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就业促进会副会长陈宇教授做客新浪谈大学生“回炉”

　　陈宇：民办职业学校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为什么呢？他们和劳动力市场结合紧密，他们培养的人要是找不到工作，就没人上他那儿去。他们的教育就是市场导向的教育，就得和劳动力市场紧密接轨。现在在大学教育不能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他们在毕业之后再来找培训机构，再找民间职业教育机构或者专业教育机构。

　　唐军旗：今年据统计，按邢院长刚才高校所分类来说，在学术类、工程类、技术应用人才三类高校中最后一类就业率最高，学术类的院校就业率排在后面。因此，由于就业因素的刺激，在08年金融危机条件下，职业培训机构营业额有很大的增长，刺激着回炉教育的大发展，所以，现在美国风险投资公司在这两年最活跃是在我们的教育培训市场，投了很多的钱，很多培训机构因此资金的充裕壮大了。随着就业进一步困难，使得现在很多学生更看重的是就业型的教育，按我们另外一种说话是职业教育。

　　前几天我也去了张家口的几个学校，张家口现在有几所中专和高等职业院校，比如建筑工程学院、北方学院、职业技术学院等都是职业院校，还有职业教育中心等中专。他们的实操实验室很先进。国家今年也投了很多钱，据了解“十一五”国务院投了140亿用于发展职业教育。单是高职和中职，建了很多非常先进的国家级重点中专和国家级重点高职实验室，重点锻炼学生的实操能力。那么从今年就业统计情况来看，国家投这个钱是有效果的。北京城市学院就业率就比一般的公立二类本科院校高很多。连续几年统计都在95%以上。这在公办学校里也算是很高的了，从就业率数字来说它对清华、北大这样好的学校来说都是产生压力。原因是什么呢？他们培养的学生实操能力确实非常强，当然他们的学生很多都从事基础性实操岗位，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很多从事的是管理岗。

　　我们也用过他们的实习生，前段时间我们就找八维要过一个实习生，我们就需要懂PSP的学生，当时我们要了两个人，有300多个学生来报名，其中包括很多很好大学的IT专业或者计算机系类学生，就连这小小的要求，做我们中心的网站他都做不了，后来我们找了八维的学生，他们做网站的技术很好，又通过别人的引荐我们找了一位东北大学的学生才把这个网站做好。

　　通过这个实际的例子，我当时的感受是，现在的企业不是不需要人，刚才陈会长说了，制造型或者一线基础用人岗位企业用人量是很大的。即使就业形势这么严峻的情况下，很多岗位是配不了人的，包括IT类的，或者找一个秘书，我就要来300个好大学的中文系的学生，或者学行政管理的学生，我敢说现在95%的学生对于公文的严格写作是不知道的，或者让他写一个通知他都不清楚，不说有30%，也得有25%以上需要领导重新修改。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这时候你能怪企业不招人吗？这样的条件下没有办法，企业也很无奈，他招不到自己合适的人。大学生自己也挺苦恼的，我上了四年的大学，现在找不到工作，对于企业，对于社会会慢慢产生积怨的情绪在里面。

　　师至洁：每个岗位都需要人，就拿市场研究公司来说，市场部门需要人，销售部门需要人，研究部门还需要人，今天上午我们还曾面试过一个学生，我只希望他写一个基础的文字，简单的通知让他写一下，他说你给我网线，我要上网，到网上查一下，现在没法写。我们的人事都呆了，他的语气很直，要么给我网线，要么让我回家写，现在我写不了。

　　主持人娄雷：现在民办学校的就业情况逐渐好于公办学校，我觉得教育实际上就在读一种保障。我以前接触跟我同龄的人就是CEO，觉得读书都没有用，因为我身边很多人没有读书也能成功，所以我是坚定的读书无用论者。后来一个活动我的同事一句话点醒我，所以我现在是读书有用论坚定支持者。为什么这样呢？因为我们的抽样是不同的，我们拿读书100个本科生比，我们是拿100个本科生对比100个研究生，和100个博士生比较，比较的结果当然是博士大于硕士研究生、本科生的，相比较就业率要有保障。

　　虽然就业率会有民办高校逐渐增高的情况，但北大同学如果想就业还是很容易的，只不过北大的学生觉得我是一种有身份的人，去一个好单位，拿一个好职务会有难度。而对于同样的民办学校的学生来说，心态很低，认为自己找一个工作就很好。从单纯的就业率来看，不足以看到这个学校教育质量的。为什么现在我们的大学生毕业之后还要学一门技能？这是不是相当于多了一门投资，家长说我给孩子四年六年，居然没有回报，我做股票能挣钱，做生意可以盈利，但孩子在教育过程当中没有盈利，我还要再拿一笔钱让他学职业教育，何必当初让他上大学呢？各位嘉宾怎么看？

