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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列传:“昨天我碰到一个绝世美女,如何如何……”

http://www.sina.com.cn 2001/06/15 10:37  新浪文教

  作者:刘嘉俊 夜X

  孟天,峰中男生。在别处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多少不得而知,但在我们这个范围,他的特性已经足够使他跻身峰中四公子之列了。

  孟天不是尖子生,在高手如云的(8)班他的成绩并不出挑;不是干部,他的性格离“为人民服务”的要求距离太远;不是运动健将,虽然他什么运动都喜欢插一脚,最后一样都不精通;甚至连教工子女都不是,他从不提及自己的父母。他的出名归功于三点:一、他的笑;二、他的朋友;三、他的爱好。

  孟天的笑,和甄向羽的傲、肖烨的浆糊一样,是(8)班的招牌之一。据他自己说,孟天的微笑,一万年有效。这有效当然是指对女生而言,而实际上,他的朋友时常觉得他的笑还是对男生更有效一些。班里的男生有谁忍不住要拿孟天的某些出格行为开开玩笑,或者有哪个反应迟钝的家伙竟然想对某位特定的女生X(变量)献殷勤的时候,孟天往往靠一个微笑就制止了这种不智行为。这时的微笑往往表示一个意思:朋友,这不好,你不要惹我生气。而有时候,孟天的微笑也可以理解为: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能原谅我吗?记得高一的第一天,孟天就不小心把素昧平生的甄向羽用来送人的陶瓶打碎了。向羽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尤其是当被破坏的东西很重要的时候,即使是老交情要他原谅也很难。可孟天仅凭一句简单的“sorry”就让向羽平息了怒气,而且不久就和他成了死党。据向羽后来回忆说:“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看到他那副笑容就觉得这家伙挺让人喜欢的。”要知道,能让“冷血班长”甄向羽说一句“挺让人喜欢”绝不是容易的事。可孟天办到了,仅凭一个微笑。也许多少也正是凭借着他这一颇具特色的武器,以后有不少女生也说了同样的话。

  孟天的朋友不少。当然没有像甄向羽那么夸张(据说有人看见过向羽与街上驶过的警车铁窗后座的乘客打招呼),但和孟天一起骑车出游过的人却发现,几乎在路过每个学校门口的时候,他总会向一些人挥手致意。不用说,大部分是女生。要说最好的朋友,除了那些孟天自称的红颜知己以外,大概就要数向羽和肖烨了。孟天的热情成了向羽的冷漠的最佳中和剂,而有个当“官”的朋友对孟天这样的问题人物绝不是件坏事。肖烨照孟天的话说是“狗头军师”级的人物,而且他的文采也成为孟天偶尔附庸风雅时的一个强助。也许是因为有了“羽翼”的缘故,孟天的“寻花问柳”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

  孟天的爱好就是他至今所一直从事没有间断过的事业了。据说那是在他降生时就决定了的,他降生那天同一家医院里一共出生了十三个BABY,只有他一个是男孩。他的主要光辉事迹包括小学时的初恋无下文,初中时由于首次出击不小心被老师发觉于是只好收敛行迹结果整个三年只追过六个女生。其大肆发挥本领的时候还是在高中考取峰中以后,也许是因为到了这时其技术才日臻完善吧。

  五柳先生说过:“好读书,不求甚解”。孟天是反其道而行之:不好读书,但求深入理解与发挥。比如他就坚信这句话:兔子不吃窝边草……还能吃什么?进入高中以后,孟天的第一个目标是从原峰中初中直升的大家公认的才女凌芸。开张头一票一定要做大买卖,从这一点来讲,孟天又发展了李教主的哲学:脸皮不可不厚,心不可不黑。如果能使历次考试稳居冠军宝座的外星人才女也倾倒于他孟大公子的魅力,可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遗憾的是,孟天这次的目标没有选好。凌芸面对他的攻势根本不为所动,孟天由不介意到奇怪到生气到惊异到怀疑她是不是正常的女孩,幸而后来综合多方面材料才发觉凌芸早已心有所属而且是坚定不移,对象就是平时看来不太有主见,但是和学生会主席叶敏关系不一般的林帆。算了吧,这样的女孩太会吃醋,不适合我。孟天说了这么一句就决心转移目标了。

