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十二年遥远
http://www.sina.com.cn 2001/02/16 10:2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楼兰姑娘0378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单单还是个懵懵懂懂得丫头片子。等到过了很多年,经历了很多事,她慢慢明白了的时候,这个故事里的人和对这些人的记忆都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是些谁也不知道的东西。
红姨是外婆的第二个孩子,却是最受宠爱的。因为她的乖巧,善解人意,也因为红姨一直多病的身体。在单单记忆里,红姨总是带着安静舒展而柔和的表情。不是很漂亮,但总有一些异常柔软和伤感的气息笼罩着她。就像寂静中的排萧声。也就有这么一天,红姨的爱情降临了。那天的气象预报中说,会有小到中雪。真的,好像那天的天空一直是阴沉的,寒风刺骨,却始终没下雪。傍晚的时候,红姨去街口的面包店买面包。在那里,碰到了她的同事,红姨一直是腼腆的。然而,在面包店柔和的灯光下,一切都被渲染成了一种亲切的鹅黄色,空气里弥漫着新鲜的甜香味。红姨那时候也还是个年轻的女孩,觉得在冬日恶劣的天气里能遇上同事不能不说是巧合,我们现在文绉绉的把它说成了“缘分”。那次红姨去了很久,我们都以为她可能是在某个结冰的地方摔着了。正在外公拿起外套要去找他宝贝的女儿时,门开了,和红姨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的同事。红姨的同事也就是单单后来的姨父说,他们走出面包店的时候,下起了非常大的雪,大朵大朵干净的雪花,在风中漫舞,他们就站在街角的路灯下看着,直到那雪花悄然的落在地上,倏然消失。
姨父是个非常干净,挺拔的男子。单单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因为他带来了单单最喜欢的点缀着草莓葡萄的蛋糕和蓬松柔软的燕麦面包。那天大家好像聊到很晚,单单在旁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梦里都弥漫着鲜奶油和麦子甜香的气息。
当春风吹落西湖边的樱花瓣的时候,单单的红姨披上了嫁衣。她微微仰着头和她的爱人相视一笑,是那么的可爱至极,又仪态万方,单单记住了红姨那两个深深的酒窝,在许多年后还对自己没有酒窝而耿耿于怀。
美好的总是短暂的。
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记得1988年的夏季,好像那一年台风很频繁也很猛烈。就在8月23日(好像是这天吧)姨父加班,红姨心血来潮做了夜宵想要送去。是下着雨。电线断了,没有路灯;窄窄的路又正在抢修市政设施。车祸就是这样发生了,司机逃匿,红姨错过了最后的抢救时间。等有人发现时,她年轻的生命已经随着那鲜血流逝了。单单最后一次见到红姨时,她躺在花丛中,非常安详。单单不相信,红姨只是睡着了,她想去摇醒她,伸出手却只是冰冷的玻璃罩,坚硬不带任何感情。单单如梦初醒,她回头去寻找姨父,看到的却只是一个失魂落魄的陌生男人。
时间也没过很久,大家的眼圈还红着,不过理智毕竟回来了。外公开始为姨父哀叹,担心他以后的长长的岁月。然而,单单英俊的姨父已经有了第二任妻子。刚好也是在冬天,而在上一个冬天是他与美丽的红姨相遇。这单单是从大人们聊天时旁听到的。看着妈妈眼中无尽的忧伤,单单当时只是很气愤,将自己两排小牙齿咬得咯咯响。而现在,单单在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也和妈妈一样,淡淡的笑笑,眼里盛满了忧伤。爱情是多么的脆弱,夏季里的台风就能将它吹的无垠无踪。A城总是那么的小,有时候,单单路过姨父公司的时候会看见他,一个正在发福而且将继续发福的男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单单以为自己能平静的对待这一切,然而她对姨父的感情没有减少一丝一毫,所不同的是从原来的喜欢变成了如今的厌恶。
有时候,单单想,也许,一开始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吧。我们都高估了自己对爱情的认识以及对相爱的人的信任。其实爱情和别的东西一样,不过是生命中的片断,如果来不及看完,把它删去,生命也照样继续。爱人不过是过客,偶然相遇,然后分离,如果能白头偕老,又没有貌合神离,那就是童话。
单单在1988年就不相信爱情了,尽管她在那时只有几岁。
但是,非常清晰的她听见某种曾经认为是美好的东西已经裂成了碎片,就像一面原本晶莹的镜子,碎成了无数个尖利的三角形。在阳光下冷冷的折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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