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年代12
http://www.sina.com.cn 2001/02/09 14:0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水手刀
现在,他需要思考,需要冷静。其他的事,没空,没心情。
他很严肃也很懂套路地对小姐说:“我要正宗按摩,如果你能真正让我松弛下来,我会给你签最高的小费。”
她刚想问个究竟,他就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不要说话。有人说话我放松不了。”说这话时,他很怀念琴琴,那是一个出位女人中的极品,再没有第二个女人象她那样能让男人放松。就想了一秒钟,没空。
莱斯心知现在吴三哥一定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愁肠百结。
我需要他这样。没有共同的苦难,人们是不会同舟共济。他刚才强化了吴三哥的苦难,下一步再解脱吴三哥的大苦难。那么-?那么,吴三哥一定会轻松得飞起来,而智慧的价值将再次得到体现。
他开始自我放松起来,蔓延的,无目的的思绪游走着。
年轻的时候,他很不喜欢思考,属于那种喜欢做事却不喜欢想事的人。奶奶教育他,坐言起行、说到做到是一个男子汉安身立命之本。一种农民哲学。
他之所以学会了思考,是因为后来遇上了一个很好的老师,一个以思考为人生境界的老师。这个人是他的末代老板严治国。他从那个人身上学到了好多非常有价值的商业精神。没有那个人,他一定会要在黑暗中多摸索好多年。
人的一生总是有几个榜样的。他想。
做为一个商人,他的老师确是达到了某种思想境界,当然,后来他远远地超越了老师。
严治国常常说,思考是猿成为人的唯一原因。这是真理。
年轻的他把老师的话换了一种说法,他说:畜生也会想事的时候就变成了高级畜生。
那时一公司的人都被他说得哈哈大笑。他后来形成了一种自己的语言风格,总是把道理说得粗俗不堪。
这是为了将就这个世界上许多内心粗痞无文的人。他想。
小姐在莱斯身上倒了不少清凉的BB油开始推油,她觉得这也许能让他松弛。
莱斯闭上眼,胸部被床垫挤压着,有些气闷。有些往事被挤压出来。
我知道,严治国肯定早就忘记我了,起码也印象模糊了。我们有多年没见。他也许并不知道,他对我一生的影响是多么深远。我会永远记得他。莱斯轻轻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人的一生常常是这样:你急匆匆地在路上走,和一群人走在一起,你们笑着,勾肩搭背,以为大家会一生是朋友,可是走着走着,你四周看看,所有的人都换了样子,你们笑着,勾肩搭背,但你心中明白了,在一生陪伴你的只有你自己。别人于你是过客,你也一样。我们的宿命就是过客。他感到了孤独。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常抱着吉它对月亮唱歌,唱给女孩听。“那天晚上,有美丽的月光,我和你走在小路上,……”那首歌曲现在在卡拉OK城找不到。时光流逝,很多东西都改变了。我和你,现在只有我。这就是孤独。
这是一个内心温柔的人,虽然他常常咆哮。
他一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那么注重感情。也许是因为缺乏感情吧。
盯着眼前的地毯。地毯并不高级,有些污点。也许是某人的罪证。现在这个年代所有让女人走开的公众场合几乎都是藏污纳晦之所。一种商业需要,社会需要。
他记得早年在广东的时候,有一位领导曾为此提出过理论依据:这是改革开放,改善投资环境的需要。外商一个人来到中国,有些生理要求是人之常情。我们要关心他们的生活。
听听,说得多好。妈妈一样的关怀。
中国富强了,也和外国人平等了,中国男人的人之常情也成了一种需要。他欣慰,社会意识在慢慢跟上社会的要求。
而我却早已改变了自己的意识跟上了生存的需要。走在了进化前面。
一双手在温柔地抚摸着他,他心思低回,最后他彻底地松弛了。睡眠中的莱斯笑得象个孩子。
一双手在不停地磨呀磨,在他背上,一刻不停。
美妙的梦境该是这样的,睁开眼,阳光一线线温柔暖和。一个美妙的女人在身边散发香甜的乳味。
睁开眼,美妙的梦已远,他只记得最后的梦境,他第一百次或者第更多次见到了一张哭得皱巴巴的猴子脸。
身边无人,他转转头,坐在黑影中的小姐站了起来,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先生,到钟了。”
莱斯翻身起来,伸手在身上一抹,笑了,“小姐呀,我现在放松的没有,倒是成了一条泥鳅,这么滑不留手的?”
小姐忙说:“你等等,我去取条热毛巾给你擦干净BB油。”
“不用了。好,你让我睡了一觉。”莱斯笑得好开心。我正要脱身,滑就好,只要抓不住,走得快好世界。
“良宵一刻值千金哪。”他笑嘻嘻为小姐签了一千元小费。
小姐也笑了,这客人出手太大方了。居然不要特殊服务就签了大费。她很感谢地搂着客人亲了一口,“谢谢,下次来我会好好招呼你的,我是188号。”
“好的,好的,蛮有情有义嘛。好。”
莱斯和吴三哥齐齐泡在温水池里,都很悠然,放松。
莱斯瞟了一眼三哥,吴三哥懒洋洋的用手撩拨着水,意兴澜珊。
“怎么啦?大佬。”
“我要拨315,要打假。”三哥望了莱斯一眼,“真不知现在是什么社会,连处女也有赝品。”
“是吗?没见红?”莱斯笑了。
“处女膜是真的,处女是假的。估计是什么医院公然造假。她以为我会不知道?”吴三哥说得蛮不开心,显得病入膏肓的样子。
莱斯狂笑起来,三哥真这么色情?都四十几岁人了,这么想返老还童?他笑得潜入了水。从水中出来,一甩头。水花乱飞。
“算了,大佬,这种事认不得真的。”他随便地对吴三哥说:“三哥,我准备为你担点责任,把四哥的公司接过来。”
吴三哥一惊,滑进了水池,手忙脚乱爬出水,一扯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莱斯望着他笑,笑得胸有成竹。
“真的?”