  在零散地和别班女生交往了几次的同时,孟天还是念念不忘他的“窝边草”。恰好这时,他的好朋友班长甄向羽和文艺委员莫雯的感情出现了裂痕,据说原因是向羽喜欢自行其事又不屑于向人解释,而莫雯也很要强。于是就……可别以为孟天是不顾义气的趁虚而入之徒,他可是勉为其难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大好人。佛曰: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在向羽不方便的期间主动接近并保护莫雯,完全是出于不想看见好友的GF被别人抢走的考虑。感动吧?(这都是孟天自己承认的,听他亲口说一遍简直能让人热泪盈眶。)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充分证实了莫雯对甄向羽还是旧情难忘以后他非常睿智地对她说了句:我看你还是应该去把自己的东西找回来。随后像完成了历史使命的英雄一样扬长而去。

  孟天对于“愈挫愈奋”这句话的理解无疑是非常深刻的,而且他还把它和“打一枪换个地方”的革命战术传统巧妙地结合了起来。在和莫雯划清界线后不久,他又瞄上了莫雯的情敌向羽的新任准GF刘若冰的朋友柯静。说关系远了点儿,其实就是(2)班那个戴眼睛的女生。

  要问孟天怎么会对这种角色感兴趣,那也许是因为他在向朋友甄向羽证实清白的时候急需寻找一个容易上手的女孩充当盾牌吧。而且柯静的面庞虽然远说不上是天使的,但那身材绝对可以说是魔鬼的。柯静也不是笨人,她很快了解了孟天的打算。虽然如此,她还是毫不计较地和他继续相处下去。用她的说法是填补彼此的空白。

  正在孟天以为自己精神物质两方面都不空虚了的时候,他见到了卫蓉。卫蓉是(4)班的一个普通美女,不知怎么被我们的孟大公子看上了。据孟天称: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气质。为了这种气质他几乎神魂颠倒,为了这种气质他甚至放弃了勇于出击的优良传统,为了这种气质我们可怜的孟大公子只敢远远地观察着她而不敢让她知道。这一下,连向来善于解释词义的肖烨,见了孟天的傻样,也悄悄地问向羽:请问什么叫气质?向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很多人在说一个女生不好的时候如果实在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就会说她气质不好。肖烨点头:哦,我明白了,原来它和内服式香水是一样的。

  可惜的是,香水这种东西是会挥发的,即使内服也不例外。气质却如同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一旦欣赏者耐不住性子,往往到最后就会失望。孟天在怀着无比虔诚之心远观了他的圣女长达三个月之久--若在以前,这段时间够他换一个班的GF了--以后,终于开口和她说了第一句话。这一次谈话的内容也许和孔丘见南子一样永远无人知晓了,但向羽和肖烨都可以证明:从那以后的一个星期,孟天一直垂头丧气地重复一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喃喃而不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次经历以后,孟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把这句话常常挂在嘴边,而且对女孩子也不像以前那么感兴趣了。甄向羽和肖烨看到他竟连续一个月没有声称见到新的美女,很是着急,认为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在他身上出现是很可怕的。于是这两个一贯声称和孟天的所作所为毫不相干的人,竟然开始合谋为他物色新的目标起来,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而竟然也真有人响应了他们的号召,更可怕的是这个人是大家公认的乖乖妹--邰媛。

  当邰媛在孟天生日的那天送上自己亲手织的手套的时候,甄向羽和肖烨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看来真的是“魅力无法抗拒”。

  其实邰媛对孟天的好感很早就开始了。记得高一让大家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政治测验,适逢(7)班全班作弊被抓(此空前事件一直被峰中的学生视为奇耻大辱:我们的统战工作真的做得那么差吗?),(8)班作为作战成功率最高的重点班,在孟天牵头,莫雯率领之下演出了漂亮的顶风作案。而作为付出代价的牺牲者只有一个--邰媛。其实她不用作弊也能及格,只不过天生胆小的她错误地以为既然大家都如此自己也应该仿效,而事实证明她在这方面是没有天赋的。学校对于这种“平素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学生也敢如此猖獗深感恼火,大有要把邰媛做典型的架势。此时,看不过眼而向来狂放的孟天找到政治老师,公开承认作为重点班的(8)班全体参与了这起事件要罚不该只罚邰媛一个,建议老师冷处理且再给大家一次机会,并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至于这个保证的效果可以参照《作弊书》中的论述)。也许就是在这时,邰媛第一次对平素玩世不恭的孟天产生了好感吧。