　　邢山震：我是教育有用论的坚定支持者。教育是有用的，在人未来的发展当中是一个基础，是一个基石，如果教育没有用，眼前能够解决(短暂的问题)，但后来没有发展的后劲。我特别同意刚才陈教授的意见，现在扩招比过去扩大了十倍，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培养的大学生太多了。我认为实际上是不多的，和社会背景有关的，看一个国家的历史，从农业文明转向工业文明的过程中有大量人才的需求，所以，中国是需要的。现在在人才市场是双向矛盾，一方面我们人才找不到工作，另一方面，现在发展速度越来越快，我们每个月都在招人，但招不到合适的人。我们培养的人才标准和企业用人标准不匹配。刚才你提到不匹配，是在两个方面不匹配：

　　第一，专业的技能，他应聘到某一个工作岗位，首先需要他的专业技能。

　　第二，职业素养不匹配。职业素养不匹配体现在什么地方？涵盖的范围非常广，心态、态度、作风、性格、价值取向、人生观、世界观所有这些东西。现在大家感觉，在改革开放刚刚开始的那几届大学生，大家的评价相对比较高，但到后面出现的评价越来越低，“80后”、“90后”这几个词我始终不知道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我自己似乎觉得贬义多一些，褒义的少一点。

　　为什么对后面(培养)的大学生有这样的评价？就是个人修养和职业素养，这是不太好的评价了。我自己认为，一个人整体的修养和文化环境相关，和文化的教育相关，和素质教育相关。在改革开放之前，中国的政治环境不好，但文化环境相对来讲比较纯粹，中国的传统文化讲伦理、道德，现在企业里讲工作伦理，现在年轻人到了企业里，似乎工作伦理淡漠了。

　　唐军旗：实际上是忠诚度的问题。

　　邢山震：对，实际上等于文化没了，西方文化进来，我们学习西方文化。过去我们不管用的措施手段对不对，我们讲政治文化教育，至少我们在关注，现在我们关注得越来越少。现在所有人都向西方学习，学什么？有没有学到文化的精髓？没有。比如西方的科学、宗教、法律，你的科学精神有吗，规则精神有吗？实际上宗教的本身第一特性是规律，我们有规律吗？现在很多年轻人不讲规律才好呢。所有这些东西都给人的职业素养打下烙印，“80后”这一任成长起来文化素养是非常混乱的。我们学到了西方标普的东西。刚才我们说的是专业技术问题，这影响到了我们的职业素养，快餐的进入也进入了快餐文化，所有人都希望一叶成名，一叶暴富，所以我们的心态处于浮躁的状态，为什么天天跳槽？这个工作看不上，那个工作看不上，希望天上突然掉下一个馅饼，让我遇到一个好机遇，一个月一年就怎么样了。不可能。我们做工作都知道，人是一步步做上来的，这需要一个人的文化底蕴，要靠一个人的沉淀，这应该是教育完成的职责。

　　现在的教育缺失一是专业技术，我们定的专业目标不明确，自己学校定位不清楚，教育模式出问题的，还沿着传统教育模式在走，尽管中国社会，人才需求发生了变化，但教育机构没有跟着市场走，这影响了他的专业能力。二是外部环境变化了，应该注重人的专业素质的培养，但我们缺失了。我觉得应届600多万大学生一点都不多，关键看你生产出来的“产品”是不是符合社会的要求。

　　陈宇：邢院长的讲话已经把这个话题拉得比较开了，超过了你预先定的主题，他的很多内容我是同意的，但他讲的一些地方我觉得比较冒险。我觉得最冒险的是对“80后”、“90后”的批评，因为凡是说“一代不如一代”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笑)，我把这个话放在这儿，最经典的话是“九斤老太太”，老太太生下来是九斤，生下来的儿子是八斤，孙子是七斤。这是鲁迅很有名的一篇小说。“80后”、“90后”一些不成熟的地方也是两条：第一，这是成长的烦恼，年轻，必然有这么一个过程……

　　邢山震：我是希望通过这个现象，关注人的素养、修养的培养。

　　陈宇：关键的是人的培养。

　　邢山震：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陈宇：除此之外，你强调的这一条，素养、品质、道德比专业知识、技能更重要，我们小时候又一句话叫“又红又专”，后来不叫“又红又专”，叫“德才兼备”，任何时候德都是第一位的。北京大学中国职业研究所有很多秘书，这些秘书来源不同，但我们认为最优秀的秘书是什么？是有积极的心态，有很强的亲和精神，不管来了什么困难，都说没问题，我们能克服，和团队能很好地团结，工作任劳任怨，大事、中事、小事都做，其实每个单位喜欢的人也是这样的人。

　　刚才邢院长讲的有一条，包括师老师讲的，对哪一个单位来说都是这样的问题，就是“人才难得”，每个单位都觉得自己最需要的人没有，但从社会上来讲，大量的大学生，包括专科、本科，甚至硕士、博士研究生找不到工作，大量的劳动力找不到工作，大量高学历的劳动力找不到工作，这确实是结构性的问题。我们最终还是要解决问题。就从当前来看，我觉得“本升专”是一个办法，我缺什么补什么，这是一个实际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管是民办的还是培训机构，还是我们企业自己通过内训来使他们重新再进行一些学习，这里面应该包含这样两方面的内容，一是职业素质，二是专业技能。

　　职业素质就是道德、品质、献身精神、敬业精神。

　　长远来看，学校应该做出改变，刚才来自共青团的这位小伙子唐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