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 枚
喜竹当源于少时读书成长的故乡锦绣成都,从川大后门便可直接进入那个叫望江公园的地方。园中有一片小竹林,不远处便是薛涛井。薛涛自幼随父薛郧入蜀,因其姿容美艳,性敏人慧,8岁能诗,多才艺,声名倾动一时。幼时因倾慕才女薛涛,读过她的不少诗作,并在母亲的引导下,以其竹咏诗《酬人雨后玩竹》为范本习古诗,只是愧于疏懒而至今不达韵
律。但薛涛的那首诗我至今还依稀记得:
南天春雨时,那鉴雪霜姿。
众类亦云茂,虚心宁自持。
多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
晚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奇。
可以肯定的是,是薛涛的诗引导我喜竹、知竹,最终对竹的独爱。竹,夏不畏于酷暑,冬不屈于风霜;生不避贫壤,伐而后复生。竹的挺拔、疏节自古以来被喻为君子虚怀亮节的气节和情操。由喜竹到以竹自勉,那是一段人性潜移默化的升华。
记得在法国求学时,曾去一间咨询事务所应聘“咨询顾问师”。老板是位风韵犹存、气质颇佳的后中年法国女士。在一番双语及专业的面试之后,老板让我三天后来上班。
兴奋中,我暗自给自己规划了未来三星级的生活前景。因为,在一个失业率如此之高的竞争环境下能如愿以偿,我觉得我有理由自信。签下受雇工作合同后,老板揉着她那双因为夜生活频繁而略显肿泡的下眼袋对我说,你每天正式上班前需要先清理打扫所有的办公室和卫生间,整理分类所有的邮件并送达收件者,并对来函来访者作初步处理,然后再负责处理你所在分区的日常事务。原来,精明的老板为了赚更多的钱,辞掉了原来的清洁工和秘书,由我一个人干了原先三个人承担的活。但是工资呢?合同中并没有为此加薪一说。你现在还可以考虑不干,老板说。可当时我急需要工作。刚刚揣到怀里的硕士文凭还不足以满足我的夙愿,我还要继续念博士。没有人提供哪怕是一个法郎的生活和学习费用。我忍了,暂时接受了这个不公平。不是有人说过吗——“成熟的标志是,以前为值得做、必须做的事悲壮地去死,现在为值得做、必须做的事屈辱地活”。
但工作仅仅维持了三周,一天下班前,老板通知我,可以走人了。理由?我要一个辞退的理由。我知道自己很努力,而且,从同僚们的友好与尊重中,我知道我干得不错。老板说她很抱歉,事务所要调整业务板块,有机会的话不会忘了介绍给我。典型的法国文明的做派。就在我悲愤地收拾办公桌的空档,邻间的秘书悄悄告诉我,老板说她放在办公室的一对钻石耳坠不见了。老板认为是我在清理她的办公室时顺手牵羊了,她甚至还为此“询问”了管理我档案的求职中心。 为什么不问问我呢?在看见她把它们忘在一个一次性纸水杯里后,我帮她收放到她的眼镜盒里了。我想她应该立即就能看见,因为她每天看文件都要戴眼镜的。
就为这?如果我是一个法国人呢?或者不是一个从大陆来的中国人呢?记得求职面谈时,她先问过,你是从台湾来的?当我否定后,她接着就说我是香港来的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可以是北京来的。(我们在对外国人讲的时候喜欢把大陆笼统说成北京,以此区别于台湾和香港)。她说她知道中国,也很理解有些人学成后想留在国外的理由。
[1] [2] [下一页]