“好话不说二遍。”
吴三哥不说话了,看来是真的。他心中空空荡荡。莱斯做事常常出人意表,他不相信莱斯现在的表情,莱斯的表情象他儿子。一个才十岁不懂事也不听话的小家伙?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心静静沉入了水底,纹丝不动。在他所有对商人的理解中,有一条真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在等待。听。
莱斯敬佩吴三哥。喜讯传来,他没有欢呼雀跃,而准备聆听。这是一个老练的人。和老练的人打交道是一件轻松的事。把所有交换的细节摆清楚了,答案将不言而喻。
“大佬,我要搞一回资产重组。”
很时髦。吴三哥心想,现在商场上最时髦的就是谈论和进行这个。莱斯用力向上翻白眼,想望到自己的头顶。他在使用的是史丰收心算法,初中时学的,连神态都是。他算出来了。“我们蜃楼现在的债务几家银行一起接近八千万。”
吴三哥不算,情况在他心中有本帐,几家银行早互相通过气。他只在计算莱斯又回到了蜃楼集团的债务上面是什么目的。
他沉着地说:“差不多,计算利息应该不止了。”
“算什么利息,我付的利息还少吗?今天中午就是十头鲍鱼、六只乌龟,别的还没算。”
“两回事。”
“在我是一回事。现在金刚是你五弟在垂帘听政吧?”莱斯的笑容很坏,一付“得逞了”的样子。
“谣言,有的事他过问一下而已。”三哥回避着道。
莱斯在肚皮上拍了一记,“一回事。不说这些了。我必须确定你仍能控制金刚公司的大局。现在,我们来个资产置换,四哥的项目给我,我用蜃楼的四个项目交换。你意思如何?”眼望着水面,他说话声音很轻,吴三哥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吴三哥第一印象不假思索就出来了。可以交换。这样不亏。金刚的困境他清楚,莱斯也清楚。但他第一个问题是“不理解”。
他的话说得很直接:“莱斯,有一点我必须搞清楚,为什么你要这么干?你总不会是要证明商业是一件讲仁义道德的事情吧?”他抬眼端祥着莱斯,“我可不敢白占你的便宜。”
“我有什么便宜给你?”莱斯哼哼地笑起来,“等价交换而已。四个坑换半截炮楼。”
吴三哥低头思索起来。资产重组,符合深化改革的精神。但如莱斯所说的进行重组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他瘪瘪嘴说:“莱斯你吃饱了撑的,债务换债务?”
“三哥,我答应过要救你的命。就是这么回事。我的债务比较优良,基本上资债相抵为零,你的认为呢?”
吴三哥心算着,以他目前的资料,他认为是的。蜃楼的贷款基本都投资在基建上了。而反言之,金刚集团的债务结构是非常低劣的。
“实情你也清楚,我的投入不多,二千万左右。蜃楼的债务给了金刚,你很好处理,还记得夏天的提议吗?”莱斯问道。
吴三哥眼睛亮了一亮,如果蜃楼四大分公司都按夏天那样解除合作,债务将一扫而光。
“我看中了金刚项目的含金量。”莱斯仍低声地说,“我粗步框算过,如果再按进度投入四千万左右,加上低预期的销售回笼,我可以保证在一年半至两年内让金刚大厦竖起来。”
莱斯不再说了。
吴三哥在心里算得发热。金刚大厦如果完工至少可以出来四万平米的商场和写字楼,按均价六千也有二个多亿的销售收入。只要如期完工,利润仍有五千万以上。
莱斯让吴三哥自己计较着。直等到吴三哥脸色渐渐和缓,他说话了。
“大佬,蜃楼所有的地盘要产生利润至少还要投入数亿,我没这个实力了,但四五千万,只要你和我一起干,没有问题。”
吴三哥直眨眼,“我和四弟商量一下。”他心中已要认可了。
莱斯笑得阳光灿烂,“三哥,和聪明人在一边是不会吃亏的。告诉四哥,这叫废物利用。”他从水中站起来,象乔丹一样伸出一根手指指住吴三哥,“大佬,记住,资产重组。回去翻翻书啦,反正你有学问。写个计划摆上台吧。”
望着莱斯高大的裸体出了水池,吴三哥点点头。有道理。唉-,叹了一气,他也浮出了水面。
“那么,”吴三哥说,“那么,我得向行里作个汇报,如果行长也认为可行的话,我们可以做这一次重组。”他心中看到了曙光。他预计行长一定会同意。这样债务换债务,在行里的资产负债表上将形成一笔亮色。特别是,只要莱斯接过金刚项目,吴家的债务责任就彻底解脱了。正如莱斯所言,他救了吴家满门的命。
但他并不感谢。莱斯说得对,等价交换而已。
莱斯和吴三哥在房间门口衣冠楚楚地握着手,莱斯用左手中指点戳着吴三哥的心口。
“三哥,记住,我莱斯是不沉的铁达尼。信我。上我的船吧。”
两双目光如利剑一触。
“希望如此。”吴三哥沉沉地说道。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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