天的心愿。这些孩子的心愿竟是如此朴素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