  而后又有一次春游在外住宿,喜欢游荡的孟天在拜访女生房间的时候不慎将没有锁(名词)的浴室打开了。孟天是对天发誓一万个“我没看清楚”,而作为惟一受害者的邰媛倒很宽容地原谅了他。也许这就如小说家所说的,故事的发展吧。

  往往故事到这时候应该出现一个高潮或转折,现实也的确如此。有谁能想到邰媛有个青梅竹马的爱慕者是个流氓老大呢?而此人又是甄向羽的旧友。在他的手下“邀请”邰媛的时候恰好被正在闲逛的孟天向羽一行人遇上了。颇好管闲事的孟天和下手狠辣的向羽就和那些人动起手来,初战告捷以后,又遇上了对方的大部队。向羽决定假装就范,想会会他们的头目,而把孟天遣走。谁知孟天偏偏在这个时候讲义气,去而复返,大闹对方的老家还破坏了向羽和平解决的计划。最后总算由于甄向羽和旧友相逢而误会释清,但伤者六轻二重的结果也伤了“冷血班长”不少面子。虽说这捣蛋鬼自己也因此挂了彩,但也许阴差阳错反而最后敲定了邰媛的决心。总之电视里英雄救美的故事发生起来原来就这么简单。

  心气颇高的孟天本来以为自己对邰媛这种小乖乖妹应该是不会有兴趣的。可谁知她的几句关心倒让他这个花花公子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愿意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同样专心地看着他;也许是因为她愿意在他躲开人群的时候同样跟随着他;也许是因为她愿意听他以前的故事而不讽刺也不嫉妒;也许是因为只有她送的“自己织的”是没有骗他;也许是因为是她使他意识到:他以前一直是在迎合别人而不是真的为自己追求什么。

  时精时傻的孟大公子在此时似乎是真的想让自己沦落一次了,正当他准备照着兵法按部就班地好好干一场的时候,邰媛倒好像着急了点儿,突然向他发出了最后通牒:“……如果你接受,请告诉我。如果不是,我会在午夜十二点拔去电话线带着记忆入睡然后把一切都忘掉……”孟天喜欢她这种柔弱中隐含的倔强,无疑地,他是不会在乎什么四大公子之名了,不会在乎那些人会怎么说了,他要真真正正按照自己的审美观去爱一次……

  “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是孟天在事后几天不离口的。就是在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那个邰媛在等他决定的夜晚,那个他为了浪漫想到最后一刻才开口的夜晚。柯静的一个电话打来,说她为了找BF第X号的家被困在不认识的地方,天下着雨她一个小女孩(?)好可怜。孟天叹口气就出了门开始凄风苦雨地找她。等把她带回家,孟天突然发觉电话打不通了。“电话线被风刮断了”几个字马上出现在他脑海里,扔下湿漉漉的柯静,孟天一头栽进了雨中……一元硬币叮当一声跌进公用电话里,话筒里无情的忙音一块一块涌出来,液晶屏上的0:00诡笑得触目惊心……没关系,我明天一定去向她解释清楚……打着喷嚏失魂落魄地拖自己上楼的孟天这样安慰着自己,怀疑而坚定。

  第二天,孟天带着高烧不顾溺爱自己的母亲的坚决反对轻飘飘地踩着单车去了学校,却发现邰媛没来。一种不祥之感立刻占据了他敏锐的直觉。在学校拨打邰媛家的电话听到的却是“亲爱的用户,您拨的电话号码不存在……”,这下向来潇洒自若的孟天也不由得慌了起来,而期待明天能见到她成了他这一天的主要功课。

  第二个明天来了,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孟天的感冒一天一天好起来,而邰媛举家移居加拿大的消息也越传越远……

  在高二上的期末考试大丢了(8)班的脸面(年级一百二十名)之后,孟天开始换了新的口头禅:人要向前看。

  高三,在男女生比例严重失调的物理班教室里,时常能够听到一个声音:“昨天我碰到一个绝世美女,如何如何……”轻松而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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